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芳村风云（七）

晚上。
公屋。
记工员坐在办公桌边记工分。办公桌上亮着马灯。
办公桌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来记工分的。
记工员：“刘春水，两条工。刘春田，两条工，刘美春，两条工。”
社员甲：“记工员,她们三个人怎么一天都是两条工,我们栽秧栽的腰弓背驼腰酸背痛,一天才得八分工,你算错了吧。”
记工员：“我怎么会算错呢？她们三个人栽的长田,羊角丘,扁担丘,是队长安排的，有意见找队长去讲。”
社员甲：“她们三个是有名的栽秧手,队长这么安排是对的,充分发挥她们的积极性嘛,栽的慢的,栽的少的,工分少,不要眼红人家,要学习她们,要和她们比快,后进赶先进,人人争当先进才对路嘛。”
刘春水：“栽田像盐螃蟹，记工分少了有意见了,不要讲和我们比栽田,蔸起米你都赶不上,给我们提草鞋我们都嫌你慢,看你走路的样子吧,病鱼呷草要死不活,就是比讲话,口里含条萝卜一样,凭那样你不服我们的气？”

白天。
禾田里。
几个女社员分到一丘禾田里薅田草。
颜桂英：“满香，你薅田，怎么总是躲到田旯坎？田旯坎有金狗儿银猫儿？”
满香：“你莫和别人讲,我就告诉你。”
颜桂英：“田旯坎真有金狗儿银猫儿？”
满香：“冒正经我就冒讲算了。”
颜桂英：“好,我保证不和别人讲。”
满香：“前几日我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了一跤,引产了。”
颜桂英：“你这条臭女人不要命了？才几日也不休息,天天下水田来薅田？你补身子了吗？”
满香：“补了,到田旯坎呷空气！”
颜桂英：“我屋里还有五斤糯米，晚上我送到你屋里去,你要一个人呷,不要心疼刘春水、二伢、三伢,听见吗？”
满香：“听见了。”

薅田赶到禾田前边的女社员：“你两个讲什么？薅快一点行不行？”
颜桂英：“田旯坎泥巴深,薅慢一点,你没见过？”

田边薅完了,大家薅到田中间了。
满香：“这羊角丘的田是那个栽的？田中间怎么这么稀？现在又没有秧补了,东一蔸西一蔸，怎么开交？”
颜桂英：“还不是你宝贝女儿刘春水那个栽田能手组栽的？还不是年年都这样？田边上栽的密,田中间随便栽几行就了事,年青人只讲快,只争工分,工分多分什么？不晓得她们怎么想的！”
满香：“我站不住了,颜桂英,你扶我到田坎上去坐一下。”
颜桂英：“你臭女人怎么这么容易生气？我背你回去歇半天工！”
满香：“不用,我坐一会就好了。”
颜桂英扶满香到田坎上坐下。
满香（哭着说）：“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女儿？这怎么得了？吃饭是第一件大事、、、、、、”

晚上。
木屋里。
媒油灯下。
满香：“二伢、三伢，你们把脚洗了回楼上去睡觉。”
二伢、三伢：“好。”
刘春水：“妈,你不让我们出去玩,就是要我们这么早睡觉？”
满香（见二伢、三伢上了楼）：“怎么？不行？”
刘春水：“睡早了不消化！”
满香：“不消化？连饭都没有吃的,那有什么消化的？洪福,叫你准备的草绳子呢？”
刘洪福：“准备好了。”
满香：“刘春水！我问你，长田,羊角丘,扁担丘的秧都是你栽的？”
刘春水：“妈，你问这个做什么？还有刘春田和刘美春。怎么了？”
满香：“田中间栽的那么稀是那个出的主意？”
刘春水：“那丘田不是那么栽的？”
满香：“你去看看我们栽的田,黄麦田和牛丫丘,那一丘田，田边和田中间栽的不是一样的？你们心思怎么那么坏？你不吃晓得那样做是要饿死人的吗？”
刘春水：“妈,你们在旧社会受过苦,在新社会挨过饿,我理解，你不要太夸张。”
刘洪福：“老大,你不能气你妈,是你做的不对,以后不能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我连县委工作组的人都敢打,你要晓得你爹的脾气,你是我女儿,由你妈妈教育,这要是刘春林,刘秋林栽的田,我把他们的手指都要剁了！”
满香：“我叫你准备的草绳子呢？”
刘洪福：“在这儿。”
满香抢过草绳子，扑向床边坐着的刘春水。
满香：“我不把你勒死,我岀不了这口气！等于我没生你这条女！”
刘春水吓得要死,老娘从来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不要说勒死人,骂都舍不得骂。
刘春水一面往床旯坎躲,一面喊隔壁的奶奶,晓得爹爹和妈妈同一个鼻孔出气,奶奶不来救人,自己死定了。
刘春水：“娘娘（土话,奶奶的意思），要出人命了,快来救你孙女！”

木板隔壁传来向家娘娘又急又气愤的声音：“那个敢打我孙女？先打死我再说。”
刘洪福打开木门，向家娘娘气的只说这么一句话：：“那个敢打我孙女？先打死我再说。”

刘春水的弟弟刘春林和刘秋林从楼上下来了,拉着妈妈的手,劝解。
向家娘娘从满香手上拉开刘春水,把刘春水带走了,边走边说：：“那个敢打我孙女？先打死我再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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