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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任,我曾经也以为他是那个“对的人”,至少也是同路人。然而……
那时候我在一家小公司做临时工,工资按天数结算。他在公司门口一家餐馆打工。他有着专科学历,但是没找到可心的工作,又不想跟父母要钱,于是就找了餐馆的工作,准备攒点钱,去做做职业培训,运气好的话过两年去读个研。
我总是去那家餐馆吃饭,因为便宜,店面又卫生。于是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他说他要考会计证,我也说我要考信息工程师证,我们都要考证,不然以目前的条件找工作,工资都很低。
于是,周末我们相约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来二去,聊得多了,彼此熟悉起来。他给我讲小时候的事,小时候受的苦,小时候经历过的好玩的事。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是在异乡漂泊,都想独立,都想着在双十年华好好奋斗,于是我们一拍即合,在一起了。
然而自从我们确立关系之后,画风就开始不对了。
做朋友的时候,我们聊起各种宏大的理想,他总是说我这个想法好那个想法好。可是自从确立了关系,每当听到我说起未来规划的时候,他总会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你一个女人家折腾什么呀,女人就是用来养的,什么都不用做。”
要是现在,我肯定有一百句怼回去,比如:
“我又不是卖身给你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不让我干啥我就不干啥吗?”
“你养我?是你供我天天买买买,还是你想我无偿给你洗衣做饭带孩子?说你养我?其实就是想把我当成你的私有物品……”
“现在有几个女人不工作的?多数女人都工作,而且家务也不少做。”
可是当时,我一句这样的话也没说出口。我居然……学着电视剧里傻白甜的样子说:“那,你养我,你宠我~”
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我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自我矮化很好玩吗?我那时候也挺奇葩的。
可为什么我当时是那样的反应呢?可能是因为,随处可见的言情剧里,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吧。仿佛不做一个会撒娇的小女生,就不配被男人爱。
小时候,我对妈妈说,我长大想做个女强人。我妈妈用和电视剧里那些贤妻良母一模一样的语气说:
“女强人呀,是要把家里家外的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条,这样别人说不出你什么坏话,才会佩服你。要是你没法把家庭和事业同时搞定,就回归家庭去。毕竟女强人还是不讨人喜欢。”
有一次,我给自己取了个叫“克刚”的笔名,用来给一家杂志投稿。妈妈很生气地责备我:“你一个女孩子干嘛给自己取这么难听的名字?再说了,你又不是女强人,你哪里强啊?”。
那次我偷偷哭了,我觉得很委屈,觉得妈妈不理解我。可我也动摇了,我从妈妈那里获得了一个信息:强势的女人是不容易被爱的,不被爱是很可惜的。
所以,面对男朋友的质疑,我做出了这种自我矮化的举动。他也学着霸道总裁的样子,搂着我的腰亲吻了我。
可是我并不真的感到快乐。
我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压力很大。平时下班后一般也看不进去书了,有时看进去了反而更糟糕——大脑兴奋,晚上睡不着,第二天工作容易出错。
我当时是给公司做文案,文字类工作,是马虎不得的。之前有一个同事,也是做兼职,因为出了两处错字,当场被老板结算了当天工资,辞退了。辞退就辞退了吧,老板还性别歧视,说“男文案就是不如女孩子细心”。
那个男同事也是刚毕业不久,一脸不愉快地走了。我那时候像吃了一块冰塞在喉咙里。心想,我也挺粗心的,可别被开了。
晚上我拿着刚发的120块当天工资,准备和男友吃点好的。我们来到一家小火锅店,点好了菜,我和他聊起白天刚发生的事,告诉他老板说的话让我如鲠在喉。
谁知,他却一拍桌子,火了。
他对着我大吼:“什么性别歧视不歧视的,别人都接受了,怎么就你特殊呢?你关心一个同事干嘛,难道你舍不得他?舍不得你也跟他一起走吧,别来找我了!”
那天我哭了很久,说了很多“软话”挽留他,那桌火锅菜一口没动。后来挽留住了,但我心里一直闷闷不乐。
快过年了,他当着我的面给父母打了电话。他说:“她蛮高的,有1.6米呢。”过了一会儿,他放下电话,跟我说,父母对我很满意。
“哪里满意?”我居然还天真地问了。
“你长得高,将来好生养,我家有门子(关系),能多生几个儿子,还能吃苦,不怕跟人家跑咯。”
我吓呆了,多生几个儿子?如果生的是女儿呢?
“女儿我也要啊,但是一定要生到儿子,当种,我家单传。”
当种???
啦啦啦,种儿子!(此处应有音乐)
我思前想后,在回家之前和他分手了。后来他发了很多短信挽留我,什么:“我爱你。”“你这样强势,也就我能包容你,别的男人不会喜欢你的,你想孤独一生吗?”
我离开这段关系后确实感到孤单,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但我真的不觉得,在一段被不断打压自尊的关系里,我会有什么快乐可言。我不愿在爱情里委曲求全,也不愿把自己的人生价值寄托在男友身上。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我问自己,爱情是我生活的全部吗?我难道不是还有自己的梦想和价值要实现?
于是我努力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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