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又见天津小洋楼

在姜伟的《潜伏》里，余则成的家住在一座小洋楼里，他办公的地方――军统天津站也是一个大一点儿的小洋楼，为了与王翠平装得像夫妻，余则成和王翠平每天晚上要“摇床脚”，就在他们的床脚下的小洋楼的底层，有个鬼头蛤蟆脸的特务每天晚上都立在桌子和椅子上听着楼上的动静。

在姜伟的另一部剧集《借枪》里，熊阔海一家也住在一座小洋楼里，不过，残破些，熊的女儿有一天在阁楼里正撞见他在查看偷偷藏的那里的一支手枪；然后，熊阔海与裴艳芸亦相识于另一座小洋楼里，至于那座小洋楼里的悲欢，用几句话是说不清的，看过剧集，人们对那座小楼里的厅堂格式一定记忆很深刻；熊阔海最后的狙击地，也在一座邻街的小楼的二楼上，他的机枪就架在窗口；所以，看那部剧时我就想，天津的洋楼为嘛这么多呢？

电视剧《风声传奇》的裘庄内景，是取自天津的一座小洋楼，这里曾经也是电影《风声》的内景地，去年还有一部有关天津的剧集，《孟来财传奇》，也取景于天津的某座小洋楼。

小洋楼的最大本事是可以很容易让一个线性感的故事变得立体起来，线性故事上的许多结点，会因建筑物空间的分割，给要讲的故事以足够多的表现空间。

现在，又有一部直接以《小洋楼》命名的剧集开拍了，小洋楼也直接从故事场景变成了特别的主人公。

由方中信饰演的司马祖荫，与邬君梅饰演的金雅秋，一家人从抗日战争中的天津卫小洋楼开始，历经抗战胜利、国共内战、新中国建立，一直到改革开放，从天津的小洋楼到重庆的吊脚楼再到台湾的西门町，这个家庭半个世纪悲欢离合，映射的是这个国家半个世纪的风云变幻。

去探班那天，正赶上在拍摄《小洋楼》几场重头戏：

抗战时期，司马祖荫带着女儿若冰（白庆琳饰）逃亡重庆，若冰在日军飞机轰炸中负伤，被迫与父亲分开，流落异乡的父女不能相聚，只有互相怀念；另一组，是在杨村的拍摄基地，《小洋楼》剧情由之前的父女连心转辗父子情深：1951年的香港，又是孤身一人的司马祖荫在渡轮甲板上听见了几位水手的谈话，这将他的思绪引回到入狱的儿子身上；上述这些言语少而表情更丰富的默戏，正给了方中信施展演技的好机会，他的寥寥几个眼神就把司马祖荫那隐而不露的父爱展现得淋漓尽致。

又一幕，是1987年的台湾西门町，人到暮年的金雅秋（邬君梅饰）拾起桌上一个小包子，神情恍惚的盯着前方，已经老年的她心里回味的是当年全家人在天津那座小洋楼里开心快乐的时光，褪去风华而至颤颤巍巍、目光凝滞的邬君梅，确实不常常见到，相信，在成片中，以蒙太奇将这样潦倒的景像与当年的欢乐时间剪接在一起，一定让观众愈发伤神不起。

其实，《小洋楼》的外景地还真是一座小洋楼――位于大理道66号的天津润园，这里曾经是许多历史名人住过的旧处，为了便于拍摄，剧组同时还在天津动力机厂花200万人民币，搭了一个占地3000平米的华丽小洋楼实景棚，棚内的装饰风格、家具摆设，甚至小到一个盆景、一张照片都严格考证且还原了历史。

据说，《小洋楼》杀青之后，这座精致的摄影棚也不会拆掉，依旧会保留民国时期的风貌，成为天津小洋楼年代的历史见证者。

怀旧感，是《小洋楼》里的小洋楼的最起码功用，在这个聚散两依依的家族故事里，小洋楼是让人们共同的精神家园，不管几十年后，这个家族的成员已经各自是天津人、台湾人、上海人、四川人和香港人，但根系都植在那座小洋楼里。

估计此剧播出，“小洋楼”这3个字会成为天津题材影视作品最不可或缺的一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