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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闭关锁国”,这个定论没法推翻的吧?

2021-11-17 15:08:16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道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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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闭关锁国”的话题我在红坛已发表了N篇了,再说有点烦,不过还想说一说。那N篇由四根主线串起来。

  一根主线是:锁国不锁国的事不能囫囵吞枣说,他是分层分类的,是不同样式不同方面的,依我的看法,他至少涵盖这样三个层次,器物的、制度的、精神层面的,或者说是经济物质方面的、政治制度方面的、文化精神方面的。

  比如有清一朝对于西方的自鸣钟、望远镜、火器之类器物是极感兴趣的,康熙等多朝皇帝甚至亲历亲为进行研究,康熙本人就下苦功学习过物理、化学、数学、几何、绘画等,当时有考试的话不亚于现在的学霸。

  这是利马窦、汤若望一帮传教士的诱饵之计,通过这些精巧器物引诱而达到传教目的,也有徐光启一批士大夫被收纳入毂的,但总体目的未达成,有清一朝精英对这批传教士的小把戏心知肚明,双方小心翼翼在器物的可用与精神抵制之间寻找平衡。直至清末西洋势力进一步坐大,威胁到满清的政治生命,借“礼仪之争”彻底关闭国门,包括器物的、制度的、精神的统统不许进来;以后双方就来硬的了,那是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的近代史了,所说满清“闭关锁国”很可能专指这段历史。

  第二根主线是:锁国不锁国的事是曲折多变的,是个多变过程,需要有时间连续意识;

  中国文化既有“包容并蓄、海纳百川”的一面,也的确有“闭关锁国”一面,他是经常随时代而变的。汉唐号称中国最最“包容并蓄、海纳百川”年代,可仔细研究的话,他俩简直天地两付面孔,唐其实“闭”的厉害,子民外出与外国进入的严厉控制是以前未曾有过的;不过唐的“开”与“闭”有了制度化,哪怕我们今天“包容并蓄”也好,“闭关锁国”也罢,制度性的东西都能从唐朝那儿找到相似的对应物,而汉时思想性发达,制度并不完备,仅仅盐、铁、马等可数对象性的罗列几条制度。

  中国对外部事物的接受或拒绝,作为一个单独的文化现象出现,并不是自古就然,确实有个发端,以我的看法可以有两个参照,一个是“明末清初”传教士大量涌入,另一个是1840年“鸦片战争”――这本身也构成了我“三千年大变局”的一个话术。至于究竟哪一个为准,我也说不清,我并非这方面研究者,没有资料,听的看的多了,就以那个为准罢了。

  这个话题以前(这两个时点以前)并非不存在,而是说不曾凸显为中国的一个文化事物、主导中华文明进程,以前也有,大都作为政治军事的吸附,比如对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生活方式的鄙视链,更象是“阵前谩骂”;因为那时中原是“天下之中”,一切以中原为准,“包容并蓄”或“闭关锁国”一切随政治军事进程而变,没有他自己的文化本性。

  第三根主线是:锁国不锁国的事有轻重缓急程度不同。就好比黑与白是两个极端,那么在黑与白的中间地带是一片灰色,白到黑或者黑到白是个连续过渡。

  这个道理太简单,绝对的“开”或“闭”是不存在的,谁都明白,但在实际话术中很难彰显这个道理,总得给某朝、某时代、某对象框定一下,开放焉?锁国焉?事实上这儿开放那儿锁国。加权平均再下结论如何?有数理统计专家加入史学行列,问题不全在这儿,而是需要正确的话术引导――我们今天的话术就是游荡在“包容并蓄”、“闭关锁国”两个极端。

  第四根主线:中国地域辽阔广大,各地情况不一样,锁国不锁国的事需要分片看。

  比如明末清初西方势力大举进入华土,传教士一波接一波向东传教,但依我读史观察,这股势力始终被挡在了长江以南。明末清初天主教刚来时,连偷看一眼华土都不行,被挡在公海拒绝入关,不得不在海上过夜;后来快饿死人了,怪可怜,皇恩浩荡,勉强在香港、澳门几个小地方找个落脚点,然后这些势力才寻机慢慢向北传教布道的。但是依我的看法,这股势力始终在长江以南游荡,并未真正跨越长江到达过中国文化核心区。虽也有几小股跨越过,甚至到达过皇城根下,比如天主教在皇亲国戚中培养信徒,甚至皇宫内妃子中也有信徒,上海、山东等省会大城市也有信徒势力和宏大教堂,但总体影响和规模不如长江以南盛大。

  为何会有长江这根“线”?我的看法或猜想:中国南方自古就是多神万物有灵世界,上帝、天神、地祗、人鬼、娘娘公公、牛鬼蛇神再加儒释道,一应俱全各显神通,多一个少一个不碍谁的事;似乎从来没有过一个主宰的,给钱办事,多给多办,多多益善。中国北方则不同,中国虽说无神论国家,但北方其实是“准一神教”地区,一个有吸引力的宗教往往会抑制其他宗教或学说思想,甚至很短时间内就会形成“宗教垄断”、“一股独大”――这很容易对皇权构成威胁。

  这根“线”似乎真的存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宗教宽松后这根“线”再现,同样是天主教繁荣,但是南北表现截然迥异――这个时期已有专门研究,我的观察不知对否。统治阶级也许基于这个认识,策略也是不同的,长江以南宗教策略比较宽松,多一个神多一种混战而已,而长江以北则比较收紧,就怕某个“神”坐大闹事。

  这在东正教对华关系上亦有表现:东正教俄罗斯紧挨华土,几百年来就梦想进入华土,可他几乎未曾跨出过黑土地,只在哈尔滨等孤零零几座城市有过发展,他的影响似乎不及几百年后东正教牧首的一次访华:2013年5月俄罗斯东正教大牧首基里尔访华,国家主席习近平5月10日在人民大会堂会见了基里尔――这可能是东正教在东亚首次被最高接见。

  因此中国各地情况差异巨大,所谓“闭关锁国”的各地表现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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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N篇以后我象甩了个心思,很少这方面思考,可最近各论坛逛了几次街,觉得心事重重,不同意一些朋友的看法。

  有朋友就前三十年所谓“闭关锁国”进行了批驳,我完全同意,哪怕这类批驳稍许“矫枉过正”,那也是允许的。我的观察,我们80后对中国文化和历史的知晓要比我们那会儿强多了,这很可能得益于网络传媒的发达;但有个奇怪现象,越是以往的知晓越多,对贴近的历史(或者说是前三十年)反而越是模糊,他们普遍认为前三十年是“闭关锁国”的――这或许就是“改革开放”的法理依据吧?

  这显然是不正确的,批驳或许针对此而来,因此“矫枉过正”也属情有可原,非此我们的后代将与我们有不一样的历史,这是可怕的。

  有些朋友立意更高,就中华文明整体上的“包容并蓄、海纳百川”进行叙说,对“闭关锁国”论进行批驳,这也是对的,哪怕矫枉过正。

  但有一种叙说我不太同意,认为满清的闭关锁国也是妄言,甚至认为是帝国主义和汉奸强加的不实之词,是为帝国主义殖民入侵寻找根据。这个“矫枉过正”太“过”了,我不太同意,是故撰写此文,强调一次我的“四根主线”的看法。

  反对帝国主义是我们一贯的政治正确,无论三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后,今后还将坚持这项政治正确,否则1949年合法基础将会受到损害,但并不因此否认中国近现代史上存在过“闭关锁国”这个事实。至于满清的“闭关锁国”与帝国主义侵略的因果性,任何人以“闭关锁国”为帝国主义入侵招魂游说,我想一定会受到强力反击的,大雁飞过与石头落下是否有关,总有人会去探究,那就由他们去吧,最好局限在学术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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