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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的乞丐群体:从浙江嘉兴海宁“4.2”疫情零号病例说起

2022-04-08 09:48:50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轻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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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看到一则通报:姜某某,男,51岁,流浪乞讨人员,系海宁“4.2”疫情零号病例,于3月29日从省外高风险地区流入嘉兴市,具有超强传播性,且拒不配合流调工作。因违反《传染病防治法》等相关规定,公安机关已对其立案调查。(嘉兴日报)

  早在两年前,疫情全球性蔓延之时,我们就注意到了乞丐这个群体在疫情下的遭遇,不过当时的关注点主要在美国,因为美国是疫情增长最快的国家,又是社会两极分化最严重的国家,有国外朋友反映,美国如果有5个人确诊,那至少有一个人是乞丐,相较于乞丐人数总量来说,这个比例当时就高得吓人。不过后来没再继续关注是因为没必要了,美国确诊病例几千万,乞丐群体根本无法幸免,关不关注都那样,即便到现在,如果仔细调查美国上百万死亡病例的话,乞丐绝对占据一个相当大的数字。用特朗普当时的话来说:“这就是人生。”

  这次报道出来的海宁市零号病例也是一名乞丐,不过我们一开始并没有对他的身份产生过多设想,只是单纯觉得乞丐出现在嘉兴,出现在全国“共同富裕”示范地区,怎么着听起来都不是件很光彩的事情,所以特别留意了一下。后来发现这名乞丐是省外流入的,也就没有再关注这个点,反倒是他的身份让我们想起了疫情下乞丐群体的生存问题,然后上网查了一下,颇为有些大开眼见。

  乞丐是分多种群体的,这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我们通常认为的两种乞丐群体大概是“职业乞丐”跟“真乞丐”吧。

  所谓“职业乞丐”就是自己有家能回,不愁吃不愁穿,四肢健全能干活的,这类乞丐说到底不能算乞丐,应该把他归为骗子一类,因为他们是披着乞丐的外衣博取他人同情,然后从中获利的,其实他们的身份说不定还是一群腰缠万贯之人。这类乞丐在疫情爆发时,肯定不会留在城市乞讨,几乎都回家过日子去了。

  所谓“真乞丐”则是自己因为身体残疾,或者疾病缠身等,生活不能自理,社会扶贫又力有不及的,被迫流落街头,寻求社会救助之人,这群人是真的没有活路,只能沦为乞丐。在疫情爆发时,他们大多集中在一些乞丐秘密之地,比如:桥洞、烂尾楼等地方,偶尔瞅着疫情缓和了,便出来乞讨。

  这个有点像金庸笔下的丐帮两派,一个“净衣派”,一个“污衣派”。“净衣派”根本不能算乞丐,他们都是社会上的一些富豪子弟,因为对丐帮慕名已久,所以便加入了丐帮;“污衣派”则是真正的乞丐,他们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一群人。小说跟现实很相似,金庸笔下,丐帮“净衣派”一直试图抢夺帮主之位,以主导丐帮发展;而“污衣派”则处处受到排挤,生存举步维艰。这跟现在“职业乞丐”晃瞎路人眼,四处“划地而治”,搞“山头主义”,自己则风光无限,导致“真乞丐”也被人误会,得不到同情是一样的道理。

  海宁市发现的这位零号病例,究竟属于哪一种,我们不知道,也许是“真乞丐”,也许是“职业乞丐”,不管是什么,有一点比较值得我们讨论:一个感染者跨省流入嘉兴,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如果是想回家,那他的家人应该是首先被感染的;如果仅仅只是因为疫情聚集区乞讨艰难,活不下去了,想逃到一个疫情缓和的地方乞讨,那我们就应该认真对待这件事情了。

  对于社会上很多人来说,我们可能关注的焦点是他一个零号病例,导致了七八十人感染,造成了社会恐慌,应该受到严惩。但回到乞丐自身,回到我们的社会救助上来,这个问题是不是应该再上升一个台阶来看呢?如果疫情肆虐之下,每一位乞丐都能得到良好救治,都能够有几天安稳日子可过,他还有没有必要冒险跨省逃跑,还有没有必要“顶风作案”,他图什么?

  其实,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话,谁都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么大的疫情,要是能有口饭吃,能活下来,大概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着四处流窜,既给自己惹麻烦,也给别人带来麻烦。但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如意,乞丐群体是社会中最弱势的一个群体,我们在看到零号病例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不仅要考虑到他对社会造成的影响,还应该考虑到他作为一个人的生存困境。

  网上很多文章里都说,疫情爆发时,城市里的乞丐都不见了,除了“职业乞丐”跑回自己家里过日子以外,更多“真乞丐”则是被社会救助站给收容了,甚至有些乞丐年事已高,还能住进福利院、敬老院等等,这也体现了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我们从来不怀疑国家对弱势群体的关爱与帮助力度,只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乞丐群体又不是一天两天存在了,这么多年一直存在的乞丐群体是不是社会救助站、福利院、敬老院等机构所能收容得了的?而乞丐群体这么多年为什么宁愿沿街乞讨,也不愿接受社会救助站救助?这些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很多问题交织在一起后,疫情这个因素就将其暴露出来了。

  2014年左右,我特地查阅了《中国乞丐调查》以及相关书籍,了解了诸多记者对各大城市乞丐的采访记录,坦白讲,这个群体背后难以抹去的,是社会深深的撕裂感。我不喜欢《中国乞丐调查》这本书,因为作者的口吻就是将所有乞丐定性为心理畸形的人,就好像心里不畸形是根本不会沦为乞丐的。可事实究竟怎样呢?“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们每个人都有无数种理由指责乞丐的不是,但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迫使我们亲自去体验乞丐的艰难,所以我们怎么知道乞丐就是心理畸形呢?难道不会是社会某种不公平公正造成的吗?

  从这个角度来说,对于嘉兴海宁这位零号病例,我们还是不想一上来就指责什么,尽管他对社会的确造成了很大影响,但毕竟也不是他所愿。至于公安机关已经立案调查一事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问题那么大,总不能任由他发展下去。在这里,我们是希望国家在处理此类问题时,不仅要从法律层面出发,还应该从“以人为本”的角度出发,去思考造成这一切的是不是独立的乞丐个人,还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包括乞丐自身的身份问题等。

  这件事情给了我们一个重要启示:疫情之下,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大家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也要时刻关注社会现实,因为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群体,都跟你我息息相关!今天是乞丐群体,明天是外卖小哥,后天是医护人员,指不定后面还有谁呢。找到零号病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可能是,使我们每个人的心都有处安放,而非厚此薄彼、厚外薄内,人为造成社会阶层差别。

  【文/轻松笑,红歌会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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