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史叙事中有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每剥开一个俄国人，你就会发现一个鞑靼人。是的，这种说法经常见诸西方史叙事，渗入西方骨髓的一句谚语。曾几何时这种叙事也向东传入中国――比如“俄罗斯人的‘蒙古性’”；甚至更夸张的有种说法，把这次俄乌冲突归罪于“蒙古性”――有一篇《世上再无蒙古—俄罗斯式帝国——俄乌战争沉思录》在中文网广泛流传。
这种叙事几个意思？
一种合乎逻辑的解释，他就是对历史的平铺直叙，是一种中性的历史描述。这本就客观历史嘛，就象太阳月亮越过长空，谁都看见了。1243年到1502年间，金帐汗国统治莫斯科二百多年，奠定了俄罗斯帝国版图。
第二种解释：现代历史研究证明，这二百多年并未根本扭转东正教俄罗斯的文明发展轨迹，俄罗斯仍然沿着东正教文明轨迹继续发展，因为蒙古人实行的一套独特的间接统治方式，类似某种程度自治的、俄罗斯人管理俄罗斯人；现代俄罗斯人基因统计也证明，这二百多年根本不足以改变东斯拉夫人的种族构成，俄罗斯人仍然有着较纯的斯拉夫人血统。事实上二百年统治期间蒙古人仅浮于最顶层，并且一直处于战事中，根本无暇有效统治和文化融和――正如蒙元对汉地的100年统治，今天已难寻踪迹。
然而这短短的二百年统治经常被拿来说事，每到历史的转折关头就被拿来鞭笞一通，比如俄史有个专用词汇“鞑靼枷锁”、“黄祸”，把俄罗斯历史上一切不好的东西都怪罪蒙古人甚至整个东方人，成为俄罗斯要求加入西方的理由，一切理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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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叙事究竟几个意思？他究竟想表达哪个意思？历史的中性描述？抑或一切坏东西都来自东方人？
战场处下风，阿列克谢·丹尼洛夫越要说“俄罗斯人就是亚洲人。他们有着完全不同的文化和视角。我们与他们的主要区别在于人性”。此人是谁？乌克兰国家安全和国防委员会秘书，这是他在乌克兰电视节目直播上说的。他的“人性”啥意思？他肚子里知道，但谁都可以读出他对亚洲人的鄙视，比元首对犹太人和斯拉夫人的鄙视有过之而无不及。普京发起特别军事行动，要达到两个目标：去军事化、去纳粹化――这个“去纳粹化”没有过多解释，我们外面人仍然停留在“地缘政治”认识中。
事实上乌克兰现任班子的纳粹化倾向非常严重。乌克兰对亚洲的歧视与俄罗斯境内对亚洲的歧视，他们其实同一股势力――历史上他们是同一个阵营，他们曾长期使用同一套术语系统“鞑靼枷锁”、“黄祸”，或许因为投鼠忌器，避免误伤俄罗斯兄弟，中国人长期来对此恶言假装没听到：大俄罗斯（包括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从来存在多股思潮：比如大斯拉夫主义、西化派、民粹主义、基督教社会主义、列宁主义，甚至还有古老的斯基泰主义，动荡时期他们之间的仇恨远超现在的俄乌冲突――比如“十月革命”期间他们杀来杀去，中国人识趣，从不介入他们内部这些事，正如普京先生也很少介入台海事务，总是善意的把他看作中国人自己的事情。
是的！中国人识趣，从不介入大俄罗斯内部事务和内部思潮，而是尽可能从天道人伦出发，将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看作三兄弟，一个母亲肚肚里出来，既使不能复合，也不能兄弟阋于墙；然而如今之事，阿列克谢·丹尼洛夫一而再，再而三如此之说，绝非随口而言，而是矛头直指东方，是现任乌克兰班子既定国策、深刻用意和计谋，他要唤醒大俄罗斯境内的西化派，要统一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西化派，以闪击普京，将自己降格为奴役东方的爪牙。
中国政府和人民应看透其用意，对阿列克谢·丹尼洛夫发出警告，对乌克兰现任班子发出警告；一而再，再而三对东方做出鄙视，中国政府和人民不能再表示沉默，应该发出警告。这并不有违俄乌冲突中保持中立的立场，而是勿使阿列克谢·丹尼洛夫和乌现任班子彻底滑入纳粹泥沼的良善之举。
这里我也郑重的提醒我们的历史研究者和各短视频创作者，在有关俄罗斯文化叙事中，尽可能少提“蒙古性”这类浑沌的词汇，第一，他不符合事实，俄罗斯与蒙古有过融和，但他从未丧失东正教俄罗斯的本性；第二，他带有侮辱性，他严重侮辱各民族文化交流的神圣性。
【文/道一人，红歌会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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