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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应该从整个天道观认识李泽厚的“救亡压倒启蒙”说

2021-11-18 15:26:26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道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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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甚至整个东亚)一定存在技术的玻璃天花板

  ——再论应该从整个天道观认识李泽厚的“救亡压倒启蒙”说

  【笔者按:中国和日本甚至整个东亚,在技术上虽曾领先过欧洲两千年,但未来很可能不保,会被反超,在非关键性技术方面可能继续领先,而关键性领域很可能亦步亦趋――这就是技术的玻璃天花板,我看这个天花板非“科学”莫属。而这绝非“科学落后”这么简单,而是没搞清楚“科学与技术的关系”,而要搞清楚他俩的关系,又不能直勾勾的从他俩嘴巴里撬出秘密来,而是需要从“实然”与“应然”两个视角去看待。

  我们中国可能正是存在这个问题:我们可以造芯片,可是造芯片的机器却造不出,还得靠进口。不究不知道,一究吓一跳,中国在几乎所有重要的制造领域都存在类似问题。完整产业链是我们今天最自豪的,一个产品两千个零部件,我们可以一千九百九十九个“闭环满足”,可就那么一个也是最最重要的一个,自己不会――没有关键技术,完整产业链大打折扣】

  科学哲学史领域始终存在两派极端对立观点,A观点认为技术是科学的附庸,科学有多高,技术就有多高,B观点认为技术与科学是平行关系。

  A和B观点都有大量的实证证据,谁说服谁都难一剑封喉。我们国人大都持A观点,因此将科学与技术合称“科技”,但也恰恰正是我们华人民族的历史证明B观点最可接受,英国人李约瑟在他的《中国科学技术史》认为,中国人在整个古代的技术一直领先于欧洲人,只是近代才被甩下去了,可中国人的科学的确不如欧洲发达,不说不存在吧,至少是不如。

  技术我超过你,科学你超过我,怎么恰好反着来?!与我们一贯认知颠个倒呀!

  可见技术与科学似乎没那么大关系,A观点似乎值得商榷。最要命的是这还不是孤例,科学哲学史证明这似乎是个通例,古代技术发达的文明体(比如阿拉伯),大都不存在我们当前意义中的“科学”。

  因此A和B之争确实谁也说服不了谁,现在大学本科的《科学哲学史》把两种对立观点都放在一起,让同学们自己去判断,他们未来人生之路可长着呢,更有许多变量要素会左右他们最后的判断。AB之争没法了断,其中存在一个定义问题,比如“科学”与“技术”不同的定义会导致不同的观点,还有个实证问题,也即你的证据怎样证明你的观点,有多少或多大的证据可以用来证明。其实还有一个藏得很深的问题,那就是“实然”与“应然”的关系问题。

  因为科学与技术并不中立,不仅价值不中立(科学与宗教有共同的论域甚至方法论,但经常水火不容对着干),而且也是工具不中立(筷子就是工具中立的,谁都需要;斧钺就是工具不中立的,只许统治阶级拥有),因此如何看待他们的关系,肯定也是不中立的。既然不中立,那么如何看待他俩的关系就必然存在一个“实然”与“应然”问题,也即整个文明演化过程中,他俩究竟是个什么关系――这是个“实然”问题;以及我们意欲他俩有何种关系――这是个“应然”问题。

  “应然”作为某种思潮,他究竟存在吗?

  当然存在,比如“五四”和“新文化运动”时期提倡民主和科学。那么这个时期所说的“科学”究竟与“技术”的关系大呢?还是与其他什么的比如“民主”等社会改造性的关系大呢?我看(或者我们今天回看)似乎是后者,这其中就存在一个“实然”与“应然”的关系问题――虽然就“实然”而言技术与科学是平行关系,但我们国人还是希望(应然)通过提高科学来加强技术(比如造枪造炮造军舰,反帝救亡)。

  昨天写了篇《探讨李泽厚的“救亡压倒启蒙”说,应该有“实然”与“应然”两个维度》,纯理论的,今天再写一篇,深入一点。

  李泽厚身上有许多标签,他是位美学家,又是哲学家,在美学和哲学领域建树颇丰,他弟子不多可影响颇深――我今天看了看,整个中国似乎分成两拨人,一拨人拥护他,另一拨反对他。哇噻!几乎所有中国人被他卷入意识形态,我在左翼论坛安家,我发觉我的同志们既使不严厉呵斥他,但多多少少对他还是批判多于首肯,我看主要在他的“告别革命”论吧?

  无论“告别革命”论还是“救亡压倒启蒙”说,我的看法呀,整个民族被一个人卷了进去,那么背后的原因可能不止于一两个观念、观点、意识、学说、利益之类的分歧,而是有着更深刻复杂的原因,大家对着同一个形而下的“标签”诉说者不同的形而上的理念。我的看法呀,应该就整个天道观看待这类分歧。这看似是个虚幻空洞的概念,他是关于宇宙、自然、社会、历史、伦理、审美、科学等等的综合系统,就是个大杂脍,大部分观念来自经验,很难习得传承。争来争去往往是纸面的东西,纸外的东西只能在天道观上求得,再怎样的大师,哪怕李泽厚先生本人也无能为力的。

  这是我今天的观点。

  我是借着A与B之争来说明这个观点的――当然萤火虫的屁股,哪算得上天道观呢,就算举一反三吧。就这么个“萤火虫屁股”还争来争去,在那大厦将倾、国将不国的风起云涌年代,卷入其中又将是何等宏观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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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萤火虫屁股”真的能说明我今天的观点。这个“萤火虫屁股”可大可小呀,小的方面说就是个学术之争,知识之争,纯属“实然”领域,大的方面说,我们今天的国策就是“科学发展观”――都写进党章和宪法的。从“五四”的“科学与民主”到今天的“科学发展观”,我们华人对“科学”是那么的执著;就不大不小中观层面说,我们的芯片短板、工作母机(车床)短板、大飞机短板、计算机软件(主要是操作系统)短板、生物科技短板等等,看似技术问题,可那样不归咎于科学问题。

  这又回到A与B之争,事实上还是没搞清楚他俩的关系,不将其中的“实然”与“应然”区隔开来,恐怕永远说不清――老婆说晚上别出去逛,有老虎要吃了你,老公说我带猎枪呢,这两口子还能说到一处去吗?事实上今天专业人士并不持A或B极端看法,而是折中,姑且说他C吧,他是分门别类存在不同层次的――有些门类或层次,技术与科学确实是并行关系,而另些门类或层次,技术就是科学的附庸,科学有多高,技术才能有多高。

  那问题又来了,究竟是哪些门类或层次?我想知道,做个明白人,可以针对性强一点。

  你以为古人都是傻子?你想的问题不说一千一万年吧,至少百年前我们的先人先师们就思考过,至少“科学”与“民主”引入时就思考过(比如宗教与科学的关系),这在《科学哲学史》课程上就是个专业讨论,可A与B之争依然占据主导,C仍然靠边站。这看似关于真假的“实然”之争,实际上仍然存在“应然”思辨。

  我年轻时梦想做干部,那时做干部都得懂点自然科学,要考试,不及格者就排队等后面,于是买了许多本《自然科学概要》之类教材,还得偷偷的。今天总算明白那真是“概要”!真要读懂那本“概要”并上升到C的认知,至少得读懂二十个示例,以今天的学制安排,没有六年八年苦行僧功夫是不行的,而这可行吗?一片喧嚣声中声音最响者,他的功夫并不在这,他从“概要”中学得不少术语名词,然后就做一大串决策,芯片、工作母机(车床)、大飞机、计算机软件(主要是操作系统)、生物科技等等该短板的依旧短板,一样不缺;四十年前、三十年前、二十年前、十年前就知道所有秘密,并以此矫正不当、规划未来,可短板依旧是短板,一样不缺,我们还将如法炮制,规划未来。

  问题出在哪儿?

  我们国人潜意识中总是把“科学”看作解决实际问题的“抓手”――通过这个“手”去把技术“抓”起来,“五四”启蒙和救亡运动时期的“科学”实际上就是那个“抓手”,然而西方哲学家认为“科学”与“宗教”关系更密切,他们就是对孪生子,哲学是他俩的母亲;将“实证”领域的真假问题用“应然”领域的意志去求证,“应然”领域的意志反而用“实证”领域的真假去判定。

  构思这篇稿子时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写下这个标题。我们年轻时听得这样一个说法,日本民族只会模仿不会创新。然而事实证明,日本人不仅善于模仿也善于创新创造,并且一点不亚于欧洲人和中国人,然而这个说法依然萦绕,挥之不去――当然一个原因是同种互助:你说日本人坏话相当于在说华人,长着一样的面孔,难道存在种族的生物学障碍?

  现在看来,C的看法是正确的:技术的发展确实存在玻璃天花板,你看不见,他却存在;古代社会或者说此前技术存在的大部分时间里,离这个天花板还太远,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或限制,但未来世界可能愈益显现他的存在,突破他的唯一途径需要科学的引领。

  然而要知晓科学究竟怎样引领或决定技术、引领的门类或层次、引领作用的大小和规模等等,你首先得从“实然”和“应然”不同视角去看待他俩的关系,“实然”领域的事由科学家和专家们去研究吧,超出“实然”领域之事那就复杂了,有时需要善于“应然”寻找答案。

  中国和日本甚至整个东亚,在技术上虽然领先过欧洲两千年,但未来很可能不保,会被反超,在非关键性技术方面可能继续领先,而关键性领域很可能亦步亦趋――这就是技术的玻璃天花板,我看这个天花板非“科学”莫属。而这绝非“科学落后”这么简单,而是没搞清楚“科学与技术的关系”,而要搞清楚他俩的关系,又不能直勾勾的从他俩嘴巴里撬出秘密来,而是需要从“实然”与“应然”两个视角去看待。

  我们中国可能正是存在这个问题:我们可以造芯片,可是造芯片的机器却造不出,还得靠进口。不究不知道,一究吓一跳,中国在几乎所有重要的制造领域都存在类似问题。完整产业链是我们今天最自豪的,一个产品两千个零部件,我们可以一千九百九十九个“闭环满足”,可就那么一个也是最最重要的一个,自己不会――没有关键技术,完整产业链大打折扣。

  三十多年过去了,干部没当成,对“科学与技术的关系”的好奇依然萦绕脑际,经常去书市翻翻,可恼的是《自然科学概要》已再版N次,依旧没有一个示例说清楚“科学与技术的关系”,要说有,依然是三十多年前中学“初二”水平的――书商资本家们可能只顾赚钱去了!最近他们终于挨批了。

  书商资本家们固然该批,我还是那个观点:不将“实然”问题和“应然”问题区隔开来思辨,再过三十年,你还是拿不出一个示例来说清楚“科学与技术的关系”;“五四”和“新文化运动”纵然过去一百年了,可是“科学”与“民主”之梦依然还是个梦。

  这与李泽厚说过什么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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