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正邪不两立，善恶无妥协

正邪不两立，善恶无妥协

司马平邦

杜琪峰为拍重庆打黑，据说曾4次去重庆，并多次见到了王立军。

可惜，王立军倒了，当然，就是王立军不倒，杜在中国内地的电影审查制度下，也很难拍出自己心中真正的王立军。

那种超越意识形态和诸复杂社会性干扰的警匪剧，是杜琪峰电影的精华之精华，而这部《毒战》正是杜琪峰与海润合作的一部替代品，不过它一点儿不比我想像得出的那部逊气。

毒，就是至恶，灭毒，就是至善。

别看这样如此政治正确化的概念，它也只有杜琪峰能拍得出来――因为，现在的中国电影导演们拍电影，都惟恐自己拍得不复杂，不纠结，不混沌，不善恶不分，不粘粘连连――我有几个警察内部的朋友，听他们说中国警方去年侦破中泰边境的湄公河惨案，以及后来目击到首恶糯康被判死刑的直播过程，知道，那些行走在生死边界上的人们，的行业，其实容不来半点的复杂、纠结、混沌和善恶不分、粘粘连连，正如《毒战》里东北某城市的超级缉毒警官孙红雷（饰张雷），不管他与古天乐（饰蔡添明）的这场正邪不两立、善恶无妥协的“毒战”最后算是胜利还是失败，但回头，执法者们，在总结教训与经验时，张雷的恻隐之心和侥幸之心，教训都是需要吸取的。

除此之外，他几乎是一个极度完美的缉毒警。

其实，在任何一个毒贩的眼里，最可怕的缉毒警察，都是最完美的。

高速公路横行、工业化过度的中国东北，天，总是阴霾重重，这正像缉毒警察们的生活，无着无落，无日无夜，无休无止，无生无死，张雷为了诱捕大毒枭甚至不惜以身吞毒，最后他也得一颗一颗蹲在马桶里屙出来，洗干净，但我没想到的是，比这项事务更为痛苦的是，有时为了抓到毒枭，张雷这样的人还要假装吸食毒品，甚至有吸食过量而毙命的危险――其实，这些情节早在诸多纪实文学中就听说过，但不知为什么直到杜琪峰来大陆拍电影才可以表现。

或者因为，孙红雷那段吸毒后迷幻的表演超级精彩，让我们忘了之前的所有精彩。尤其是孙红雷双眉上方那一阵阵微妙的抽搐抖动，有《出租车司机》德·尼罗的某种神采，一种悲剧的殉道者的神采。

说到殉道，杜琪峰在《毒战》里巧妙重复了他在《放·逐》里张家辉之死的那种“造圣”手法，《放·逐》里张家辉是一个金盆洗手的杀手，但最后死在乱枪下的他犹如身着著名裹尸布的耶稣，而《毒战》里的孙红雷，在生命最后一刻仍将自己的一只手与极恶之古天乐一只脚锁死在一处，那个古天乐挣扎着拖着他的尸身挪出好远的镜头，我都觉得处理得太疾了，还可以再慢一点儿，以此作为向全中国的缉毒警察的最高致敬。

也可以作为向全世界，尤其是那些行走在世界最残酷产毒地如金三角、墨西哥森林里，用生命灭毒的职业者们的最高致敬。

看着那个镜头，我无语，我泪流满心，感情神圣到不可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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