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阶段共产主义（六十四）

　　于长龙下班回到家，孔晶也刚好到家，见于长龙兴高采烈的样子，孔晶笑着小声问道：“长龙哥，中大奖了，啊不对，现在已经没有那玩意了，我想想……嗯，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才没有呢，没有的事。”于长龙赶紧否认。

　　“那……那是什么让你这样高兴?”

　　“我们啊，我们食堂现在有了一种小型吊车，以后我们蒸制食物时上锅下锅再也不用抬上抬下了。”于长龙说。

　　“又是你的发明创造?”

　　“算是吧。”

　　“不错啊，于长龙同志。前头刚刚发明了方形蒸笼，这才几天啊，就又发明了小型吊车。”

　　“这可不能算是发明，只能算是一个想法提议。”

　　“可不能这么说啊，在你之前，食堂什么时候使用过这种小型吊车吗，没有吧，以前没有，你提出来了，这就是发明。”孔晶说。

　　“我可不敢贪天之功啊。这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创新吧。”

　　“我说两位同志，你们一回家就叽叽喳喳的，还让不让人休息啊。”向秀珠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说，“哎，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发明创新啦?”

　　孔晶把于长龙又为食堂发明了小型吊车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怎么样，我们长龙同志还可以吧，都快成发明家了。”

　　“向秀珠同志，你怎么在家啊，我说今天怎么没看见你上班呢。”

　　“别人和我倒班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董华生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孔晶又把于长龙为食堂发明了小型吊车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有什么好说的。华生老弟，不好意思，把你给吵醒了。”于长龙说。

　　“了不起，长龙哥，非常了不起。”董华生竖起了大拇指说。

　　“于长龙同志，第一，为你高兴，第二，希望你不要骄傲自满。”孔晶象一个大姐似的说。

　　“是，孔晶同志，我一定继续努力，争取更大的成绩。”于长龙同时举起了右手。他们两人的幽默，逗得大家都笑了。

　　“不好意思，打搅大家休息了。”于长龙抱歉地说。

　　于长龙刚回到房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于长龙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他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同志清脆甜美的声音：“您好，您是于长龙同志吗?”

　　“我是。请问您是谁?”

　　“我是街道居委会的，刚才，我们想看一下我们辖区内居民就餐的情况，结果一打开电脑，电脑就发出了报警，提示一位叫于强的老人今天早上和中午都没有到食堂就餐。于强老人的登记信息显示，您是老人的侄子。所以我想问问，您是否知道于强老人的情况，他为什么没有去食堂就餐?”原来，如果有居民连续两餐没有到食堂就餐，街道居委会的电脑就会自动发出报警。

　　“哦，这个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我想问一下，他没有到原来的食堂就餐，会不会到别的食堂就餐了呢?”

　　“电脑显示没有，都没有。”

　　“好的。谢谢您，我马上就过去看一下。”

　　“好的，辛苦您了。”

　　于强老人是于长龙的大伯，老人已经七十了。老人结过婚，一个女儿在外地工作，前些年老伴去世以后就一直独自生活。村城建设期间，老人也和其他许许多多的老人一样，一直积极地投身到村城的建设之中。村城搬迁之前，政府工作人员找到老人，希望他能够到养老院去，但他表示还是希望能够自己一个人单独居住，政府工作人员尊重了老人的要求，他被分配到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子内。老人居住在二楼。于长龙很快就来到了老人的宿舍，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老人不在客厅里，于长龙来到老人居住的房间，只见老人仍然躺在床上，街道居委会观察到的电脑显示是正确的，于强老人因为胃疼，他已经两餐没有到食堂就餐了。“大伯，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没有上食堂去吃饭。”

　　“长龙，你怎么来了。大伯没事，就是有点胃疼，不想吃。”

　　“不吃饭怎么能行呢?您胃疼怎么不到医院去呢?”

　　“胃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老毛病，现在好多了，没事。”

　　“那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打来。”

　　“不用了，家里水果饼干什么都有，我一会儿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您想吃点什么，我给您拿。”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大伯，您还是跟我去医院吧。”

　　“不用，大伯这是老毛病了。”

　　“您要是不听，我就打120了。”

　　“你这孩子，打120干什么，不怕麻烦人家，我和你去。”老人显然是不愿给别人找麻烦。在于长龙的服侍下，老人穿衣下床，老人上卫生间洗了把脸，在于长龙的照拂下，向楼下走去。于长龙到附近的自助停车场开过来一辆小轿车，载着老人向最近的第四人民医院而去。医生给老人做了仔细的检查，判断老人可能有严重的胃炎，医生给老人开了住院单。“一定要住院吗，不用住院了吧?”

　　“要的，老同志。您先住下，明天早晨，我们再给您做一下胃镜检查。”

　　“大伯，您就听医生的住下吧。”

　　“那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人家，这是应该的。”就这样，于强老人在医院住了下来。第二天早晨，经过胶囊镜检查，老人患有糜烂性胃炎。住院期间，街道居委会的领导来医院看望了老人，居委会领导做老人的思想工作，希望老人还是能够到养老院居住，那里有更好的条件，老人的同事亲友前来看望的时候也帮着做工作，老人在外地的女儿也打来电话希望老人到养老院去，老人最后终于同意去养老院生活。

　　白堂长在办公室里刚煮好咖啡，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请进。”

　　于长龙和向秀珠推门走了进去。“白堂长，不好意思，打搅您了。”于长龙说，“嗯，好香啊。”

　　“长龙，秀珠，来，快请坐。”白堂长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怎么样?一人来一杯?”

　　“那可太谢谢了。”于长龙说。

　　白堂长拿过玻璃杯，于长龙赶忙走了过去，说：“我来吧。白堂长，您一次煮这么多不会是准备着我们来的吧。”于长龙先给白堂长倒上了一杯，然后给向秀珠和自己各倒上了一杯。

　　白堂长笑了：“也可以说是吧，反正我这儿来的人也多，索性就多煮一些了。”

　　向秀珠接过咖啡，凑到嘴边说：“嗯，真香啊。”

　　白堂长说：“你们来一定又是有什么好消息吧，快说说，是什么好消息。啊，等等，让我猜猜……是不是要我给你们出具证明啊?”

　　白堂长的意思是要她给他们出结婚证明。白堂长的话，立马把个向秀珠给闹了个大红脸。“白堂长，您说什么呢。”

　　“不是啊，哎呀，我以为你们又是同事，又是拼友，看来我是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了，对不起，对不起了。”白堂长笑着说，“喝咖啡，喝咖啡。”

　　于长龙喝了一口咖啡说：“这咖啡味道真的不错。”

　　“说说你们又有什么想法。”

　　于长龙说：“白堂长，是这样的，您看我们现在的肥胖人口已经占到了总人口的近十分之一，不光中年人有，老年人有，青年人有，就连有些少年儿童也有，有些超级肥胖者，自己生活都难以自理。肥胖问题已经成为众多疾病的源头，比如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心脏病等，许多都和肥胖紧密相关。肥胖不仅影响了人们的健康，损害了人们的幸福，也日益成为一个社会问题。我们认为，肥胖问题是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而共产主义的建立，为我们很好地解决肥胖问题提供了非常好的契机。减肥，除了锻炼，控制饮食是一个重要因素。我想，我们是否能够在食堂开辟一处肥胖人就餐区或者叫减肥餐厅，改善肥胖人口的饮食结构，比如，他们的食谱，尽量少些高脂肪的食物，多些粗食杂粮等粗纤维的食物，并尽量控制他们的饮食量，从而使他们能够尽早把过多的体重降下来。当然，这样做，会不会有效果，我不知道，但我想，也许我们应该做一下这样的尝试，说不定会有一些效果呢。”

　　“许多体重超标的人，几乎都有一个吃得多的习惯。”向秀珠说，“我们观察了一下，许多肥胖的同志，并没有谁怎么节制自己的饮食。控制肥胖需要减少饮食，这个道理他们谁都懂。如果说懂得了道理，就能够约束自己，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肥胖人口了。如果我们开设减肥餐厅，让那些肥胖的同志在一起吃饭，除了宣传引导，也许他们之间还能互相督促监督，从而达到控制饮食量的效果。这样持之以恒，我相信，应该会有一些作用的。”

　　白堂长点点头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你们的想法和分析也是非常有道理的。你们也知道，我的儿子就有肥胖问题。正如你们所言，肥胖问题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肥胖不仅严重影响人们的健康，给自己的工作生活带来诸多不便，而且还会给国家社会造成负担。有时我也想过，肥胖问题是应该有一个解决办法的。很高兴，你们勤于观察善于思考走在了我的前面。共产主义的建立，的确为我国解决肥胖人口问题，提供了更好的解决平台。把肥胖的人群集中供餐，让他们相互监督，相互关照，这是以前一家一户烧火做饭所完全做不到的，我想一定会有效果的。这件事不仅我们食堂要做，村城的所有食堂都应该做。这样，你们马上写一个报告，我们先上报生活局。你们喝呀，喝咖啡呀。”

　　向秀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于长龙则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白堂长说。

　　“不要，不要，谢谢白堂长。”

　　“长龙同志，我还真觉得万秀华同志说的对，你在食堂工作的确有点可惜，你应该到科研院去工作才对。”

　　“怎么，白堂长，您要赶我走啊。”

　　“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说实在的，我可不喜欢那些枯燥的研究工作，我就喜欢食堂的工作。”

　　白堂长点点头说：“也好，能够发出光芒的，在哪里都能够发出光芒。”

　　“白堂长，今天的这点子可不是我的什么功劳，是向秀珠同志首先提出来的，也是她要拉着我来的。”

　　“你们都不错，真为你们高兴。”

　　于长龙与向秀珠走出白堂长的办公室，万秀华便迎了上来。“秀珠同志，您好，长龙哥，我以为你上哪儿去了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我们上外面去走一走好吗。”

　　于长龙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嘛，上外面去干嘛。”

　　“你们有事你们说吧。”向秀珠见状走开了。

　　“什么事啊。”

　　“那天电视台的那个记者找我，他想和我交朋友，被我拒绝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人家是记者，多好啊，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人家呢。”

　　“长龙哥，您难道真的不明白吗。”万秀华似乎有些委屈地说。

　　“万秀华同志，我知道什么呀，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了，你是跟向秀珠姑娘好上了吧。”

　　“你瞎说什么呀，没有的事。”

　　“真的没有吗?”

　　“当然是真的。但是，万秀华同志，我们也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合适。”

　　听到于长龙这样说，万秀华什么也没有说，她默默地走开了。这一切被刚出门的白堂长看在了眼里，她喊住了万秀华，“秀华，来，上我办公室来一下。”

　　白帆倒了一杯咖啡递给万秀华，“来，喝一杯咖啡。”

　　“白堂长，我不想喝。”

　　“为什么不喝，给，接着，坐下吧。”万秀华接过咖啡。白堂长接着说：“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我跟你说，在爱情的问题上是需要两情相悦的，如果只是一厢情愿，这样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

　　“两情相悦是需要相识相知为基础的，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嘛。”万秀华忽然觉得，也许自己粗暴地拒绝郑斌是没有道理的，在自己爱和爱自己中，也许更应该选择的是后者而不是前者。

　　“我希望你不要对于长龙的拒绝耿耿于怀，因为那样是没有道理的。于长龙的拒绝，一定是有原因的，而最可能的原因，是他已经有了女朋友。”白帆继续开导说。

　　“我知道，他没有。”

　　“他是真的没有吗，即便是真的，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在暗恋着某个人。秀华，你要记住，在爱情的问题上，你要有充分的自信，你要相信自己的优秀和出类拔萃，你要相信，你是一定能够找到自己的真爱的。”

　　听了白堂长的一席话，万秀华心里也平和了许多，爱情也许真的象许多人说的那样，是需要有缘分的。也许，自己和于长龙根本就没有缘分。“好了，我没事了，谢谢白堂长，也谢谢您的咖啡。”

　　“这就对了。我们共产主义的青年，就应该有一种正确的恋爱观，以一种正确的平和的理性的友好的态度对待之，即便双方不能成为恋人爱人，也应该成为朋友。”

　　万秀华点点头：“放心吧，白堂长，我会的。”

　　“你不会对于长龙的拒绝耿耿于怀吧?”

　　“不会的，白堂长。我喜欢他是真的，但他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可能去强求的。”万秀华说。

　　“这就对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你的真爱的。”白堂长说。

　　见于长龙默默地走了过来，向秀珠问道：“于长龙同志，走桃花运了吧，怎么还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啊。”

　　“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你拒绝人家了?”

　　“你能接受你不愿意的爱情吗。”

　　“真的拒绝了?”

　　“我有必要骗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