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蜗牛：浅评短篇小说《戚厅长的最后一天》

　　

 

 

 

 

 

　　介入（4-1）

 

　　老蜗牛：浅评短篇小说《戚厅长的最后一天》

 

 

 

　　小说地址：http://www.szhgh.com/Article/wsds/wenyi/201408/58962.html

 

 

 

　　近日百般无聊，盲无目标地上网瞎转悠，寻找自己感兴趣的文章消磨时间。无意间在《红歌会》网看到“千军万马”网友发表的短篇小说《戚厅长的最后一天》，觉得甚是有趣，于是效仿北大孔和尚，来个“本蜗牛有话说”，谈谈对这篇小说的观后感，也算是对作者辛勤耕耘的一点反馈。虽自知人微言轻，但亦“不以事小而不为”。下面言归正传。

 

　　首先，作者运用非常巧妙的写作手法，描述了一位官拜厅长的主人公“戚陆科”因“实在不能忍受肝硬化的折磨，终于走完49年人生岁月，到了阎王殿报到”的遭遇。作者通过这个故事，讥讽了当今社会的不正之风与官场腐败，其视角独特，手法新颖，可谓匠心独具，令人耳目一新，忍俊不禁。

 

　　辩证法讲究对立统一、相互转化；佛教讲究前世今生、因果报应；小民百姓讲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以上观点皆符合“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哲学原理，亦符合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人类社会正是在这种相互转化、因果循环、善恶相报、不断进化中向前发展的。毫无疑问，小说《戚厅长的最后一天》正是按照这个逻辑思路来创作的。

 

　　其次，当今社会，做官做到厅长这一级，可谓官运亨通、鹤立鸡群、扬眉吐气、高人一等。用小说中主人公的话来描述，“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不是笑脸鲜花？”。特色社会，一旦龙袍加身，则意味着大权在握，可为所欲为。随之而来的副产物便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尝不尽的山珍海味，喝不醉的中外名酒，玩不尽的美女红颜，等等等等，几乎应有尽有，这正是当今特色官场的真实写照。小说中对此亦有精彩描述。比如“老戚清楚的记得，当年他用两万元买了个乡长，乡长当了不到三天，他就深知做官的甜头”；再如主人公戚陆科“毕竟当了多年的官儿，习惯人们对他的恭维”；“人应当分个等次，象我这么高级别的人，你等说话如此无礼，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到底是他妈的一个个小虾虾，连老戚的尊容都不认识”；“堂堂正正一个厅级领导，连到火葬场享受一下优先照顾的小事都搞不伸展，还要排队等号，真是窝囊!要是他往常的脾气，早就训人了”。呜呼，如此特色，岂不正是当今社会现实的写照。污流浊水之下，怎不让人怀念那个“不论职务高低，都是人民勤务员”的纯洁年代？

 

　　其三，小说对特色官场干部选拔任用机制进行了揭露和批评。比如“小杨是他当乡长的时候亲自提拔起来的小文书。后来随着老戚地位的飙升，小杨也不断受到提拔。老戚在w县作县长后，又提拔小杨当了县财政局长”；又如“小张也是他一手栽培和提拔起来的铁脚板。当年他在x县当副县长分管文教，小张不过是县文教局的计财股股长”。自打同流合污后，“老戚对小张十分器重、亲如弟兄，小张亦在老戚面前甜言蜜语、五体投地。鉴于这种关系，自然随着老戚官儿越当越大，小张的地位也不断提高。老戚在k市当市长时，便提拔小张当了市财政局长”。他妈的（各位读者请原谅俺老汉暴粗口），这正是当今特色官场活生生的剪贴。一言堂，裙带关系，拉帮结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个人凌驾于组织之上，官大说了算。作为一个革命党和执政党，组织原则就早丢到了九霄云外。请问：如此所作所为，符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吗？符合“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理念吗？符合“心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的光鲜口号吗？符合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吗？其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小说通过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对当今官场丑恶现象做了最精辟总结，即“回想自己这些年当官的诀窍，不外乎一是跑、二是送、三是吹，加之搞些形象工程，让上级领导看了高兴。至于老百姓的利益，你管它干啥呢?顾了这头就失去了那头。只要自己官运亨通、花天酒地，就别问人家是酸是甜、冷暖寒热。这些年，他正是按照这样的路子，一帆风顺地走过来，地位有了，票子多了，该享受的随心所欲。天天抽的中华烟，顿顿喝的茅台酒，餐餐吃的山珍海味……”，以上文字再明白不过地揭穿了当今特色社会的丑态，即群众利益与官员利益之间已经成为了水火不相容的对立关系，“顾了这头就失去了那头”，以致有官老爷敢于在记者面前公开放言：“你是替党说话还是替群众说话？”。各位读者不妨联系实际看看是否如此。

 

　　对此，小民百姓不得不提出一个疑问：在当今特色社会中，主人公“戚陆科”这样的家伙目前在官场是少数还是多数？这些家伙怎样混进党内的？他们又是怎样步步高升，爬上领导岗位的？党内的民主监督制度是否形同虚设？我们的干部选拔任用机制是否出现了瑕疵？

 

　　其四，特色官场，腐败泛滥已成气候，其手段亦登峰造极、举世无双。捞钱、图财、谋利已属小儿科，早已“与时俱进”，从低级向高级过渡，从物质向精神进化，玩弄女性则是“方显英雄本色”的腐败亮点。对此，小说亦有精彩描述。比如“老戚第一次到局里视察工作，小张负责生活接待，一切都安排得异常妥帖。晚上还包了一家桑拿浴，找了本县几朵最美的“县花”，把老戚“陪”得心花怒放，眼冒金星，直到他瘫软如泥，爬不起来，还到医院住了三天，打了不少吊针，才算勉强恢复了元气”；又如“尽管老戚玩过的女性不计其数，而他最喜欢、最满意、最过瘾、相好时间最长的就是这个小翠。只要看到她乃至一提到小翠的名字，老戚都会心旗摇曳、兴奋无比”；“他包养了10多年的情妇小翠！看到小翠，老戚一下子精神百倍，他就象又回到那一个个消魂的夜晚或者白天。此刻，老戚恨不得又去抓住小翠那对饱满的乳房，在那雪白的肚皮上翻云覆雨一番；想起小翠的床上功夫，可以说十个“潘金莲”都抵不过她的耐力与技巧”；再如“玩女人的事儿就更简单了，看上哪个玩哪个”；“遇到找他寻欢作乐的女人多的那个晚上，他就让七、八个女人同时赤身裸体仰在两张并拢的席梦思上，他兴高采烈地扑上去一一品尝，玩着各种荒淫无耻的花招”……。

 

　　然而，特色的虚伪性却表现在，一方面用市场经济和“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手段制造两极分化，将无数弱势妇女逼良为娼；另一方面又信誓旦旦地“扫黄打非”，以示正人君子。

 

　　问题在于，诸多扫黄打非中，有几多主人公戚陆科这个级别的官员落马？碰在枪口上的不过是少数运气不佳、倒了大霉的小鱼小虾。湖北邓玉娇案，若不是该女子誓死不从，激烈反抗，误将施暴官员杀死，恐怕此事亦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改开”以来，官员包养情妇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据传，若某官员没有情妇，则显得太没档次，被视为异类，因此圈子内常常互相攀比，互相竞争，唯恐落后掉裆，有的甚至发展到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真恬不知耻。

 

　　其五，公平公正是小民百姓对社会最基本的要求，中国历史上凡社会发展的鼎盛时期，无一不是社会相对公平，皇帝清明廉政，官员遵纪守法，“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惧死”，轻税赋，重民生，庶民百姓安居乐业的时期。

 

　　但在私有制土壤下，这种公平公正是无法持久的。私有制是万恶之源，只要这个土壤存在，就必然会激发人的私欲，就必然会滋生贪官污吏，就必然会破坏社会的公平公正，小民百姓就一定会受苦遭殃。所以在中国历史上，老百姓才会将希望寄托于“包拯”、“宋慈”、“狄仁杰”等等“为民做主”、“替天行道”的清官。“特色”以来，公有制被颠覆得所剩无几，私有制卷土重来已成既定事实，“俺胡汉三又回来了”。小民百姓受到贪官污吏的欺压，举报无效，反遭打击报复；上访无门，反被“维稳”迫害，无奈之下，只得寄希望于想象中的“青天”出现，或幻想死后变为鬼魅相报。因为他们认为，阳间得不到的东西阴间或许会找到，因果相报总是相辅相成的。

 

　　小说《戚厅长的最后一天》显然也迎合了民众这一心理。厅长大人虽然在阳间官居三品，不可一世，一言九鼎，然而去了阎王府，不但享受不了厅长大人的特权，而且连排队都不能“加塞”。然而官帽戴得久了，心中特权思想便根深蒂固，用他自己的话说，“官当到他这个级别，还有排队等号的道理吗?于是他试着往前挤了挤，想早点爬进高烟囱”。但阴间并非阳世，反被他一贯瞧不上眼的区区小鬼厉声喝斥道：

 

　　“嘿，你这个老几哪么不守规矩?有个先来后到嘛!”

 

　　“你老几太不象话了，刚到就想抢轮次，知道什么叫秩序不?”

 

　　“必须按秩序来，任何人不得特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老戚面红耳赤。此刻，大家都不称他的官衔，甚至连姓氏也省略了，直接把他叫做“老几”。

 

　　就在厅长大人愤愤不平之时，一阴司官员当众宣布“今天到这里火化的尸体，一律以先来后到为序，任何人不得违反纪律。否则，以打300铁板为罚，这里，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不分贫富，不分资历，不分级别，凡是到此火化的，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排好队，进入高烟囱完成尸体火化后，根据自己在人世间的所作所为，分别进入天堂和地狱”。此寥寥数语，道出了阎王府的公正平等，反衬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可谓作者画龙点睛之笔。

 

　　随着故事情节发展，戚厅长的最后结局终于亮相，阴司官员继续宣布：“天堂地狱又各分三等九级，在人世间履行孝悌忠信职责、从不损人利己、为国家和民族有突出贡献、刻苦修炼、达到真、善、美的要求者，上一等天堂，享受穿金戴银、佳肴美酒富贵；在人世间偷摸拐骗、贪污腐化、损人利己、作恶多端，对国家和民族造成重大损失的假、丑、恶者，下一等地狱，处以油煎火烧、剥皮挖心极刑……”

 

　　如此结局，岂不正符合小民百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善良愿望，读到此处，无不人心大快，击节叫好。

 

　　写到这儿，让俺老汉想起四川一著名旅游景点，即“鬼城”丰都，据说里面就有坏人死后在地狱受尽酷刑折磨的场景，比如被烟薰火烤的，下油锅煎熬的，碎尸万段的，倒入石磨内碾成肉酱的等等，令观者毛骨悚然，心惊肉跳，浑身起鸡皮疙瘩。凡到此地观瞻过的游客无不胆战心惊，颇受教育。俺老汉顺便在此提一建议，以后官老爷们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不妨都去此地现身说法，看看做贪官污吏的下场，相比单纯空洞的说教，或许还能收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不知上面能否采纳俺老汉的这一建议。

 

　　戚厅长的结局就不用多说了，德性不改，在阎王老爷的地盘上还继续耍官场手腕，能有好下场乎？不仅挨了六百铁板，打得他哭爹叫娘，而且被罚下九层地狱，让读者大呼过瘾，仿佛出了一口恶气，亦也符合善恶相报的历史规律。欲知详情，诸位可直接网上观之。

 

　　最后，感谢“千军万马”网友，以如此幽默风趣的手法写出了这样一篇令人忍俊不禁的好文章，不但通俗易懂，而且老幼皆宜，适合所有读者的口味。希望作者再接再厉，写出更多更好的类似作品。

 

　　（2014年9月写于都江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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