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正义者同盟“ 人人皆兄弟” 口号的若干考证
作者：陈媚林 张文红
转帖：zw
转帖按：19世纪的国际工人运动最早的组织之一是正义者同盟，这个组织原是共济会在手工业者中的组织。其口号是兄弟会的通用密语——人人皆兄弟，四海之内皆兄弟。这个口号的基础是共济会认为会员之间互相都是兄弟并且以此相称。
后来马克思和恩格斯改造了正义者同盟，并且将这个暗语转变为新的口号——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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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术界 ,对于 “ 人人皆兄弟”是否是正义者同盟的口号存在两种不同的观点:
(1) 认 同。理由是恩格斯的论述 ,即恩格斯在《关于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历史》一文中,谈到正义者同盟的改组时, 这样写道: “ 同盟的旧口号‘人人皆兄弟’ , 已由公开宣传的国际性新战斗口号‘全世界无 产者, 联合起来’所代替’。 (2)否认。 理由是在正义者同盟的《章程》中并没有“人人皆兄弟”的口号。 问题考证如下:
那么 ,“ 人人皆兄弟”是否是正义者同盟的口号呢?
笔者在阅读了相关材料之后,试着对这些资料进行梳理。可以断定，从正义者同盟组织本身看, “人人皆兄弟”的思想在同盟中确实存在。
1、 从同盟领导人的著述看 , “ 人人皆兄弟” 的思想是存在的 :
( l )认同。 正义者同盟的创建人和领导人之一的魏特林在起草证明财富有共享可能性的文件现实的人类和理想的人类( 曾成为同盟当时的纲领)中这样论述: “根据一种以基督教义和自然为依据的信念, 要获得真正的人类 幸福 ,就必须做到 ,自然法则和基督教之爱的法则应成为社会制定一切法律的基础,把整个人类完全团结成一个巨大的家庭联盟,消除一切陕隘的民族和宗派观念心。
( 2)同盟的另一位领导人沙佩尔在《财产公有》一文中写道: “ 只有当实行财产公有时, 人类才能真正达到自由和幸福, 所有 的人才把自己看成一个大家庭的成员” 。那时人类必将“ 互为兄弟, 相亲相爱’, 1⁄4 。
(3) 梅林在《德 国社会民主党史》中这样写道, 正义者同盟“盟员称对方不用客气的称呼‘您’而用‘你’ , 并且彼此 兄弟相称”。
( 4)门特尔在“关于正义者同盟的供词”中供述: 新盟员要加入同盟, 只要“保证恪守兄弟般的信念, 3⁄4 就行 ,其他盟员与之握手,并说‘“欢迎你们,兄弟们’,,就算入盟了”。
2、 从同盟《章程(残稿)》的某些规定看, “人人皆兄弟”的思想也是存在的:
1843 年 l 月的一 份《正义者同盟章程(残稿) 的“义务”部分中, 就把同盟的名称叫做“正义者兄弟会’。妙, 其中还有 “ 兄弟之间人人平等, 兄弟之间要开诚布公”等一些规定。
3、从盟员对“人人皆兄弟”思想的讨论看，“人人皆兄弟”的思想已在盟员中深入人心:
1846年2 月伦敦的正义者同盟开展了对费尔巴哈《未来的宗教》一书逐段的讨论 ,呐特劳的报告中记 录了讨论中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 :“ 人人皆兄弟 ,依据是什么?”“ 人类的前途如何” ?“”在我们中间, 怎样实行兄弟联合’?
4、 从宗教因素对盟员的思想影响看, “人人皆兄弟”的思想在某种程度上实际就是宗教因素作用的产物。
因为正义者同盟本身就是一个半宣传、半密谋的团体,并带有神秘性。“ 至于同盟本 身的秘密学说” , “宗教问题也起着极重要的作用’,基督教徒之间都是以“兄弟”、“姊妹”彼此相 称的, 这不能不直接或间接地影响正义者同盟盟员的思想。
从以上对正义者同盟组织本身的若干考证。不难看出,“ 人人皆兄弟”的思想在正义者同盟中确实存在。
二、 从与正义者同盟有密切关系的其他组织的一些活动看 ,“人人皆兄弟” 亦反映了正义者同 盟的思想。
1、从伦敦德意志工人教育协会的活动看。 该协会是1840 年2 月7 日在沙佩尔和莫尔及正义 者同盟的其他活动家领导下在伦敦创建的。 其主要活动是向会员举办各种知识讲座和政怡讲座 , 逐渐成为德国工人和手工业者集结的地方 ,而且还是正义者同盟吸收新盟员的地方。 协会的领导权完全掌握在正义者同盟手中。 因此 ,“ 既可以把协会用作进行公开宣传活动的极为方便的场所 , 另一方面,又可以从中吸收非常能干的成员来充实自己和发展自己”气 协会的口号是“ 人人皆兄弟”,下面就是几处 明显的例证。
《北极星报》在报道伦敦工人共产主义教育协会成立六周年纪念活动时写道: “庆祝活动在伦敦白水道旅馆大厅举行。 大厅的正面悬挂着一幅闪闪发光的透明画,画的上方绘着查土提提亚端立在‘地球’之上, 画的下方则是分别用德文、法文和英文书写的刻印文字: ‘人人皆兄弟琳”。
协会创始人沙佩尔在致辞时说 ,现今协会的创始人决定把教育作为他们运动的基础 ,不是以领袖, 而是以原则为指导。“我们的伟大领袖就是普遍的兄弟般关系, 除此之外, 我们没有其他领 袖”。。
伦敦工人教育协会给各国无产者的信的标题下都写着“ 人人皆兄弟! ”这句口号。 如协会的一 封《关于什列斯维希一霍尔施坦间题的公开信》就是这样。信中还告诫德国无产者要提高警惕, 不要被剥削阶级的欺骗手段所迷惑,强调各国工人的共同利益,要他们不要忘记“ 人人皆兄弟,相爱是纽带’, 这条真理。
由于伦敦工人教育协会是由正义者同盟直接领导的, 协会的口号也必然反映出正义者同盟领导本身的思想。 所以, “人人皆兄弟”可以认为是伦敦正义者同盟提出的口号。
2、 从民主派兄弟协会的活动看，1845 年8 月中下旬,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伦敦直接促进了英 国工人运动活动家与政治流亡者代表人物的接近。他们出席了宪章主义者和正义者同盟伦敦组 织有领导者同各国民主革命运动的活动家一起举行的协商会议。 会议由恩格斯主持,通过了如下 的决议: “ 召开居住在伦敦的各国民主主义者的公开会议,讨论建立一个协会,以期彼此了解(通 过定期的联席会议)各国争取共同事业的运动进行的情况’,。 在正义者同盟伦敦组织和宪章派 的共同努力下,1845 年9 月2 日在伦敦建立了一个国际性团体—民主派兄弟协会。
民主派兄弟协会在1847年21 月13 日的会议上通过了自己的《章程》其中关于协会宗旨是 这样规定的: “ 协会会员相互进行宣传教育, 宣传协会的口号所体现的崇高原则就是: ‘人人皆兄弟”,。 沙佩尔在民主派兄弟协会成立一周年庆祝会上讲到: “本协会的宗旨是, 根除民族仇恨, 消除民族成见, 宣传人人都属于一个大家庭, 人人皆兄弟这一伟大原则’。
正义者同盟领导人和占民主派兄弟协会成员中绝大多数的宪章派关系密切。 康捷尔在《马克思和恩格斯是共产主义者同盟的组织者》一书中曾写道: “ 民主派兄弟协会的一切国际文告都是经过正义者同盟的领导签署的”班。由于民主派兄弟协会是在正义者同盟的直接促进下成立的. 因此协会的章程、 原则等不可避免地要受到正义者同盟的影响 .而且也把“ 人人皆兄弟”这一口号 作为协会的口号。 这说明一方面民主派兄弟协会有意借鉴并愿意接受这个口号 ; 另一方面, 正义 者同盟领导人也希望民主派兄弟协会使用这个口号 .以扩大同盟的影响。
三 结论
综上所述, 不管从正义者同盟组织本身看. 还是从与正义者同盟有密切关系的其他组织的一 些活动看, 笔者认为“人人皆兄弟”确实是正义者同盟的口号. 虽然它未正式写入同盟章程中, 但 却是实际存在的, 而且广泛流传. 有很大影响; 如果不承认这个事实那么就难以理解通常所说的“用新的口号取代了正义者同盟的旧的口号”了。
同时马克思和恩格斯提出“全世界无产者, 联合起来”这个新口号本身也说明原来确实存在一个旧口 号一一不论是以何种方式存在—正式的或非正式的。在这个意义上说 。也许正因为原来的旧口 号是未正式写入章程的 ,但又有一定的广 泛性, 这一不科学的口号将对未来工人运动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马克思和恩格斯在改组正义者同盟时 针对这一旧的口号才提出了建立在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墓础之上新的无产阶级战斗口号:
——“全世界无产者, 联合起来” !
注:
《共产主义者同盟文件和资料》第一卷第19 、 17、 87、88、 42、180、746、205、 316、209、779、 319页 。
魏 特 林 : 《 现 实 的 人 类 和 理 怒 的 人 类 》 第 81 页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179 页。梅林《德国社会民主党史》第104 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4 卷第446 页 。《国际共运史研究资料》( 16 ) 第28 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706 页 。
康捷尔《马克思和恩格斯是共产主义同盟的组织者》第107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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