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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食动物小说评论三篇

2013-10-11 19:55:13  来源: 西南新左翼文艺群   作者:倪剑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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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

  倪剑雄:从草食动物的小说谈谈新左翼文艺

 

  草食动物作非专业的写,我来作非专业的议。

  我不说评论,是因为我自知我评没有对文学足够的了解,论也还没有成熟的思考。就我粗浅的感觉,我们民间性质的新左翼文学,现在只能从这样的起点开始。但它一方面说明我们的文艺理论和创作尚有待积累,另也说明我们对主流和流行的文学不信任。

  主流文学有明确的宗旨,有深厚的底蕴,对这些,我和跟我相似的普通人缺乏理解;流行的文学跟我们新左翼相去甚远,我们没有兴趣。文学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严肃和娱乐之分,它们之于我们普通劳动大众,仅有立场的不同。作者除了是不是为反映劳动大众的生活、表达劳动者的感受、思想和愿望之外,就是他还是不是为劳动者写的,是不是把普通劳动者的欣赏习惯、审美倾向、思想水平作为一个基本考虑。这一点上,我感觉更是一个尤其重要的问题。

 

  我们经历过自由创作的时期,这个自由有值得肯定的地方。但现在显然已经矫枉过正,走到了无数作者单纯追求“手艺”,而忘记了读者、忘记了自己的社会责任的地步。他们无论在创作的选材、立意、构思上,都不问自己在给谁写,要达到什么目的,社会是不是需要这样的文学。结果导致很多作者——尤其非主流作者,他们不太受主流倡导的文艺思想影响,比较容易获得自由,甚至放任到滥用自由——常常把抒写各自的琐碎小事和无端膨胀的个性作脱离实际的扩展和拔高,从而使文学变成了跟普通读者无关的一己玩物。

  我们普通大众不看文学,固然有处境不利导致的对文学疏离的原因,但文学自身脱离大众的倾向,也同样是个很重要的原因。我认为,这些都是我们新左翼文学应该加以思考的问题。

 

  草食动物写的《拉存款的游戏》,只讲了一件当前银行经营当中的小事。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生活当中数不胜数,乍看似也没多少值得解读的深意,但它对我们普通劳动者理解我们的社会本质却是有实际意义的,对于阐释我们立足广大普通劳动者的观点和立场,更加意义明确。就当前新左翼的实际来说,仅就这个一点,也值得肯定。我们广大劳动者都应该拿起笔,来抒写各自的实际经验和感受。因为对当前的新左翼文学来说,面对我们普通劳动大众揭露现实问题、提出我们的思考,不仅重要,也非常关键。让我们真实具体的生活,充分地呈现出来,这是唤起我们劳动大众都来思考我们的处境、提出我们的质疑、发出我们的批评的基础,也是我们新左翼文艺固有的责任。

 

  有人说,现在的社会,有无数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离奇。但我认为这些离奇,跟我们新左翼的目标没那么大的关系。我们的文艺不是为满足读者的猎奇心理,不是一个庸碌的作者向我们普通读者故弄玄虚、炫耀自己的见识,而是为新左翼运动的实际目标服务。在广大劳动者被文学远远抛弃的今天,那些业余作者们看似初级、粗浅的文艺创作,对启迪我们当前广大的民众,是有直达人心的震撼力的。就因为这个,我认为当前由普通劳动者自发起来进行的业余创作,才是非常重要的,是新左翼文艺复兴的第一步,是开创我们当今普通劳动者的新文艺的第一声鼓角。我们就写我们亲历的30年来的作为一个真实人的经历,抒写我们的苦难和挣扎、抒写我们的奋斗和挫败、抒写我们的痛楚和希望,深入反思过去,密切地关注现实,严正地提出我们的思考,这些对广大普通读者是至关重要的。同时,它也将给我们新左翼文艺的发展成熟奠定基础。

 

  文学的发展,离开了广大普通劳动大众,它不可能有前景。无论作者为这样的文学花费了多少精力、自以为有多么高深,对我们劳动大众的解放都是没用的。即使我们新左翼业余作者,当前只能为我们的文学补一堂重申联系实际的课,也有它应有的巨大的价值。我们可以从无数的文艺创作的实际来具体理解这个判断。现在的诗歌有人读吗?网络上爆发性出现的小说有人读吗?国家级文学刊物发表作品,还得作者自己付费,这些难道不是我们文学正在死亡的最好证明吗?尽管我们深知我们的新左翼文学不可能马上有很多读者,但我们立足普通民众的创作方向不会错,只要我们努力,在逐步积累创作经验和提升创作思想的基础上,新左翼文艺必然会逐步得到广泛支持的。

  (2013-8 成都)

  

  

  张富金:我读《拉存款的游戏》

 

  拉存款的游戏,是小人物的困境。

  “上升的路与下降的路是同一条路”,就在于“游戏”是把双刃剑。生活在这个时代,小人物很困惑,他们拼命工作,却总逃不脱面临的风险,这种风险不是自己情愿去担待的,而是生存所迫。因此,面对压力,面对主动跳槽的新环境,胡涞不得不“签字画押”,明明知道很危险,却只有一条路——勇敢向前冲。没有办法,这是“市场经济”的“法则”。

  所以我曾说,市场经济是吃人经济,野兽经济。市场本身什么都不是,就是商品交换,做买卖,做生意,满足供需的一种社会形式、形态,这种经济没有约束,不分属性,实质就是猪脑袋经济,放任自流经济,彻头彻尾的吃人经济,也就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如果赋予属性和约束,就必须存在姓‘资’姓‘社’的问题。因为参予市场的主体是人,不问姓‘资’姓‘社’,不管白猫黑猫,能不搞出来个尔虞我诈,唯利是图,快鱼吃慢鱼,大鱼吃小鱼?能不搞出来个权力经济,官商勾结经济,裙带关系经济,腐败堕落经济?

  于是,在官场和生意场混的人,想干净想高雅想纯洁也不行了,不是泡在染缸染出一身色彩,便是离开染缸另寻它就,没有第二条路。

  胡涞的好事,并非两个二百五坏的,即便他们仨真打“业务麻将”,全部输给姓李的,让他弄个荷包满胀,事情也非胡涞所望所归。后来李主任点出了问题的实质,“你们分行那个吕主任,是我们新区长的爱人……我们肯定要支持新区长的工作嘛。”至于他说的吕主任说,“市一级银行服务更方便,网银啦、理财产品啦,产品更丰富。”这种光面子话,不过是忽悠人的鬼话。

  小说反映了权力经济、裙带经济的本质。在这种畸形的世态下,小人物活起肯定相当困难。吕主任这笔业务要找多少钱,自己要捞多少好处姑且不论。可怜是,在她手下舀饭吃的胡涞,肉包子打狗了,苦心孤诣枉费了,一番心血漂白了。好不容易整了两千万,还差八千万咋个办,以后的命运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闷棒,不把他打懵都不着。

  这个社会处处充满“游戏”,弱势的小人物难啊!

  老摩说,“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生活当中数不胜数”,它是人们见惯不惊的小事。但是,有谁愿意去思考它深刻的社会蕴含呢?作家的作用,就是要善于发现并揭示它,由此反映生活的本质。毫无疑问,食草动物这篇信手拈来的小小说,实在是没有白用功。

  (2013-8重庆)

  

  

  赵永健:有了问题,就有希望

  —— 读草食动物小说《拉存款的游戏》

 

  作者以工作生活熟悉的题材入手,文章贯通流畅,人物栩栩如生恍若就在眼前,一口气很轻松就能读完。拉存款其实不是“游戏”而是行业规则。作为一种规则,在如今金融创新、金融发展、金融万能的年代,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可是从作者看来,这就是一种“游戏”,从规则到游戏的认识,我认为这是这篇小说的文眼。于平常中发现问题,而发现了问题,其实离解决问题就不远了。

  小说在情节安排上,平铺直叙,偶有暗线。我的总结是:机关算尽,竹篮打水。主人公胡涞卧马跳槽,和很多人一样经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攀的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怎知道跳出来的不是康庄大道,仍然荆棘满地。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绩效考核厉害就厉害在它是有“欲望”驱动的。领导都是狮子大开口,“改革嘛,开放嘛”,岂能没有新成绩,这个和大跃进放个什么卫星的其实并没有两样,厉害就厉害局子做得好,一切靠自愿。一纸军令状,厉害就厉害在不仅市场没有边界,对手和敌人一下也拉到了同事中间。金钱、时间、健康、亲情、智商……全都砸进去,难道砸不出一个效率?“没条件要上,创造条件也要上!”收集情报、请客吃饭、利益交换,可谓是处心积虑,为的是什么,业绩?收入?我看来看去怎么感觉干的就是把一个苹果从一个篮子里面搬倒另一个篮子里面。当然,作为外行,难免有点儿班门弄斧,如没有新苹果,咋过一条街就又一个银行或者小额贷款公司或者投资担保公司就冒出来了呢?按我们普通人看来真是勃勃生机,应了一句俗话:人赚钱难,钱赚钱容易。这个人间的利益交换一旦有了统一的标准,这个标准一旦有了机构,抽老千作弊不算,先与后,美国和中国,难道就不能乾坤大挪移?货币的时空之术,正是当今所谓资本时代的不二法门。然而,特色毕竟还是很有特色的,特就特在你胡涞投在多的“资源”,最后干不过一个图章,作者小说收尾风头一转,着实产生了一点悬念,那就是胡涞想来想去估计也不会想到最后是自己领导给自己截了去。“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估计这条计划经济的法则这个时候就不通用了,重赏之下虽有勇夫,可是别忘了“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在利益的竞争中,利己主义是天然的法则。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各行各业都有草食动物这般新感触、新发现、新觉悟、新思想,打量打量司空见惯的事情,问题有了,社会或许还有救!

  (2013-8-21 成都)

附文:短篇小说:拉存款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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