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庆东：十一月来水倒流

　 十一月来水倒流

　　十八大呀么威风有，青龙偃月神鬼皆愁，金水桥前哇呀呀那个一声吼，吼来了立冬水倒流。

　　11月1日，周四。上午去河北遵化，我和两位学生坐沈总的车，枸杞和如意坐小宋的车。中午到达，张主席刘书记等来接。到老牛家，在火炕上用餐，都是热得乎、面得乎、香得乎的好东东，特别是最后的炒高粱米饭很香。这是个农家乐饭店，各房间的门口分别写着“村长家”、“老支书家”、“治保主任家”、“民兵主任家”等。我往“妇联主任家”的屋里窥了窥，只见炕上围着吃喝的一群，都是大老爷们，一个妇女也没有。

　　饭后去鹫峰山，又逛了栖云寺。东博书院夏令营已经一百天了，情景历历在目，而这里的面貌已经改变了不少。刘书记的司机去北大接江力，我们去禅林寺游览半圈。傍晚开会，商讨文化建设。晚上江力到了，在“栗意”厅吃饭。饭后群英继续讨论。夜宿青松斋。睡前一边给一位即将被旅游的朋友发短信，一边看电视。社会节目里介绍，广东一位94岁的麦容欢老奶奶照顾两个傻儿子70多年，俩儿子已经年逾古稀，每天傻呵呵地无忧无虑，身体健壮，满头黑发，伺候母亲吃完饭，一左一右给老母亲捶腿，一家人过得简单幸福。看了不禁感叹，我们这些一天到晚大呼小叫无事奔忙彼此算计处心积虑奋发进取五位一体的人，才是“傻子”啊。

　　11月2日，周五。早上登三清台，展望四周风水。然后回“桃情”厅早饭。饭后去登遵化第一楼，在“万里无双”几个大红字前留影。跟江力调侃曰：“万里同志是人大委员长，大家都知道，但这个无双是谁，大家都不知道啊。”站在城楼之顶，北面是承德的兴隆县，山峦起伏，南面是遵化的锦绣山川，左青龙右白虎，九凤朝阳，中间4颗明珠，6道河川，隐隐有风雷之象。下山时见柿子树上硕果累累，黄总亲自爬树，摇落柿子满地。然后随李文华去看已经荒废的采粉厂。中午回到禅林寺用餐，给薛熹祯讲解墙上写的“阳气发处金石亦透，精神一到何事不成”。两点返京，用了3个半小时到家。一路几道关卡，警察荷枪实弹，检查证件，但是没有查我。路上眯了一会，与乐黛云老师通了电话，乐老师表扬我“百折不回”，希望我做好文化工作。作了首五律《登遵化第一楼》：“北望兴隆地，南察遵化城。兴隆多虎势，遵化有威声。九凤朝阳舞，六川分月明。风雷一旦起，万里会群英。”

　　到家后处理了许多杂务。晚上感觉累了，翻阅了张宇教授寄来的《高级政治经济学》第三版和《当代中国经济》第二版，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新版，半夜之前就睡了。

　　11月3日，周六。早上起来就是阴雨天。腾讯微博听众突破四百万，新浪粉丝数则停滞在158万。雪柠电邮好消息，说不是肺结核，只是肺炎，而且已经好了。

　　午前备课，午后读了一堆期刊。《小说选刊》2012年11期刊载了莫言1985年的成名作《透明的红萝卜》，今日重读，感觉还是很棒。当年我就说，山东作家都喜欢写带颜色的题目。《山东师大学报》2012年第5期李振武《论晚清督抚与咨议局的冲突及原因》，比较客观。《苏州教育学院学报》2012年第4期武侠栏目叶洪生、徐斯年、张元卿的几篇文章都很有分量。《现代语文》这本学术期刊，因为我是顾问之一，所以每次读得细一些。上面的文章都不长，高深的也少，但是不乏新见和锐气。2012年22期南秀渊《论阮籍的“居丧无礼”》，李冬梅《“假洋鬼子”是“夫子自况”吗?》都是用力之作。

　　收到中文系通知，今年孔教授硕士博士考试出题费阅卷费已经隆重发放，共计191.25元。晚上开始雨夹雪，室内已经低于10度。俺故意穿着背心备课，决心学那傲雪凌霜的红梅。没想到22:10分，竟然来了暖气，破坏了俺的雄心壮志。遂以大局为重，发微博表扬北京市委市政府。写日记到后半夜，然后暖烘烘地睡了。

　　11月4日，周日，冰雪天气。上午做了些杂务，协助领导检查暖气。翻看了几本书。廉思主编的《工蜂——大学青年教师生存实录》，中信出版社2012年9月版，高校的青年教师，实在太辛苦了。老师是工蜂，学生是工蚁，这就是我们的教育现状。余三定《中国新时期学术热点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8月版，不仅有陈平原、《狼图腾》等热点，而且有理论有框架。刘国震《凝望岁月》，大众文艺出版社2012年9月版，前面是诗，后面是文，皆情理并茂，也许分别出版更好。

　　下午乘CA1409航班飞往重庆，用手机的二维码就可以过安检，不用登机牌了。但过安检时又被搜身，而且还要脱鞋，孔和尚很不高兴。想起刚才上过的厕所，于是发微博曰：“首都机场的厕所格局，是与别处不同的。外面的标志是男左女右，待到里面，却是男右女左。倘不细心，便会误入。只有常在这里候机的熟客，才晓得这奥秘，不用看标志，也能从容地踱入，慢慢地消遣。”网友们都心领神会，有的还证明确实如此。我又接着道：“我从大前年起，便常常亲眼看着一些男女走错。不必提醒，他们错愕以后，自会改换门庭。在这尘霾满天的时代，这也不失为一种消遣。但倘若他们不走错，大家便也这么过。”

　　飞机延误了一个小时，到重庆江北国际机场已经天黑。打开手机，看见刘晓庆在腾讯微博曰：“在去重庆的动车上斗地主。”孔和尚评论道：“而有的人，在地主的车上斗重庆。”遇到一件事，发微博曰：【道德困境】下飞机时，看见前边一位老大妈把飞机上的毯子塞进包里拿走了。你们说，是举报还是不举报呢?

　　

　　杨凯和孔颖来接我，孔颖按照辈分应该叫孔德颖。重庆比较暖和，12度到17度，但是重庆人民却说好冷。晚上在“李老太连锅捞”吃的番茄牛肉锅。饭后回房间，看十七届七中全会报道。

　　11月5日，周一。上午有点阴冷，跟张燕老师到体育馆学太极拳。下午天气好些。陈光标从美国打来电话，谈到今年的情况，希望有机会见面。晚上备课，读了带来的“江南荐书”，徐中远《毛泽东是怎样读二十四史的》，中央文献出版社2012年8月版。夜里见孟繁华微博说“诺贝尔文学奖的上空有一层挥之不去的政治阴云。”俺评论道：“那就别挥呗。”睡前微博曰：“刚才洗澡后往体重器上一站，哇，悄悄地俺瘦咧，正如俺悄悄地胖。”

　　11月6日，周二。上午讲“做为学者的鲁迅”，中午睡了一会儿，下午讲“鲁迅的文学成就”。晚上乘CZ8130航班飞回北京，棋文给我拿了些苹果。给陈桂兰汇款5千元。聂大夫短信提醒健康事宜。睡前还是翻阅《咬文嚼字》。

　　11月7日，周三，立冬。上午本来美国使馆邀请去观看总统大选结局，准备了美食，还有模拟投票等游戏环节，我想好了要投奥巴马的票，因为马比骡子强。但北大另有重要会议，就推辞了。路上见网友批驳果粉说：“常公抗战打得最好的是皖南一战!什么?那是内战!艹蒋该死!”俺评论道：“从纯军事角度说，八万精锐包围九千武器落后指挥混乱的非主力部队，还让人家突围了两千多，实在可耻。”

　　

　　下午到北大上课，讲“《红色娘子军》与戏剧”。郭倩从延安给我带了陕西御枣。收到缘文化论坛交通费1040元。回家后读了《中华文学选刊》2012年11月号，长篇小说栏目选了韩东的《中国情人》，微博栏目选了莫言的声明。《磨镜台》2012年第4期丁小平的《谁有资格讲经说法?》很有启发意义。《天下》2012年第4期有韩毓海《历史上的改革与革命》和陶东风《是什么造就了中国式的“娱乐至死”?》收到建德作家谢广森的《柴门屐齿》，大众文艺出版社2011年12月版，文章俱娓娓道来，回味隽永。还有上海未来路进修学院王昕雄、程佳寄来的《英才教育在中国》，线装书局出版社2012年6月版。现在的中国，精英贬值，文凭注水，放眼望神州，何处觅英才?

　　晚6点到大浪鱼酒家见苏老师。他带给我几篇翻译小说，是某位大才子在狱中翻译的。又给我讲了钱柜的故事。

　　11月8日，周四。白天读期刊。《文艺争鸣》2012年10月号开篇的“视点”是王彬彬《“我不知道长篇小说为何物”》，后面有旷新年《现代文学理论批评概念的生长》，王晴飞《通讯员制度与工农兵作家的培养》，均言之有物。《现代中文学刊》2012年第5期有“纪念郭沫若诞辰120周年”专栏，继续刊载萧军日记。《红豆》2012年第10期的一组“文化大散文”，散的多，文的少，大的更少。《工会博览》2012年10月号有莫言在法兰克福的演讲和评论莫言的短文。《名作欣赏》2012年第10期王本朝对朱自清《背影》的心理分析写得丝丝入扣。

　　下午见李承鹏微博曰：“喜迎十八大!喜迎十八大!喜迎十八大!喜迎十八大!喜迎十八大!喜迎十八大!喜迎十八大!喜迎十八大!……这条不会被删了吧。”遂评论曰：“你这属于咆哮十八大!城管呢?删了他!”

　　晚上处理信件。收到朱伟先生的两张诉讼申请材料，因不了解背景而看不懂。杭州易礼先生寄来的《屈原“左徒”考：楚怀王的私人特别助理》，文章很专业，但是我也不知道哪里能够发表，因为现在的刊物发文章，往往不是根据文章的水平，而且也无法根据文章的水平也。在北大当过保安的安徽姚国弘先生来信，希望我多写写“时下关于年轻人爱情、婚姻方面”的文章。多谢小姚的信任，但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这方面的文章作者，有我不多，缺我不少也。

　　贴了《曲江答问》作为博客，其实以前贴过一次，题为《中国人要外圆内方》。

　　11月9日，周五。下午到北大，先到系里取邮件，然后全系去昌平的太申祥和山庄，参加教书育人研讨会。蒋朗朗书记和陈跃红主任等先后讲话。与高远东商量研究生开题时间。网上看到李默然去世，便写了个挽联发到微博：“【挽李默然】闻李老默然驾鹤游仙，怀念其代表作《兵临城下》《甲午风云》，敬撰此联：默然游北溟，叹巍巍儒将感化凶顽成绝响;怅恨望东海，问衮衮诸公撞沉吉野待何人?”

　　晚饭时见服务员端的螃蟹不错，却一直送到其他房间去了，原来不是给我们吃的。晚上想跟叶文曦下棋，但是这里不但没有围棋，连扑克都没有，于是便去药浴。我第一个去，躺在池中看电视里的老一代歌星唱老歌，独自享受十八大专场。一刻钟后其他老师陆续进来，与傅刚韩毓海等聊天。然后去唱了一会歌，陈跃红仍然唱得兴致勃勃，夏晓红、刘萍、张辉等几位老师也唱得很好。我与姜涛同屋，但他住所离此地很近，晚上回家住了。我睡前读了一会儿南怀瑾《孟子与公孙丑》，东方出版社2011年8月版。这是白天收到的“江南荐书”，还有一本《孟子与离娄》，台北老古文化公司2012年9月版。南怀瑾有些思想还可商榷，但当今也找不出一个能够得到公认的绝对超过南怀瑾的大师了，悲哉。

　　11月10日，周六。上午分组讨论本科生教学，我谈了对生源质量和教学质量下滑的忧虑，但是有的老师认为中文系仍然非常优秀。中午接到林卓问候电话，又接到天津网友短信，说写了《报共产党人书》，想提交给十八大，问我的意见。我回复曰：“与虎谋皮，多此一举。”

　　下午讨论研究生教学。严绍璗老师讲得很好。晚上与叶文曦去逛了附近的永旺购物中心，气势磅礴，但仍然没有围棋。便回来继续读南怀瑾。领导短信说，给我买了“爱慕”品牌的内衣，我说太奢侈了，一个臭和尚，好歹穿件袈裟就行了。领导说不行，当年你第一次见我，穿着一件破背心，一双破运动鞋，满脸胡子，好像个刚刚越狱的，我都怀疑是媒人欺骗了我，这就是“北大博士”?我们清华的清洁工都比你帅。你整年整月胡乱穿衣服，知道的是你们北大人没得品位，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你没得老婆呢。

　　11月11日，周日。早上发短信，祝姚大夫生日快乐。上午开总结会，6位组长汇报讨论情况，书记和主任收尾。午饭是自助餐，然后每人分了一小箱柴鸡蛋，宣布散会。我回到自家楼下，请人把东西给我送上去，自己直接去了机场。领导发微信，说我假装大禹，我说大禹治水之所以成功，全靠有个伟大的领导也。下午乘CA1565去杭州，过安检后第一次未被搜身，而且安检员还认出我来。于是发微博钓鱼曰：平生第一次过安检不被搜身，一声亲切的“孔老师，您过吧”，多么温暖啊。感谢首都机场对人民教师的尊重和信任!

　　于是引来大批埋伏的汉奸和脑残狂吠一气，即使看懂了“安检”和“搜身”之区别的好人，多数也没有看出深层的反讽来，更没有看出对于开个大会就过度搜身的血泪控诉。傍晚到达萧山机场。王勃卢照邻来接，一起到“一鱼一鸭谈”吃饭，吃了两只很肥的大闸蟹，老卢买蟹的时候，先让店家煮了两只尝尝，然后才买的。晚上住在华世博际酒店8615。这天是光棍节，孔和尚出题曰：“光棍一词，如何准确、传神地译成英语?”收到美国朋友邮件，买了漂亮的新房子。

　　夜里陈兴微博问“理发，有没有应景的诗词?”我回复【最牛的理发店对联】“扶上座人人增色，拉下水个个低头!”其他网友补充了“虽然毫末技艺，却是顶上功夫”，以及“操天下头等大事，做人间顶上功夫”等，也不错，但一是平仄不对，二是我写的那则，表面是讲理发，实际谈的是十八大也。

　　读了随身带来的河南大学刘涛《现代作家佚文考信录》，人民出版社2012年7月版。刘增杰老师以“厚积薄发”为题作序。其中老舍曹禺周作人等几人的佚文，都令人很感兴趣。

　　11月12日，周一。早饭后发微博【公交车上悟换届】有人行程长，有人行程短。有人幸运，上车就有座。有人倒霉，全程都站着。有时别处位子不断空出，唯独身边位子毫无动静。为坐上或保住座位，有人漠视良心。有人眼看位子要到手，却被靠得近、钻劲大的人抢去。有人久经等待终有位子，却已到终点。

　　上午到红五月农庄参观，谈发展有机农业问题。中午吃的有机菜肴，观赏了藏红花。午休后去桃花源参观，考虑冬令营问题。发微博曰：“新浪微博的规矩，是与别处不同的。你很辛苦地写了微博，却每每发不出去。于是便一回又一回地发，可仍然被按在草稿箱里，不许出生。你无奈只好放弃，愤愤地踱到主页一看，竟不料早都发出来了，一共连发了十多回。法律上唤作刷屏罪的。这很像计生委，就是不给你准生证，待到上街一看，满街都是儿子也。”

　　徐永恒短信联系讲座事宜。傍晚师弟发来一则趣闻，遂缩写之，转发至腾讯微博曰：“遂阳女严某骑摩托回家，孩子放后座。到门口下车发现孩子没了，遂大哭大嚷，两警察抱着孩子送来，批评她粗心大意。严某不感谢，反骂警察狗拿耗子。警察生气而去。严某丈夫听见孩子丢了，出来暴打严某，严某追喊警察保护。警察折返，制止严某丈夫打人。双方争吵，严某又骂警察狗拿耗子，警察气愤而去。”

　　晚饭时小从过来，还有刘姐。吃了一公一母两只螃蟹。饭后去唱歌，唱邓丽君的歌时，给某人发了短信。唱完返回的路上，葛大姐兴致才上来，又唱了几首。回酒店后读了北大中国与世界研究中心的几篇文章，《观察与交流》111期是张国庆《美国媒体话语权的物质基础》，112期是《小泉政权以来的日本对华政策探析》。第63号《研究报告》是林晓光通过日本公明党和《竹入笔记》研究中日邦交正常化的文章。

　　11月13日，周二。早饭后微博曰：“今天是爱国诗人陆游老师诞辰，陆老师遗言曰：王师狂扫倭奴日，家祭毋忘告乃翁。”马上有人指出，这不是陆游写的。

　　上午去参观白马湖，在那一片转了好久，建国饭店很有气势。后来想起，现代文学史上的“白马湖作家群”，不是在这个白马湖，而是在绍兴上虞的那个白马湖。与徐永恒短信商定讲座事宜。午饭仍然吃了一公一母两只螃蟹。饭后小范夫妇赶到，聊了一会儿天下大事，送给他几本《东博书院》。然后去看湘湖，开发得挺漂亮。3点赶赴机场，延误了一会，傍晚乘FM9151回到北京。

　　刚下飞机就接到张洪武的短信，打过去一问，是写作的事情。进门后小赵那厮一眼都不看我，兀自伸着鼻子在我的几个包上嗅啊嗅。领导说这畜生一点礼貌都没有撒，我说不是礼貌问题，而是心中根本没有人民，却只有人民创造的财富也。

　　接到阿忆的微信，语言学研究的问题。崔师兄发来一张老照片问我：“你当年能看出照片里哪位师兄是中国总理吗?”俺发到微博上之后，张宏良与郭松民发生了严重争论，一个说是右二，一个说是左三。那些固执于左右之争的一根筋同志，可以琢磨琢磨。

　　

　　11月14日，周三。上午备课，见王于京微博说：“据称中国足协目前所在的东玖大厦风水不好，因地处夕照寺街，被认为有日薄西山的意思，所以中国足球每况愈下。近日，中国足协相关负责人到亦庄看楼，搬家计划再次启动。如此看来，足协为了中国足球的腾飞还是费了不少脑子的。”遂评论道：“讲究风水是可以的，但是这个思路完全错了，是对夕照寺街所有单位和居民的严重侮辱。中国足球的风水，主要坏在脚上，踢到哪儿臭到哪儿。”收到一博同学发来的学习和朗诵资料，朗诵水平相当不错。

　　午饭后去北大上课，解读彩色故事片《红色娘子军》。讲台上有学生的纸条，上写“老师请喝水，总喝饮料不好，喝水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课后签名合影等，其中有成都嘉祥外国语中学的多位来北大进修的老师，我们曾经一起旅游过的。与江力葛鑫丛新等边走边聊，江力从山东带给我一套102集《演说论语》。赵静和陈时在东门等我，路上谈教育问题。他们转给我西北大学刘炜评教授送我的两本书，一本是《半通斋散文选》，文化艺术出版社2010年9月版，味道醇厚，有风骨而不割人;一本是《半通斋诗选》，太白文艺出版社2011年1月版，功力老到，出入于雅俗之间。其中有《赠孔庆东教授》和《答孔庆东教授》各一首。前者曰：“总角何曾蒙鲤教，谁传一笔傲苍穹?凭栏眼醉西江月，博客文张北海风。洙泗但能光鲁殿，孔门自可挽秦弓。由他毁誉千夫指，蓄火燕园铸我铜!”后者是我先给老刘发诗曰：“方怜无定河边骨，又做茅台镇里人。忽接锦书千里外，更添杯酒长精神。”老刘回复曰：“歌舞桑乾对早秋，花溪又卧夜郎舟。羡君行迹同霞客，叹我书斋似楚囚!”

　　回家以后休息一下便看书。晚上领导问，谁送的“德州扒鸡”?我说学生送的，领导问：“美国学生?”我说中国的，领导说德州不是美国的吗?我说拜托啦，你们清华人啊，就知道美国美国，有空多学点祖国地理好不好啊?领导说，德行!好像你们北大人多么爱国似的，你们北大不也一样出汉奸吗?我说莫谈政治，单说你口中的“德行”二字，就是地地道道的汉语精华，你能翻译成英语吗?领导说这次十八大报告，我们右派很不开心哪，你们好多左派都在网上庆祝哪。我说领导你错了，下官可不是什么左派，你也不是什么右派。我乃实事求是派，你乃那个那个，浪漫纯情派。我们不论什么派，都不要只看人家说什么，更要看人家做什么。德克萨斯州也好，德累斯顿州也好，你要楞说成德州也行，但那里有德州扒鸡吗?有德州大驴吗?是太阳城吗?出过廉颇祢衡东方朔、韩红黄宏张雨绮吗?哪次报告不是说得天花乱坠、说得金星乱窜、说得让老百姓芳心乱跳?你最恶心的那几个领导人，当初你不也对之充满希望吗?听下官一句话吧，莫将美梦寄朝堂，滴水穿石靠和尚，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呀。领导说，这句话是你说滴?我咋个听着耳熟哩?我说，耳熟就好啊，就怕世人什么名言都忘了，累得和尚立马横槊，在那当阳桥上一声吼，十一月来水倒流啊。

　

　　11月15日，周四。起来得比较晚。某电视台电话，请我参加春晚。中文系秘书电话，说有媒体要采访我，我看是一家善良媒体，就让其改为书面采访。下载了“银星围棋12”日文版，下了两盘，棋力还不错。顺便看《围棋天地》，此刊我向来是随意翻阅，很少做笔记的。但2012年22期是悼念陈祖德专号，值得一记。陈祖德不仅以“中国流”布局和第一个分先击败日本九段等卓越贡献永垂围棋史，他的人品和精神也令人敬仰。《超越自我》一书曾经激励过我，“中国流”布局我也经常使用，陈祖德的战斗精神，更是每一个中国体育人都应该学习的。建议国家体育总局树立陈祖德为榜样。

　　午饭吃的麻辣面条，吃得畅快，就给有关部门打电话说，让七位常委快跟老百姓见面吧，名单早已四海皆知了，还拿着一片树叶遮挡个啥呀?

　　下午读了一堆期刊。《学术界》2012年第10期几篇关于货币研究的文章很值得一读。《军事文摘》2012年11期“日本自卫队军力”专题编辑得很不错。《战略与管理》2012年9期10期合刊干春松《民国初年孔教运动与康有为的建国思想》梳理得很清楚。《天涯》2012年第6期祝东力《“粗鄙化”现象分析》，对《亮剑》等影视作品进行了深入剖析。《上海鲁迅研究》2012年秋季号“纪念俞芳先生”的两篇文章都写得情深意切。鲁迅的最后一个“小友”俞芳老奶奶，今年6月27日，以102岁高龄仙逝于杭州。俞芳在北京读书时代，跟鲁迅一家是好朋友，后来回到南方，当过金庸的数学老师，一身连接两大文豪，堪称佳话。金庸在俞芳百岁寿诞时，作诗一首“以志老师大恩”：“金戈铁马儿女情，百变千端合人心。代数几何符逻辑，细思其理感大恩。”

　　本来今天要大规模整理家务，但是为了庆祝十八大胜利闭幕，跟领导商量延期到下周。领导说你们这些教授啊，就会糊弄我们老百姓，吃饭积极得很，干活就晓得推。十八大闭幕就闭幕，也不是个掘墓，你跟到后面庆祝个啥子?

　　和尚答曰：治国好比理家，有钱不能乱花。今天大会闭幕，明天重新出发。磨刀不误砍柴，好汉一个顶仨。蛋糕已经做大，就怕彩凤随鸦。定好路线再走，以免温水煮蛙。记住农夫和蛇，切莫王婆卖瓜。龙年尚未过去，遍地斧钺钩叉。待等来春雪化，且看大浪淘沙。

　　本期博客思考题：

　　1. 你能背诵一两首六言诗吗?

　　2. 日本的“自卫队”是自卫的吗?

　　3. 一个国家怎样“超越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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