伏牛石：跋涉者

当冬日的寒风 扯着喉咙声嘶力竭地嘶叫

剥落叶片的树干 抖动着躯干发出无奈的悲鸣

当厚厚的霜雪把枯草肃杀得 如碾碎的秸秆末儿

平日里狂吠的狗儿 也皱巴着首尾像触碰了火电

天空布满了浓重的铅云 似泰山压顶

空气中弥散着俏厉的苦寒 直把人窒息

生命的活泛 一瞬间被卷进深邃的地窟

整个世界升腾出 沉闷 窒息 散乱 孤寂

 

我跋涉在阒无人迹的狭径上 踽踽独行

除了败落与枯寂 就是刺耳的风啸

粗重的呼吸 诞生出刺破沉寂的分贝

脚下发出的擦擦声 仿佛昔日振奋人心的鼓音

枯槁的镜头 摔去了 又迎来了

荒寂的山野 殿后了 又上来了

刚才还在肆虐的风声 转瞬间已没了踪影

用一汪死寂 将我深深裹挟

 

寒冷已经在跋涉的燥热中 悄然隐退

脊背上 早沁出隐隐的汗水

呼吸中 滚腾出乳色的雾气

弥散在空气里 化作遥不可及的云霓

困乏并不是 此刻不可克服的最难

饥渴似魔爪 把身心抓疼

目视前方 茫然一片

希望中的炊烟 谁知道在何方袅袅

大地已不再是 安然憩息的温床

停下来，就可能全部融化其中

此刻的唯一选择 就是前进

哪怕双脚 还能趑趄缓移

哪怕呼吸 已淡若游丝

延续生命的抉择 就是坚持

到达理想的境地 唯有耐力

走过这段 毕生罕见的困境

人烟与坦途的到来 往往在不期

 

迷乱的眼神 已使我辨认不清周边事物

坚定的心志 不断在给我撑腰打气

我满载着疲惫 继续艰难地移动

断续的呼吸 已显得微弱难续

我对极度晃荡的躯体 发出强硬指令

走 坚持走 前面 就在前面

鸡鸣声已在刺破暗夜 把朝霞缓缓托起

炊烟已经依稀从人家屋檐下 悠然升起

早饭的醇香 已窜入鼻孔

营养的补充 已不再是记忆

 

终于 我昏倒在人家的门前

朦胧中 我得到了久违的慰藉

生命的活力 再次盎然充溢整个躯体

稍事休整后 我的神志更加清醒与坚毅

备足了营养 我便迈开脚步

心中的目的地呀 总有那么一天

我会用不可战胜的豪迈 把你稳稳踩在脚底

2016.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