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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小说不能迷信“获奖”

2022-11-14 16:39:23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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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有位“山月记Q”网友和我聊天(骂我)。我反倒觉得他很可爱。年轻人,偏激一点,很正常。我喜欢和他聊天。可是他很快就把我拉黑了。这就意味着他不骂我了。他说他要去骂另外一个“左棍”。

  但是,我还是想和他聊聊,为什么小说不能迷信“获奖”?

  因为文学的奖项不像自然科学的奖项。自然科学奖项的标准是客观的,而文学的标准是主观的。

  西方的价值观和我们肯定是不一样的。假如,我们的文学一定要去适应他们的价值观,那我们就会失去民族文学的“主体性”了。这怎么能行呢?文学奖与和平奖、经济奖都是一个道理。我们的经济搞得再好也不可能得奖。只要谁的理论能够挽救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那就一定能获经济奖。你要是做出了对巩固资本主义制度有利的事情来,那就一定能得和平奖。道理就这么简单,我们迷信那玩意干什么?

  具体到莫言来说。为什么颂明一定要坚持怼莫言呢?因为莫言文学对汉语文学的破坏是全方位的——从文字、文风到人物塑造。其个人的创作态度极具投机性,文学水平也是一般化。如果只是单篇看,他写的都是变态人物,在现实中很难找到原形。莫言是把现实人物加以丑化夸张之后捏合成了小说人物,而且文风阴暗,文字龌龊,内容高度“政治化”,热衷于使用政治敏感词以表示其“政治态度的极端”。要是把他的作品放在一起参照着看,他的小说人物都是概念化的。我完全不是扣帽子,而是从事实出发进行比较得出的结论。比方说他的著名《透明的红萝卜》,气氛压抑、政治影射,是莫氏文风的典型代表。我怕惹上“侵犯版权”的麻烦不能复制他的原文,好在网上很容易搜索到,希望真正对文学感兴趣的网友,可以把他的这篇名著与颂明附后的两篇拙作《透明的胡萝卜》和《将军山渡槽和来福》对比着读一下,就会完全明白了。

  莫言这样的小说允许不允许存在呢?

  我想是允许的,但不宜作为主流文学存在。作为三流文学,让有鉴别能力的成年人读,没啥大事。让小孩子去读危害就大了。现实的情况是有人(包括官方),都把莫言捧得太高。因此老百姓就要说话了。论码字水平,莫言就是和颂明比那差得也不是一星半点,何况现实中真正的高人太多了。你把莫言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别人就不会说什么了。

  【附录】

  透明的胡萝卜

  颂明

  一

  当时我们都是叫胡萝卜的,而不是叫红萝卜。红萝卜也是有的,用我们的话说那是辣萝卜的一种,个挺大,有小孩的小腿肚那么粗那么长。胡萝卜个小,小的只有指头粗细。

  1960年至1963年,我在蓼城一小读书。这4年间,胡萝卜成了我生活中的重要角色。

  小三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爸爸解放前的公开身份是伪警察局长。他却说他是地下党,唯一的联系人牺牲了,他的身份便成了谜。解放后他戴上了“历史反革命”的帽子,在硝场接受改造,每月只有十来块钱的生活费。

  我爸爸也做过地下工作,和小三爸爸没有交集,但我爸爸凭直觉相信小三爸爸。

  我爸爸当时也是处于历史问题的审查之中,在一所中学做教导主任,党籍被挂了起来,和小三爸爸算是同病相怜。

  为了孩子前途,小三爸爸主动和小三妈妈离婚了,独自一人住在硝场存放工具的院子里。院子里有很多推车、铲子、铁锨什么的。没事的时候小三爸爸会默默地修理损坏的工具。

  院子的墙角有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小三的爸爸就把它清理出来,撒上了胡萝卜种子,一年收两季。

  胡萝卜就是这样进入到了我们的生活中。

  二

  当时孩子中间流传着一首童谣:蓼城县,破猪圈,天晴杨灰起,下雨烂泥陷。

  那时候下雨天我们一般都是打赤脚的,像佩奇一样喜欢在泥坑里跳来跳去。我们班有个县长的儿子叫孙山松,有一次在泥坑里跳来跳去时脚板被玻璃碴划破了,鲜血如注,我真是吓坏了。当时那些县委干部的孩子和我们老百姓的孩子真是一点分别没有的。组织部长李政委的儿子也和我同班。他衣服上总是带着补丁。在我的印象中,他几乎没穿过新衣服的。

  六年级有个女生星期天在街上捡到一个钱包,里面有30多元钱。当时那可是一大笔钱。这个女生家里很穷,她却拿着钱包在马路上等失主,从中午一直等到下午4点多钟也没等到,只好交给了警察叔叔。

  于是她成了小英雄。星期五下午是队会,学校让她给全校的师生讲她的事迹。

  我坐在前面几排,离她很近。我看见大队辅导员拿了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有半瓶白糖。大队辅导员往茶杯里倒了很多白糖,冲上了开水。然后小英雄讲几句话就喝两口糖水。

  我的注意力全被那杯白糖水给吸引了。当时白糖是稀罕物。我们家只有那种一团团的鸡屎的形状的古巴红糖,又叫鸡屎糖,还被紧紧锁在了柜子里。

  三

  “当英雄怪快活来,还有白糖水喝。”好几天之后我还念念不忘那杯白糖水,有一天我对小三说。

  “那我们也当一次英雄。”小三说。

  怎么当呢?小三比我聪明,他很快有了主意:“我们买5分钱的糖精。星期天,我们俩打一桶井拔凉送到水库工地给工人喝。”

  这真是个好主意。糖精井拔凉当时是我们小孩子的好饮料哩。

  我俩抬着井拔凉到了工地,大声喊着:“糖精井拔凉,都来喝喽。”

  可是没有工人来喝。我们很扫兴。有个工人叔叔对我俩说:“你们的井拔凉抬到这里早已经变成井拔热了。喝了涨肚子。我们工地上有茶水供应的。”

  四

  回到家后,小三还是不死心。他又打起了爸爸胡萝卜的主意。

  在当时不但是很好的水果,还是重要的粮食替代品。

  “我们起点胡萝卜送到工地去,一定能够当上英雄。”小三说。

  “那你爸爸舍得吗?”我很心疼,因为小三爸爸会经常送一些胡萝卜给我们家的。

  “他会同意的。”小三自信地说。

  我们俩一起来到了工具库。

  “爸爸,我们想送一点胡萝卜到水库工地去。”小三说。

  “为什么要送工地去?”爸爸问,似乎很感兴趣。

  “工人叔叔修水库很辛苦的。”

  “好事啊。我们去起一篮子洗好送去。”

  我和小三抬着一篮子胡萝卜到工地,呼啦一下就被工人抢光了。

  我和小三兴致勃勃地到学校把这件事和大队辅导员说了。

  她“哦”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四

  好几天过去了。老师没有表扬我们,大队辅导员也没给我们白糖水喝。

  小三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

  小三爸爸知道了原委之后,给我和小三每人洗了一只大大的胡萝卜,说:“我们做好事是不图表扬的,也不想当英雄。将来水库修好了,我们就有自来水了,有电灯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还有土豆烧牛肉。那可比胡萝卜好吃多了。”

  我举起了胡萝卜,对着太阳望去。阳光把胡萝卜照得晶莹剔透。我的口水禁不住流了下来。

  脚下有只癞蛤蟆呆呆地望着我们,像在打瞌睡,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将军山渡槽和来福

  有些人、有些事,早已经在老百姓的心中扎了根;无论世事风云如何变幻,他们都永恒地在人们的心中活着。

  ——题记

  快过年了,我得回老家祭祖。

  我家的祖坟在六安施桥。说来也是个人杰地灵,钟灵毓秀的所在。在镇南的将军山,有个地方叫“广王城”,原是商朝广王爷的镇守之地。这里田地平整,就是缺水,一直都很贫穷。说是老家,其实我回来的很少。父亲青年时期就离家投身革命了,走南闯北飘忽不定。我第一次回老家是1968年的上山下乡,差不多就是莫言小说《透明的红萝卜》所描写的那个年代吧。我下放到了一个叫汪老家的山村,离施桥不过几十里地。

  我没有看到“一手里拤着一块高粱面饼子,一手里捏着一棵剥皮的大葱”骂骂咧咧出场的队长。我的队长叫高大宏,快人快语,非常热情。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天领着我去干活时他指着面前的一块地说:“今天我们把这块地点上麦子,就够你一年的口粮了。”

  我更没看到过“黑孩”。队里也有个孤儿,叫来福,跟我同龄。在他两岁的时候父亲得了一种叫“水臌胀”的病去世了,后来他妈妈也跟着唱小戏的跑了。来福是跟着奶奶长大的。他家只有奶孙两人,知青的房子还没盖好,队里就安排我先住他家。奶奶七十多岁了,满嘴的牙都掉光了,两边的腮帮深深陷下去。她是舒城人,极爱干净的,家里收拾得一层不染。

  来福长得聪明伶俐,也很勤快。因为家境的缘故,没念过书。我喜欢看书,他就让我念书给他听。我给他念过《西游记》,也念过《红岩》和《欧阳海之歌》。他都听得入迷。山里人睡觉很早,我俩睡一张床,我把手电的聚光碗拧掉当成了照明灯。每天晚上我们就靠在床头,我念书他听,奶奶就在门口“嗡嗡”地纺纱。我们睡着了奶奶还在纺纱,她可以一边纺纱一边闭上眼睛就算睡觉了,一直到天亮。等我们早上起来时她已经把早饭做好了。熬得黏糊糊的粥就着自家泡的酸豆角,可香了。

  1969年修将军山渡槽,队里要派劳动力上工地。来福也被抽去了。我也想去但队里说我身子薄干不了那里的重活,就留下了。那时候队里是经常在晚上开会学习的。队长给我们讲将军山渡槽的“重大意义”:渡槽连接长江、淮河两大水系,使淠河、杭埠河两大灌区连成一体,把龙河口水库的水引到施桥将军山,可以润泽六安东乡旱区的几十万亩农田。

  大家都把参加将军山渡槽的会战当作很光荣的事情,称那里是前线,我们是后方。后方要支援前方,不单单要把队里的活干好了,还要送粮食和菜上去。快过年了,队里杀了头猪,要给前方送半片肉去。我也跟着去了。

  来福看到了我很兴奋:“你来的正是时候,后天县里要来慰问,放电影《沙家浜》。你是赶上了。就在这呆两天吧。”正好伙房说缺人手,队长就让我留下了。

  来福当了青年突击一队的队长,他骄傲地对我说:“已经连续三天把二队给甩了下去。郑明(二队队长)那小子不服气,要和我拼命。我才不屌他呢!”

  第二天中午伙房炖了一锅红烧肉,每人分了一小碗。来福像吃萝卜块似的,端起碗吧唧吧唧一会儿就吃完了。我胃口不好,吃两小块就腻了。我就把我的那碗也倒给来福了。来福吃多了,口渴,就舀起一瓢凉水咕嘟咕嘟喝了。我说:“你吃了那么多肉又喝凉水,要拉肚子的。”他说:“没事,我是铁打的。”

  下午他就拉肚子了,肚子疼得直冒冷汗。我劝他歇着,他怎么也不肯:“郑明正跟我较劲呢。我不能让那小子得逞。”

  到了傍晚,来福撑不住了,晕倒在了工地上。我们把他扶到工棚,给他喂了点热水。他才缓过气来。队长要送他去医院,他说什么也不肯:“这节骨眼上,怎么能因为我耽误工程呢?”

  不一会儿,他又昏迷了。队长吓坏了,赶紧让人把他送医院。

  那时候没有汽车,全靠人抬,15里路送到了张母桥医院。到那人已经不行了,说是肠穿孔。

  接到噩耗奶奶哭得死去活来。我抱着奶奶说:“我就是你的孙子。我给你养老送终。”奶奶抚摸着我的头,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1970年我被招工走了。村里的几个年轻人送我。走到村口的小河边时,我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年轻人又把我送了回来,和奶奶再次告了别,才又重新上路了。

  到了城里,我并没有兑现我“给奶奶养老送终”的诺言,只是给她捎过几条肥皂和一次猪油,便再也没联系了。几年之后我才知道奶奶在我走后的第二年就去世了,和孙子葬在一起。

  我来到了奶奶和来福的墓前,烧了些纸,放了点祭品,带着满满的负罪感在心中默默地说:“奶奶,我真的是个小人。我没能为你养老送终。”

  站在墓前可以清晰地眺望到将军山渡槽的雄伟身姿。50多年过去,当年红旗招展,万人大会战的场面早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烟云中。也许没有人会把默默沉睡在这里的来福与这个宏伟工程联系起来。然而,这座六安人心目中的“人间天河”,依然在滋润着这片土地。

  2020年1月3日星期五

  【文/颂明,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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