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彪：杨白劳到底有钱没钱？

《白毛女》这首歌，对于五十岁以上的人来说，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所以，这首歌的任何一点细微的改变，都可能引起注意。其中有一段杨白劳的唱词是：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你爹我没钱不能买”，原词其实挺好，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不知经哪位一字之师的点拨，改为“你爹我钱少不能买”，一字之差，味道大变，一般人被“去政治化”，也就习以为常了。笔者忘记什么时候曾经注意到这一字之差，觉得有点别扭，但是也没多想，加以多年来歌舞升平，这首歌连同那个时代被社会遗忘，特别是后来黄世仁被媒体美化，喜儿也被讥为“死心眼”，这首歌曾长期淡出社会，譬如卡拉据说OK的那些场所，就没这首歌。这也难怪，你想，到那种场所唱歌，谁不想图一乐儿，唱《白毛女》，该多煞风景。

笔者是一介书呆子，而且属于不可救药的那种。适才又听到这首歌，想起这个茬，就动了好奇心。百度了一下，果然有文章，人民网2005年有一篇报道：《新版舞剧《白毛女》强调艺术性  喜儿表现得更人性化》，其中说：“此次进京的新版第三代《白毛女》删掉了斗地主、烧地契、白毛女参军等内容，而更加强调艺术的回归，在舞蹈技巧和观赏性上有了提高，气势更恢宏，感觉也会更加现代，与前两代已有本质上的不同。新一代“喜儿”在舞台上不再瞪眼睛、挥拳头，显得那么脸谱化和模式化了。整台《白毛女》加强了舞蹈的技术性难度，演员表演时更趋向于突出人物的内心情感的抒发。同时，现在这批演员在舞蹈感、音乐感和艺术表现力上已经完全超越了前辈。”
    “更有意思的是，在过去的《白毛女》中，大春在大年三十给喜儿送去白面，喜儿回赠大春一把镰刀；而现在的芭蕾舞《白毛女》中，喜儿回赠大春的礼物改成了自己绣的荷包。比起４０年前问世的作品，新版本的情节虽大大浓缩，但戏剧冲突依然精彩。同时，该剧的音乐保留了中国民族歌剧的痕迹，应用了大量的对唱、合唱和民间音乐，迥异于西方古典芭蕾舞，充分体现了我国民族芭蕾的特色，“中国味”更浓了。”读到这里，我明白了，这一切改编，都是为了“更人性化”，“更强调艺术性”，“感觉更加现代”，据说是“舞蹈感、音乐感和艺术表现力上已经完全超越了前辈”；至于是否符合历史真实，是否有人民性，人民群众的感受，特别是杨白劳们及其后人们的感受如何，更不必说什么阶级性这些老掉牙的“没人性”的观念，在这些方面与前辈相比如何，报道没有说，早就被扔到爪哇国去了。但是细想，这一字改的似乎也不无道理。在一些自由主义者看来：无钱不能成交，这是市场铁律，红头绳再便宜，也得花钱买呀！换言之，杨白劳不是没钱哪，只是钱少买不起花，那就退而求其次，买红头绳属于“次优选择”，总比什么也买不起强啊！这多么“人性化”呀！于是，剧中杨白劳作为一个苦大仇深的阶级的代表就从“没钱”变成“钱少”了，可是这一改，人们不禁要问：这符合历史真实吗？“钱少”是什么政治含义，笔者是教授，也经常感到自己“钱少”，可见，一个“钱少”，就把阶级界限模糊了。改编者想过吗？这一改，杨白劳的阶级成分是否应当从佃农上升为贫下中农或其它什么呢？那还是杨白劳吗？余生也晚，属于“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一族，对旧社会没有直观的概念，不禁要问：杨白劳们到底有钱没钱呢？

又据新华社北京５月２３日电：纪念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７０周年座谈会２３日上午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作出重要指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出席座谈会并讲话。
    报道说，胡锦涛指出，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文艺实践创造性地结合起来，是我们党领导文艺事业的经典文献。７０年来，在《讲话》精神指引下，一代又一代文艺工作者自觉投身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伟大实践，创作出一大批具有正确政治立场、深刻思想内涵、感人艺术魅力的优秀作品，推动文艺事业健康发展，为我国革命、建设、改革提供了强大精神力量。胡锦涛强调，７０年的历史充分表明，《讲话》始终闪耀着伟大的真理光芒，《讲话》所指明的方向和道路始终是我国文艺事业发展必须遵循的正确方向和道路。胡锦涛勉励广大文艺工作者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认真重温《讲话》精神，按照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提出的要求，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全面贯彻“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牢牢把握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切实尊重文艺规律，大力推进改革创新，更加自觉地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为人民奉献更多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高度统一的精品力作，为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贡献智慧和力量。

    笔者联系现实，认真学习思考中央的座谈会和胡锦涛总书记的讲话，觉得这些都不像是走过场，而是有重大现实意义和鲜明的针对性。可是，在文艺界和有关领域包括哲学社会科学界的人士中间，相信尚未引起应有的重视。抚今追昔，放眼近年来国际国内形势急遽的，极其复杂且不无险恶诡谲的演进，学习胡锦涛总书记最近的 “7． 23”讲话，联系《白毛女》改编中杨白劳到底“有钱没钱”之类的这些看似很小的问题，以及与此相联系的大量不那么小的问题，是否可以见微知著，预见到不远的未来的一些什么可能的变化呢？

　　　　　　　　　　　　　　　　　（2012年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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