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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文学剧本:芳村风云(六)

2013-07-12 17:37:52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黄塑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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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文学剧本
芳村风云
黄塑芹


中午。
木屋中堂门槛上。
刘老爹独自一人抽旱烟。
中堂门外屋檐下,刘洪福的妈妈向家娘娘在几块土砖垒成的灶前生火煮稀饭。炊烟弥漫。
满香提着竹篮从石巷外面走回来。
满香:“爹还冒呷点心?(芳村土话:呷是吃的意思。点心是中饭的意思。)”
刘老爹(头都不抬,和儿媳妇说话从不注视对方):“嗯,歇工了?”
满香匆匆推开门回到屋里,不一会儿端着大土碗出来。土碗里垒了满满糖枣子。
满香:“爹,你呷枣子。”
刘老爹:“你枣子哪来的?自留地没有枣子!”
满香:“爹,你只管呷就是。妈,你把枣子放到饭锅里一起煮,老呷稀饭要不得。”
向家娘娘:“嗯,我最喜欢煮枣子呷!”
刘老爹走过去,把灶台上的枣子倒到屋檐坑。
刘老爹:“妈妈的!我儿子是党员!我从不偷呷公家的东西!”
向家娘娘:“满香,你进屋去搞点心。老神经又呷错草了!”
满香红了脸回了屋。
向家娘娘:“你骂人也不避避人?你也不怕冲了人?哪个冒晓得你思想通?你守公家的桃园,你女儿春水摘了一个,你打断了两根桃树条枝!春水到现在都还没喊你一声爹!你老的动不得了,靠那个给你送茶水呷?”
我渴死也不要他们拢来!”
向家娘娘:“一餐一抓米,熬成稀饭我俩也呷不饱,满香还不是看到我们饿,才弄一把枣子来?你批评就批评,哪有阿公骂儿媳妇娘火的?呷错草了!”
满香端了一碗南瓜和面条送来。
满香:“爹,娘,你们老呷稀饭,人都飞的起来了!”
向家娘娘:“我们老了,一天三顿,顿顿呷干饭不消化,你一斤面条煮十天,还天天送面条给老家伙呷!呷的有劲好骂娘火!”
一小把面条,留一点给儿子和刘洪福,满香和春水只闻到面条香味,一条面都没吃过。
满香放下南瓜碗回屋。
向家娘娘把南瓜碗端给刘老爹,刘老爹挟一把面条给老伴,边吃边流泪。向家娘娘也用蓝棒布衣角擦眼角的老泪。
向家娘娘:“以后不要当着满香骂娘火了,这么孝顺的儿媳妇你怎么下的了狠心骂娘?”
刘老爹:“我那舍得骂满香娘火?我气急了就忘了!我儿子是党员!我从不偷呷公家的东西!”

下午。
绿豆地里。
几个女社员在摘绿豆荚。
女社员甲:“满香女人,你阴着脸,哪个得罪你了?”
满香:“我阿公。”
女社员甲:“斋公老儿想扒你的灰?”
满香:“你呷人饭讲猪话!”
女社员甲:“到底怎么了?”
满香:“还不是上午和你弄了几碗枣子回去,送一碗枣子挨了骂。”
女社员甲:“嫌给少了?”
满香:“我爹骂:‘我儿子是党员!我从不偷呷公家的东西’!”
女社员乙:“饿死老家伙活该!以后别讲枣子,头上虱子都不给老家伙呷!”
女社员甲:“头上虱子留给你自己打汤!刘老爹是个好人,思想通是因为在旧社会做长工,受地主欺压,太苦了!你晓得个屁!”
女社员乙:“芳村人一年里头只有枣子熟了才不饿肚子,你看,出枣子的时候,村里有几个人家出烟子?”
女社员甲:“刘老爹看管果园很严,但是,他抓到你了,从不上报到队长那里,没有人被扣工分,实在是个好人!”
女社员乙:“你一定被他抓到过,不然,那有这么清楚?”


“你们几个女社员摘完你们那一边绿豆地就收工!只看到嘴巴动,冒看见手动!”生产队队长在对面桔园打喊。
女社员乙:“你狗日的只看到你老婆下边的嘴巴动!”
女社员甲:“你个骚女人,声音小点,怕芳村人听不见是吗?”


天渐渐黑下来。
放牛的赶着牛从茶林下来了。
太阳黄黄地向西边枞树林移动。
公屋下面的大水塘,早早就有一大群男孩子女孩子跳的跳水,摸田螺的摸田螺,洗衣服的洗衣服,打架的打架,哭的哭,笑的笑,骂的骂,喊的喊,闹的闹。老井边千万年前的海生动物的化石阶梯上挤满了人,走的走,来的来,热闹的很。

从茶林回来的牛群从大塘出水口入塘,生产队主劳力也从田里收工回来了,天气热,急性子先跳到塘里凉快凉快,洗菜的主妇们也来了,塘上塘下,塘里塘外全是人,最热闹的时刻到了,从端午节到重阳节,这个大水塘就这么一路闹热过来。

亮灯了。
村院地坪。
端着饭碗的男女老少,从各自家里出来,一排排,一群群,一伙伙,蹲的蹲,站的站,坐的坐。
乡亲甲:“你呷什么菜?”
乡亲乙:“辣子炒豆角。你挟。”
乡亲甲:“辣子炒苦瓜,你尝尝。”
生产队长(有人请他喝酒):“明年家家户户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孩子们跟在后面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木板屋内。
煤油灯下。
满香:“你打的草鞋卖的钱还抵不到你熬的煤油钱!”
刘洪福坐在长条凳上打草鞋。
刘洪福:“莫看草鞋不值钱,卖草鞋供大伢上完了高中,供二伢读完了初中。院子当中,你喂的猪只比老鼠子大一点,生产队还没正儿八经收过一回。”
满香:“不是我不会喂猪,是猪连米汤水都没得喝的!生产队上的养猪场的猪我还不是养的门板大一条条?”
刘洪福:“公社磺矿招工,我想去磺矿。”
满香:“磺矿是强点,就是离家远了点,照顾不到家里。”
刘洪福:“七八里路一泡尿到了,还不是天天在家里?”
满香:“要去,我也拦不到你。”


雪天。
晚上。
大队小学操场放电影。
黑乎乎 一操坪人看电影《上甘岭》。
春水和来家里做饭桌的木匠向长河对上象了。两人坐在一张凳上,向长河一动不敢动地坐着,春水装着认真看电影的样子,不断地用长辫子甩打向长河。向长河终于红着脸捉住了长辫子。
刘春水拽回长辫子,起身走出放映场。向长河悄悄地追了出去。
向长河:“去那儿?”
刘春水:“回家。”
向长河:“我送你。”
刘春水:“谢谢了。”
白雪把芳村的田垅映照的像大月亮天。夜鸟在山上长一声短一声地怪叫。
向长河:“怪吓人的。”
刘春水:“从小听习惯了。”
院子里的狗叫起来。
向长河:“你到家了。”
刘春水:“爹妈都去看电影了。”
向长河:“我几颗钉子忘了落在你屋里了。”
刘春水:“你也太小气了吧,几颗钉子落在我家里,你还想找回去?”
向长河:“不是钉子,是把刨子,你拿到没用。我没它做不成事。”
刘春水:“那有落雪天的半夜里找刨子的?”
向长河:“刨子没丢,是找人来的。”
刘春水:“雪好漂亮啊。”


白天。阳光灿烂。
村外田坎上、水坝上与村院墙面上,写满了各种标语。
“农业学大寨!”
“工业学大庆!”
“大赶快上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抓革命,促生产!”
“掀起春耕生产新高潮!”

田垅上。
社员们一身泥水在水田里插秧。
工作组干部穿的干干净净地站在田坎上,态度恶劣地批评秧插稀了。
社员甲:“我插了一世秧了,从来没有插过这么密的!”
社员甲:“这田还怎么插?和秧田差不多了!”
工作组干部:“不许议论,按我要求插!”
刘洪福从磺矿回来,在公屋岩阶上听到几个长辈在气愤地议论县委派来芳村指导农业生产的工作组干部不懂种田还要下死命令按他的要求插秧的事。
刘洪福找到工作组干部:“同志,秧插得太密了,阳光进不去,毛主席指示我们要合理密植。”
工作组干部:“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刘洪福:“听社员同志们的意见!”
工作组干部:“我是来指导社员同志们的!”
刘洪福从送秧的社员夺过扁担,往工作组干部劈过去,没打着,工作组干部见状,忘命地逃跑:“要出人命了,要打死人了!”
送秧的社员拦住了刘洪福。
刘洪福:“插秧是纳鞋底吗?不跑,我打死你!瞎指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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