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重孙女到东街坊去玩儿，他的孙女也刚出院。两个人不由得就以两个女婴为话题闲谈起来。
我问他孙女什么时候出的院，他说，医生不让出院，我硬抱出来的，说什么还有黄疸，我就不信那一套。什么黄疸、黑疸的。他又问我，我的孙女是哪生的,我说保定。他说，就是北京也是那么会子事。我说，到底不一样。他说，就是不一样，县里花一千，保定得花三千，北京六千也下不来。他问我，你们花了多少钱？我说连产前几次检查、用药花了两万来块吧，尤其是医治母子血型不配花的钱不少，专家瞧的。‘’人家医生说母子血型不配，什么溶血，咱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反正挺吓人的。
“两万来块？你们有钱！”他几乎要生气地跟我辩论起来。农民直爽的性格多可爱。我说，人家说婴儿有黄疸需要在医院观察一星期。我i门总不能硬把孩子抱出来吧？孩子在产房养了一星期，结算时又要了四千元。
他几乎愤慨起来，嚷道：”有赤脚医生的时候，全村的婴儿都是人家改弟（我村的接生员）接生的，就没有黄疸？就没有什么母子血型不配？老百姓分文不花（入了合作医疗，每年一两块钱），母子们平平安安。“我说：”改弟她老头我们关系不错，她听说我们在保定生的孩子，埋怨我们没有告诉她，她就能把孩子安安全全地接生下来，打两针防风针，有酒精、药棉、卫生纸总共也花不了10块钱。她说，抱小汉（我队社员）的时候，一直等了多半宿才落生，家里不好意思给我烙了一张饼、炒了一碗白菜。现在小汉也当上爷了。改弟回忆起过去来也是挺自豪的。
毛泽东思想培育的赤脚医生现在都成了农村的骨干医生。不少医生还保持着过去的优良作风和淳朴的思想。工作认真、服务态度好。我老二孙子就是下叔当过赤脚医生的接的生，就要了30块钱，连顿饭也没有吃。
农民街坊说：“接个生有什么了不起？我老二丫头就是我接的生，现在不是一样三十多岁了？就打了两针防风针，花了一块钱。现在生个 孩子也生不起了，瞎了毛主席的心了！”两个人都沉默起来。好大一会，我才笑着问：“你怎么不给你孙女接生呢？”他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两个人心情又平静下来。
两个不懂事的婴儿，你们能听懂我们说的话吗？ （2023年1月12日）
【文/吴尚达，本文为作者向红歌会网原创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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