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 文章中心 > 文史-读书 > 文艺

原创小说:生命

2012-08-16 10:38:58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笔如刀
点击:    评论: (查看)

 生命

  张振海的媳妇又住进医院了,住院费还差很多。医生说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还必须定期化疗,不然那肺部的肿瘤会复发的。可是张振海的媳妇已经下岗三年多了,仅靠张振海一个人开出租车经济上十分拮据。虽然现在媳妇有了医保,但是看病还是要自己担负一部分,这对于经济上已经很不富裕的张振海还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家里已经没有存款了,昨天晚上妹妹给了张振海五千块钱让张振海先交齐医院的住院费。

  开出租这个行业很辛苦,早晨一睁眼就先欠别人的钱,一天不出车,挣不到钱不说,还得往里面赔一天的费用。虽然媳妇住院了可是不能不出车。张振海昨晚叫儿子在医院陪着媳妇,今天自己揣上妹妹给的五千块钱准备到医院交上住院费用,然后在跑上一天,争取多拉几个客人,多挣一点钱为自己媳妇看病。

  张振海开着他的夏利牌出租车朝医院的方向驶去。车过十字路口进入繁华地段,路边的行人多起来。张振海观察车的左前方一个老太太站在路边似乎是想过马路,右前方一个穿裘皮大衣的女人牵着一条凶猛的藏獒狗在慢慢地走,一切似乎都很安全。张振海按了下喇叭,减慢了速度继续向前行驶。那老太太突然向前奔跑想抢在张振海前面横穿马路,张振海心想不好,按了声喇叭,同时脚踩刹车,车也本能的向右躲避老太太。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原来右边的那条藏獒挣脱了女主人突然出现在张振海的车前面,张振海看见心想不好,但是他为了老太太已经无法躲避那狗了,只听“嘭”的一声,随即传来一阵狗的惨叫。

  车停住了,老太太也站住了,毫发未伤。张振海急忙下车,那条凶猛的藏獒去倒在车下不住的惨叫。穿裘皮大衣的女人先是傻愣愣的站一边发呆,当她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后突然瘫倒在地上抚摸着狗头心肝宝贝的哭起来。

  张振海想把那藏獒从车下拖出来,那受惊的狗凶狠的朝张振海的手猛咬一口。张振海感到事情不妙急忙把手缩回但还是被那恶狗的利齿咬了一个大口子,血顺着张振海的手背流下来。这时候那个穿裘皮大衣的女人突然停止了哭嚎,上来一把抓住张振海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你这该死的东西,你轧坏了我的宝宝我和你没完!”

  “你不要着急,我陪你一条狗就是了。”

  “呸!你这个臭开出租的,你赔得起吗!”

  张振海一听火了,怒斥道:“你骂谁?谁是臭开出租的?”

  由于车停在马路上,后边的车很快就把路堵住了,围观的人很快就多起来。穿裘皮大衣的女人急忙从精制的小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号大声喊:“你快来吧,咱们宝宝叫车轧了。就在康复路口。”

  张振海站在车旁,他想一条狗有啥了不起的,大不了陪他点钱就拉倒了,自己没有撞上老太太就是万幸了。再说这也不怪自己呀,狗跑到机动车道上来本来就没有道理。可是自己的手却被狗咬了一口,他心里明白要不赶紧去医院处理,得了狂犬病那就没有命了。

  一辆豪华型“宝马”车停在了路边,车门一开,里面下来一个留平头的中年男人,那平头穿件衣服,没打领带也没有系扣子,走路带着风,衣襟飘舞着奔到张振海他们面前急呼呼问:“怎么了?”

  穿裘皮大衣的女人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哭着说:“你看看,咱们的宝宝被撞坏了!”

  平头用手摸了摸倒在路边的藏獒,那狗伤得不轻已经爬不起来了,他愤怒的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张振海的衣领吼道:“你说怎么办?”

  张振海也不示弱:“你有事说事,撒手!”

  那平头抡起拳头要打张振海,这时候交通警察赶到了。

  交通警察让他们都冷静,然后看了看现场,认为不属于交通事故,叫他们自己协商解决。

  平头气势汹汹地说:“没说的,把我的狗治好。去宠物医院给我的狗治伤去!”

  “那我的手呢?我得去医院!”

  “我不管你的手,我告诉你,我的狗是名犬,是藏獒,你知道吗?我是花六十万买回来的!”平头吼叫着。

  张振海的心里惦记着住院的妻子,不愿为一条狗和人家纠缠,心想给对方几个钱算了,他掏出准备给妻子交住院费的五千元从里面抽出两张一百元的票子递给平头说:“算我倒霉,赔你狗钱。”

  平头看了看张振海手里的两张一佰圆的钞票用轻蔑的口气说:“干什么?打发要饭的呢!你给我听清楚了,我那狗是二十万块钱买来的!你给我找地方把狗治好,要不我跟你没完!”

  张振海也急了,大声说:“你讹人咋的?”

  站在一边的交警怕俩人打起来急忙过来劝阻,最后决定找个宠物诊所给那藏獒治伤。

  几个人来到了一家宠物诊所,张振海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不好惹的主儿,肯定会有麻烦,他急中生智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妹妹张红霞和妹夫打了个电话求援。

  宠物诊所的兽医看了看躺在检查床上的藏獒说:“这狗伤的不轻,左后腿肯定断了,可能还有内伤,要是一般的狗就不用治了,但是这是名犬,能不能治好也没有把握,花费也很高,要治疗也行,先交五千块钱押金。”

  “什么?五千块钱押金?他衣袋里的那五千块钱可是他妻子住院用的救命钱呀。”张振海惊愕的差点喊出声来。

  平头用手推开裘皮大衣的女人,用手抚摸着躺在检查床上的藏獒对兽医说:“钱不要紧,这年头咱穷的就剩下钱了。”突然那平头大声对着张振海喊叫起来:“你听见了吗?拿五千块钱给我的狗治伤!”

  张振海说:“我没有那么多钱。”

  “什么?你没有?我告诉你我的狗要是治不好你也别想活!你没有钱?我刚才看见了,拿出来!你可别把我惹急了!”那平头咆哮起来。

  张振海看平头那气势汹汹样子有点不知所措的说:“那钱是给我媳妇治病的,再说了你的狗把我也咬了,你得给我去医院治病。”说着转身就走。那平头一把抓住张振海的衣领,他的脸由于愤怒已经变形了,大声的叫喊:“你家的人都死绝了我也管不着,你的给我的狗看病。”那穿裘皮大衣的女人也跟着嚷嚷,一时间宠物诊所的门口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热闹的人。张振海用力挣扎几下也没有挣脱抓在他衣领上的那双手。这时候另一双手猛的抓住了平头的那双手,用力一拧,平头的咧着嘴撒手了。张振海一看原来是妹妹张红霞和妹夫王军赶来了。

  王军的个头高出平头一大截子,他凶猛的一边用手不住推搡平头一边说:“你想干什么?欺负人咋的?”

  那平头被王军用手推着步步后退,刚才那副凶狠的样子已经不见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那是谁?干嘛管闲事?你管闲事给你多少钱?”

  王军打瞪着一双牛眼,高声喊道:“瞧你妈的那个德行,就知道钱。”说着摘下帽子,露出一颗布满刀疤的秃头,随后又挽了挽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两条龙凑到平头面前说:“我还没有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说着就抡起了拳头对着平头的眼前一晃,那平头下的把头缩进脖子,好些周围热闹的人都笑了。

  张红霞怕丈夫惹出事来,急忙上来把王军拽到一边。那个穿裘皮大衣的女人早已经溜出宠物诊所给110打了报警电话。

  张军的气还一点儿也没有消,他看着张振海说:“姐夫,你太老实了,像他这样的鸟人不用讲什么道理,这样的人就是欠揍!”

  警车闪着红灯来了,警察来到宠物诊所。那穿裘皮大衣的女人先告状了。“警察同志,那个开出租的轧坏了我们的宝宝,还动手打我老公!”他用手指着王军说:“就是那个流氓!我们的宝宝就是我们的孩子,他们要负责呀!你们可不能不作为,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警察们一时没有听明白,轧坏孩子应该去医院呀?怎么来宠物医院看病呢。

  在一边的王军嘴可不老实,他对警察说:“警察同志,这位女士说的孩子就是躺在床上的这个家伙,他们两口子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可见他们俩是什么东西变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笑了,年轻的警察强忍住笑严肃的对张军说:“你不要放肆,说话注意点儿。这样吧,你们去派出所解决吧。”

  到了派出所仍然没有就解决问题,最后派出所的民警叫他们自己协商解决。张振海急着去医院照看妻子,没有心思在这里和平头纠缠,就不顾王军的反对扔给平头500块钱给藏獒治伤,急急忙忙去医院了。

  时间过了一个星期,张振海的媳妇化疗结束平安出院了。正当张振海忘记轧伤狗的这件不愉快的事情的时候,他意外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活到快五十岁,他是第一次见到法院的传票。看了半天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那天他开车轧的那条狗已经死了,那个平头名字叫朱保利,是本市某建筑公司的一个包工头,因为他的养的藏獒被张振海轧死了要求赔偿,一气之下把张振海告上了法庭。

  因为轧死一条狗吃官司张振海怎么也想不通,可是又不能不面对现实。张振海赔不起时间,他要出车,他要挣钱。家庭的一切开支和妻子的救命的医疗费就是靠他一脚一脚的踩油门赚来的。他知道打官司是要请律师的。经过朋友的介绍他来到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一个戴眼镜的姓张的中年律师接待了他。

  张律师听完了张振海的叙述沉思一会儿说:“张师傅,这事情还是有些麻烦的,据我知道藏獒属于名犬,眼下的价格高的离奇。有钱人花上几十万买这么条狗玩是常有的事情。估计法院可能要判我们赔钱,有可能会陪几十万。”

  张振海一下子懵了,控制不住情绪大声喊叫起来:“穷疯了?轧死一条狗就要赔几十万?我一个同事开车没有注意轧死一个老太太也没有赔那么多钱呀!”

  张律师说:“张师傅,你不要激动,说真的,我很同情你,我也恨那个叫朱保利的包工头。可是情感是情感,法律是法律。朱保利只要证明轧死的那条狗是他的,同时又能证明他是花高价买回来的就很麻烦。”

  “那我们就得依着要钱了?”张振海问。

  “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惨,首先法庭应该不会完全支持他的请求。因为:第一,他不该把狗带到马路这样的公共场合来。第二、他本人养狗要有政府有关部门的许可证,他不一定有,这些都会说明他本人有过错,就有可能减少赔偿或者不赔。另外如果有可能就找朱保利本人谈谈,看能不能自己私下解决,不上法庭,叫他撤诉。”张律师分析着这场官司的结果。

  张振海不想去找朱保利私下解决,他还是深知这种暴发户的人性的。张振海不相信一条狗命比人命还值钱。可是要是官司输了,根本就没有钱可赔,轧死狗保险公司是不赔的,自己住的那一套70年代盖得50平米楼房也值不了几个钱,再说也不能卖呀,家里已经没有一分钱存款,媳妇看病需要钱,孩子上高中也需要钱。这下可怎么办呢?看来我们普通人的命还不如有钱人的一条狗。

  朱保利根本不同意私下解决,他不缺那几十万块钱,他是心痛他那条狗,同时也心痛那个二奶,就是那个穿裘皮大衣的女人王丽。他就是想出口恶气,折腾一下这个开出租车的穷司机,用钱把这个开出租司机的砸死。

  法庭按期开庭了。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张振海战战兢兢的坐在被告席上,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他也豁出去了,想看看这场官司到底会在是个什么结果。他往审判台上看去,三个法官坐在高靠背的椅子上,表情庄严。在法官的前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法官在摆弄电脑,那是书记员。他向听众席上看去,看见自己的几个开出租的车的朋友以及妹妹张红霞和妹夫王军也坐在后排的椅子上。

  朱保利坐在原告席上,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他聘请的律师坐在一边。王丽坐在听众席上,今天打扮的很得体。本来朱保利不想叫她来,可是她必须要出庭,于是先去美容院折腾一番然后坐上朱保利的“宝马”来到法院。

  时间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朱保利的律师还在继续陈述:“我们认为张振海作为一个老驾驶员,开车时注意力不集中,遇到问题时候惊慌失措,没有正确的采取避让和刹车,导致朱保利的名犬被张振海驾驶的出租车轧伤,事故发生之后张振海又拒不给予及时的救治,导致朱保利的名犬不治身亡,给我的当事人朱保利以及其家人造成了极其严重的经济损失和精神上的伤害,因此我们请求法庭要求张振海赔偿朱保利经济损失30万元,为藏獒之上的8000元费用,并要求赔偿经济损失补偿费用10万元,共计40万8000元。”

  听众席的后排椅子上传出一阵议论声:“什么?要40万?不小心撞死一个人才赔多少钱?”“咱们开出租的还不如有钱人家的一条狗呢?”

  “请保持肃静!”审判长制止了人们的议论。

  张振海的律师发言了:“审判长,我作为被告人张振海的律师不能同意原告律师的意见,首先张振海在事发当时开车所行使的路线是在机动车道内正常行驶,车速也在允许的范围之内,据此张振海并无过错。而王丽牵着朱保利的藏獒闯入机动车道本身就违反了交通规则,而且市政府规定像藏獒之类凶猛动物必须要圈养,不允许到公共场所游走。朱保利把凶猛的藏獒交给一个年轻的女子,是因为他没有注意到王丽没有能力驯服这条凶猛的藏獒,由于藏獒挣脱主人的束缚,闯入机动车道才是导致藏獒被压死的主要原因。因此藏獒被轧死完全是由于朱保利养犬措施不当,王丽擅自将狗带入机动车道所致。我的当事人张振海在事发时已经采取了紧急刹车措施,不应该对藏獒被轧死负责。”

  听众席上的出租车司机们想为张律师的发言鼓掌,但是看到审判长的威严自动停止了。

  接着法庭就藏獒的价值进行法庭辩论,朱保利的律师向法庭出示了买狗的30万元的字条证明,以及宠物诊所的面额为8000元的发票。审判长叫张振海和张律师看了字条和发票后张律师发言:“首先,原告律师出示的买藏獒的字条不能作为买狗花费的凭证,因为字条上仅有证明人的签字,不是正式的发票,并不能证明朱保利买狗的真是费用。第二,从藏獒被轧到死亡仅仅一天时间,在这一天时间里宠物诊所到底为够做了那些治疗,用了什么药物,原告都不能证明,因此本人对原告出示的发票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朱保利的律师又向法庭陈述:“名犬是朱保利和家属王丽的心爱之物,他们把名犬看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惜,在名犬的身上花费的心血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这条命权已经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个必不可缺的成员。由于名犬被张振海轧死,使得朱保利和王丽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为此朱保利不能正常的工作,他所承包的工程进度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家人王丽更是寝食不安,他们的精神上受到了极大打击,因此我们要求被告向其受害人朱保利以及王丽给予精神损失补偿。”

  张振海怒不可遏得想站起来被张律师制止了。张律师慢条斯理的说:“对于朱保利损失狗之后悲痛心情可以理解,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要给予精神上的赔偿。那么这个王丽是不是有权利要求精神上的赔偿呢?我要问原告一方,王丽是朱保利的什么人?”

  “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朱保利的律师说道。

  “原告必须回答。”审判长说话了。

  朱保利没有回答。

  张律师紧盯住不放:“请原告回答。”

  朱保利想说和王丽是夫妻关系,他抬头看见在旁听席的最后一排坐着一个中年女人,那中年女人的眼睛里冒着愤怒的火光。朱保利没有勇气回答了。

  张律师说:“既然原告不回答,那我替他回答,这个王丽既不是朱保利的妻子也不是亲戚。有时髦一点的话说就是朋友、、、、、、”

  朱保利的律师急忙抗议:“反对被告律师说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反对有效。”审判长急忙说。

  张律师接着说:“王丽既然只是和朱保利是朋友关系,有没有证据证明与朱保利共有那条狗,那么他就没有对狗的所有权,王丽所要求的精神赔偿又和从谈起呢?”

  旁听席上的出租车司机们和张红霞王军都笑了。

  “再有,我的当事人在事件中被朱保利的狗咬伤,朱保利知道此事后,态度恶劣,不让我的当事人及时去医院治疗,以至于我的当事人感染狂犬病毒的机会大大增加。”

  审判长制止了张律师的发言休庭了。

  在法庭折腾了一上午,张洪顺的心里乱极了。他懊悔自己为啥这么倒霉。按理说他开出租应该是什么人都见过的,可就是没有遇到过朱保利和王丽这样的人。张律师告诉他法庭肯定会判朱保利负有主要责任,但次要责任也要赔钱的,估计张振海要准备拿出5万钱左右应付这件事情。张振海说:“我哪里有钱呢?我每天挣的辛苦钱都是要给我媳妇治病的,那可是救命钱呀。”

  一个出租车司机给自己的妻子治病没有钱,去要拿出钱来去陪一条狗命。张振海心里永远也想不通,他的心里开始失衡了。

  事情并没有像张振海和张律师想象的那么坏,法院并没有对此事进行宣判,而且没有了消息。张振海的媳妇又住进院化疗了,不过住院的钱还是借来的。

  这天下午张振海想早点收车看医院看看媳妇,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张振海不想在拉活儿了,一个乘客下了车, 正要加油去医院,一个中年妇女拦住了他,原来那中年妇女要去医院。那女的坐在车的后座上,双手捂着胸口表情十分痛苦。有几次想呕吐。张振海把车停在路边:“同志,你那里不舒服?”

  “胃病犯了,请师父快点送我到医院。”

  “您这情况要挂急诊了,我送你去。”

  张振海的出租车停在了医院急症科的门口,张振海看那女乘客单身一人,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有,他担心女乘客自己看病困难,就主动把女乘客送到了急诊科的医生诊室,看医生已经给女乘客看病就向女乘客告辞。不料那女乘客说:“张师傅,您要是有时间在等我一会儿。”

  张振海感到很稀奇,几分钟后医生给女乘客看完病了,病情不太严重。那女乘客的痛苦好像也减轻很多,她把张振海叫到走廊里说:“张师傅,对不起你,我见过你,不过是在法庭上。我就是朱保利的妻子。那天我也去了,我是坐在最后一排上。”

  张振海惊讶的听着女乘客的叙述。

  “我和朱保利结婚快20年了,最近几年他当了包工头赚了点钱就不安分了,整天不回家,有人说他在外面有了一个叫王丽的女人,我开始还不相信,后来他居然给那个王丽在外边租了房子,俩人就住在一起。去年就和我闹离婚,把个好端端的家弄得乱七八糟。”

  张振海没有心思听朱保利妻子诉苦,他急着去病房看自己的媳妇,于是就要和那女人告辞。那女人见张振海要走就告诉他说:“你不要为了那狗的事情在费心思了,朱保利上个月外出发生车祸已经没了。法院已经找我了,我准备撤诉,为一条狗去打官司丢死人。我替朱保利·向你道歉。”说罢那女人含着眼泪走了。

  张振海媳妇的病情助于稳定了,医生说每间隔半年复查一次,连续复查三次就可以宣布彻底治愈了。孩子在学校的学习成绩也升到了前20名,张振海高兴了,感觉灿烂的阳光又重新照耀到他的身上。开着他的出租车,轻快地行驶在城市的马路上,不时的和乘客“侃”几句,从天亮跑到天黑也不感到累。可是他只要看见马路上有女人在遛狗,心里就发慌,脚底下就发软,总想去踩刹车。这件由于狗的风波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就像是一场噩梦。

  绵绵的秋雨下了好几天,晚上车窗外面黑洞洞的,平时那辉煌的路灯也不那么明亮了,雨点不住的打在车窗上,雨刷子像个不倒翁来回摇晃着,那雨水好像永远也刮不净。张振海在雨水里跑了一天,打车的客人是永远也拉不完的,他累了,也饿了,媳妇一定给他早就准备好了晚饭,他准备收车回家了。路边一顶摇摇晃晃的雨伞向着他的车走来,他知道这是有人要打车,虽然他不想再接活儿了,可是还是本能的停下了车。

  车门一开,一个女人的脑袋钻进来。“快,去花园小区。”那脑袋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张振海看了一眼上车的女人,那女人也正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原来那女人是王丽!

  王丽的眼睛里冒着愤怒的火苗,用鼻子“哼”了一声。

  张振海问:“你哼什么?”

  “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竟遇到倒霉的事情。”这个王丽把眼睛一翻说。

  “你倒霉?你下去,老子不伺候你!”张振海愤怒了。

  王丽用力推开车门,边往下挪动身子边说:“不做你这穷鬼的破车,叫你一分钱也挣不到!”

  “滚!”张振海吼叫起来,脚下猛踩油门,连车门都没有关车就向前窜了出去。从车镜里看那个王丽消失在雨夜中了。

  在张振海的出租车公司走廊里贴出了关于张振海拒载客人的处罚通知,按照公司的规定拒载客人是被停运一个星期。可是这张通知上说:张振海由于拒载乘客被投诉,公司决定给予口头批评,下不为例。

「 支持红色网站!」

红歌会网 SZHGH.COM

感谢您的支持与鼓励!
您的打赏将用于红歌会网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
传播正能量,促进公平正义!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