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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卷地风雷 (第十三至十五章)

2023-06-06 15:52:08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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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地风雷 第十三章

  李冠英一走,吕贤蔚在家也待不住了。清明一过,他就决定启程去南京了。

  临行前老爷反复叮嘱着:“坐船从安庆到南京,得走整整一天。码头上可乱了,到处是玩三张牌的、卖药的、扒手、流氓,你可得小心了。把钱藏好,千万不能外露。”

  吕贤蔚点头应着:“流氓我才不怕呢。”

  “你不要仗着有点武功就大意。那年我去南京姑父家的茶庄,就遇到过这样一件事。”老夫人也说了一个故事:

  上船以后,甲板上横七竖八地都是人,有坐着的有躺着的。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聊着,突然有一个人大喊腹痛,满船舱打滚。大家围拢了过去,都看着心疼却谁也没有办法。

  正在大家发愁的时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走了过来一边为他搭脉一边问:“你这是老毛病,还是才发作的?”

  病者说:“我这是老毛病。说犯就犯,可都没这次疼得邪乎。我寻死的心都有了。”

  那老者安慰说:“你不要着急。你这是绞肠痧。一般先生都治不了。幸亏你遇到了俺。俺这里有祖传秘方专治绞肠痧。这会儿俺就给你的病去根。”

  那病者一听,却面带难色:“你这药肯定是好,可我很穷,身上没带银子。”

  老者哈哈一笑,说:“俺可不是那种稀罕钱的人,俺今儿是舍药求名来的。俺把这贴膏药贴在你的肚脐之上,药到病除却不收你半文钱。你的绞肠痧要是从此不再犯了,就请替俺传个名。俺是河南漯河老佛堂三代祖传名医。”说着就热了热膏药,照着病者的肚脐处贴了下去。

  不大一会儿,那病者呼地一下站了起来:“诶,我肚子还真不疼了。就一股热乎乎的感觉。”

  围观的人都喝起彩来。

  老者向四周环顾了一下,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俺没骗人吧?这药特别灵,包治百病,哪位身上有顽疾的,只管来取。今日俺是舍药求名。”

  大家都眼睁睁地看到了神奇的药效,一听还不要钱,船舱里面的人都拥了出来取药。老者包里的药物被一抢而空。等大家取完了药之后,那老者却接着说:

  “药是不要钱,但俺这次舍药也是为了到药王庙里给药王爷捐香火钱的,各位有心的就随意捐两个,多少不限。药王爷定会保佑你们全家安康。没钱的也不妨事,心到就好。”

  先前那个肚子疼的人率先拿出两块银圆,对大家说,人家的这个药,本身疗效这么好,还白送咱们,这可是多好的人啊。我是穷了点,身上就这两块钱。可我也要拿出来孝敬药王爷,求药王爷保佑我全家没灾没病。

  于是大家也纷纷解囊,你一元,我一角地都捐献了一些。

  老者收完钱,走到一个人的面前:“俺看你脸色不好。你领的那膏药贴哪儿了?”

  那人说:“我贴腰上了。”

  老者又问:“你腰疼几年了?”

  那人答:“头十年了。”

  老者摇了摇头说:“这么长时间光贴膏药不行,来,俺替你按摩一下,把腰间的淤血推开。这样就能除根了。”

  老者让那名乘客趴在船舱中,上下按摩着他的全身,不一会儿,,那老者突然说:“哎呀,船快开了,俺内急得赶紧上岸入个厕。”说着就一步跨上岸去了。到了开船时间也没见他回来。船家便解缆放舟走了。

  不多时,那位接受按摩治疗的小哥儿突然惊叫起来:“哎呀,我藏在身上的两千块钱全没了!”

  原来,那个老者是个骗子。那个肚子疼的是个托儿。

  听了奶奶的故事,吕贤蔚笑了笑:“奶奶放心吧。我才不会那么傻呢。我跟谁都不搭腔,就猫在船舱旮旯里一动不动。”

  “那也不能冲盹,你一冲盹钱包就会被扒手给扒去了。扒手都贼精。”老夫人说。

  “我不冲盹。我就在船上练蹲功十三式总该行吧。不就六个时辰嘛。好对付。”

  吕贤蔚终于独自一人离开家乡了。二憨驾车送他,先在枞阳的表舅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直奔安庆,到安庆时正是吃早饭的时候。两人在一家煎饺摊上吃了煎饺,二憨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吕贤蔚,再三叮咛道:“你一个人在路上千万要小心啊!”

  “放心吧。回吧。”吕贤蔚向二憨挥着手。

  “到了就打信回来。”

  “放心吧。回吧。”吕贤蔚心里有点酸酸的,只会重复着这一句话。

  目送走了二憨,吕贤蔚直奔码头。码头又脏又乱,到处是叫花子。吕贤蔚没敢四处张望,买了船票就去上船。

  轮船停在江中心,码头上有接江的小划子。吕贤蔚用一根短竹扁担,一头挑着书奁,一头挑着一个行李卷。小心翼翼地上了跳板,登上了小划子。

  上了轮船,船舱的人都快满了。吕贤蔚挤到后面,想找个空地坐下。一位面目清秀的20来岁的青年向他招呼着:“小兄弟,到这儿来。我这里还有空。你把行李放这儿吧。”

  吕贤蔚戒备地望着他,脚步却停了下来。

  那青年上前一步,一把拉过了吕贤蔚:“快过来啊,一会儿就让人家占去了。”青年把吕贤蔚的书奁和行李放在一起,扁担放在地上,“来,我俩挤挤坐。”

  看着青年淳朴热情的面孔,吕贤蔚的戒备心也放下:“你是去南京念书的吗?”

  “是啊。我在国立中央大学。你呢,你是去考学的吧?”

  “是。我想去报考金陵大学。”

  “金陵大学?那可不好考啊。金陵大学是教会学校,对英文要求特别高。How is your English?”

  “我,英语马马虎虎。可以读一点简单的文章,但听和说都很差。”吕贤蔚红着脸说。

  “如果你英语基础比较差的话,我建议你不如去报考中央大学。一定要考金大的话,那恐怕就得先读一年预科了,补补英语。”

  两人越谈越投机。原来他是安庆名门望族赵家的少爷赵荣裕。现在中央大学读医科。

  赵荣裕非常健谈,给他讲了安庆的“万里长江第一塔” 振风塔,讲了从安庆南门小洋楼里走出的名人陈独秀,还讲了“五四”新文化运动。这些都是吕贤蔚闻所未闻的新鲜事,让吕贤蔚眼界大开,真正体会到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晚上7点左右,轮船到达了南京下关码头。

  卷地风雷 第十四章

  下船之后天已经很晚了。赵荣裕和吕贤蔚在路边的馄饨摊吃了碗馄饨。赵荣裕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先跟我去中大寝室住一夜,明天再做安排。”

  吕贤蔚心存感激:“那就唠扰你了。”

  “你何必这样馊客气,我们兄弟之间至于这样吗?说实话,我们安徽在南京念书的还真不多。我们俩能够遇上那真是天意,是缘分。”赵荣裕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赵荣裕这么热情让吕贤蔚有点不好意思了,也不大习惯。他把身子一侧,让开了赵荣裕,弯腰挑起了担子。

  赵荣裕叫了两辆黄包车:“我的箱子和你的书奁、行李都放后面的车上。我俩坐一起。”

  吕贤蔚犹豫了一下,也就顺从地和他并排坐下了。

  “你几岁了?”赵荣裕问吕贤蔚。

  “17。我属大龙的。”吕贤蔚报了虚岁。

  “我属牛,虚长你三岁。我们俩性情这么相投,不如干脆结拜为异性兄弟吧。往后在南京也好相互有个照应。”赵荣裕说着又把胳膊搭在吕贤蔚的肩上。”

  吕贤蔚虽然不大习惯,却也没好意思再推,低着头说:“那我就高攀了。以后我就叫你赵大哥了。”

  “你这么叫就生分了。就叫我大哥。我叫你小弟。你国字脸,浓眉大眼,两道剑眉间透着一股英气。身材魁梧健硕,你是练过武的吧?”赵荣裕在他的三角肌上捏了一把。

  吕贤蔚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把肩膀收了一下,说:“我小时候跟大华山的武僧学过几年的。”

  “难怪呢。打你上船,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吕贤蔚不好意思地笑了:“喜欢我?我又不是女的。”

  “喜欢是不分性别的。我就喜欢你这虎气生生的样儿,英武之中透着阳刚之气。我自幼多病,身材单薄,所以家人让我出来学医。” 赵荣裕话语中带着一股酸酸的羡慕。

  说话间就到了学校。赵荣裕把吕贤蔚领到了寝室。

  宿舍面积不大,两张床两只桌子。赵荣裕的床靠右边。左边的是一位朱姓的同学。

  “这位是?”朱同学见赵荣裕带着吕贤蔚进来就问。

  “我弟弟。吕贤蔚,准备来报考金大的。”赵荣裕又向吕贤蔚介绍说,“这位是朱世杰,同窗。江西老表。”

  “幸会,幸会。”吕贤蔚抱拳施礼。

  “以后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你是赵兄的弟弟那也就是我的弟弟了。要不今晚我出去找地方挤挤,把床铺让给贤弟?”朱世杰转脸对赵荣裕说。

  “不用了。我和他挤挤将就一夜。反正天也不热。”赵荣裕说。

  打水洗漱之后,赵荣裕就上床了:“你也宽衣睡吧。”他对吕贤蔚说。

  吕贤蔚走到赵荣裕的脚头准备躺下。

  “到这边来吧。我可不想闻你的臭脚。”赵荣裕说。

  吕贤蔚有点为难地说:“我不习惯和人睡一头。”

  “那我们就坐一会儿,聊聊天。待会我去朱兄那边睡。”

  吕贤蔚这才上了床,和赵荣裕并排坐着。

  “你为什么一定要报考金大呢,来我们中大不也一样吗?”赵荣裕问。

  “我的老师蒋先生有个朋友在金大教书。老师为我写了封推荐信。”吕贤蔚说。

  “哪位老师。金大的老师我认识的也不少。说来听听。”

  吕贤蔚掏出了推荐信:“哝,你看。”

  赵荣裕接过一看,信封上写着“陈先生绍虞察启”一行字,脸色不禁一变,失声说道“陈先生?”

  吕贤蔚察觉到了赵荣裕的神色变化,忙问:“你认识他?陈先生怎么啦?”

  “陈先生谁不认识啊!幸亏你让我看到了这封信。你要是贸然拿着这封信去金大找陈先生,恐怕就要惹上大麻烦了。”

  对面的朱世杰闻声也下床走过来了,他把脸凑上去一看,说:“哟,还真是写给陈先生的!”

  “陈先生到底怎么啦?”吕贤蔚莫名其妙。

  朱世杰压低声音说:“这个陈绍虞是个共产党。他来我们中大演讲过的。我们中大的学生都会唱他写的一首歌呢。”

  朱世杰和赵荣裕不约而同地小声唱了起来:

  “工农痛苦实在深;资本主义剥削,豪绅又欺凌;国民党改组派,压榨实在凶;打倒国民党,驱逐美、日、英;建立苏维埃,红旗照光明;工人解放,农民翻身,大家庆升平!”

  吕贤蔚听得出这是《苏武牧羊》的曲子。他不解地问:“共产党怎么啦?共产党就是为了天下等贵贱,均贫富闹革命的。贫富不均是世上万恶之源。我就是为了追随共产党才出来求学的。”

  朱世杰说:“我们都追随过共产党。我和赵兄先前都是C.Y.(共青团)呢。”

  “那你们怎么看到陈先生的名讳都惊讶成这个样子了?”吕贤蔚更加不解了。

  赵荣裕神色凝重地说:“赵先生前年就被捕了。”

  朱世杰说:“他们准备在南京搞暴动,后来被叛徒出卖了。陈先生和他的同党全都被捕了,判了死刑。其中有位叫石璞的只有17岁,依法是不能行刑的。警察局就把他的年龄改成了19岁。他们都被押向雨花台刑场处决了。当时的场面非常壮烈。我们都去看了。陈先生他们一共7个人,一路高呼口号,从容就义。”

  吕贤蔚低下头来,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革命可不是好玩的。那真是要掉脑袋的。”朱世杰回到了他的床上。

  赵荣裕见吕贤蔚那么悲哀,也悄悄下了床:“我去朱兄那边睡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现在金大已经没有共产党了。我们中大的C.P.和C.Y.也全都停止了活动。政府有明文规定,只要涉共,无论主从,一律枪毙。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吕贤蔚下床想把那封推荐信装到书奁里。

  赵荣裕跳下床,跑过来一把夺过信:“赶紧地烧了。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不但你得杀头,我们俩也要连坐的。”

  朱世杰也拿着火柴过来了,帮腔说:“现在政府杀共党都杀红眼了。”

  他们两人一起把那封推荐信给烧了。

  吕贤蔚心疼不已,也毫无办法,上床钻到被窝里蒙上了头。

  卷地风雷 第十五章

  陪爷爷去了一趟下五显,阿玉零零散散地听到了不少关于爷爷那个年代的故事。觉得非常珍贵,再不搜集整理就都要失散了。

  回来的路上,她问刚子哥:“我现在明白了。原来陶栤就是苏家埠苏百万的儿子苏登魁。他这辈子一直待在下五显而没有回去认亲,也真够绝情的了。可他怎么又和我爷爷成了莫逆之交的呢,爷爷不是去金陵大学读书了吗?”

  刚子哥说:“细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爷爷到南京之后,先是上了一年预科,第二年,也就是1933年,因成绩优秀免试直升了金陵大学西方文学系。当时金陵大学对英文的要求非常高,就连学生吵架都用英语。教材、图书杂志、教学仪器甚至连生活设施也全部来自美国本土。校长、教务长、各系主任、教授大都是外国人,只有国文系的才是中国人。”

  刚子哥哥的讲述把阿玉带进了20世纪30年代的金陵大学。

  吕贤蔚在学校非常活跃,经常参加各种辩论会,很多人都认识了他。而真正让他崭露头角的,却是他的“筷子夹飞蝇”的独门绝技。

  有一次学校循环辩论赛活动中,吕贤蔚所在的西文队拔得头筹。队长请大家吃臭豆腐,结果招来了很多苍蝇,挥之不去。吕贤蔚不堪其烦,便拿起筷子一只一只地夹住了飞行中的苍蝇扔地上了,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最后居然连一只苍蝇也没落到臭豆腐上就全被夹掉了。

  全队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吕贤蔚“筷子夹飞蝇”的事情一下子就传遍了全校。很多人都慕名而来想一睹为快。还有人要拜他为师,却没有一个学会的。吕贤蔚因此成了学校的 “小名人”。

  当时金陵大学和国立中央大学的联系很密切,经常在一块开展各种活动。南京地下党组织想恢复金陵大学的党组织。他们从赵荣裕和朱世杰那里了解到了吕贤蔚的情况,就派中央大学的党员学生秘密联络上了吕贤蔚,通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把吕贤蔚发展成了党员,要求他在金陵大学尽快恢复起党的组织。

  吕贤蔚秘密在一些进步学生中发展了几名党员,建立起了党支部,并且担任了支部书记。

  当时学校地下党组织的主要任务就宣传抗战。吕贤蔚在学校内成立了抗战诗社、话剧团等学生社团。大家写诗、编排小话剧等在校内校外进行宣传。还开展了御侮募捐活动,筹款支援东北义勇军。

  《金陵大学校刊》还开辟了《国难专刊》,发表师生抗日专论和救亡消息。吕贤蔚经常用笔名在专刊上发表文章。

  1934年9月,与金陵大学毗邻的日本驻华公使馆竖了一座悬挂“太阳旗”的旗杆,与金陵大学标志性建筑北大楼齐高,引起了金陵大学学生以及中国籍老师的强烈愤慨。

  进步学生决定在校园里建竖一支更高的旗杆以挫日寇之气焰,扬我之国威。朱恕、郑槐等31位同学签名发起贴出了《金陵大学从速砌竖旗杆启事》:“入门翘首,仇旗高张,触目刺心,忿而共慨……”。

  启事贴出后举校呼应,师生纷纷慷慨解囊。不久,新建造的钢管式国旗杆在学校大礼堂南侧拔地而起。杆身入地5米,高43.67米,高出日本旗杆10尺,成为当时南京最高的旗杆。每日上午6时一刻与下午5时,举行升降旗仪式。在升降旗时,号手吹号,所有学生一听见号声就自动停止一切活动,原地肃立以表达敬爱国旗、尊重国家之情。

  1935年,“一二·九”运动在北平爆发后,中央大学和金陵大学地下党组织联手将“北平一二·九学生运动事件真相”在校门口布告栏内公布,并连夜散发油印传单《告南京同学书》声援北京学生。

  12月18、19日两天,中央大学、金陵大学等学校师生5000余人在中央大学大操场集合,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满腔悲愤地在国民党的统治中心南京喊出了:“释放北平被捕学生!” “保障学生爱国运动!” “全国一致对外!”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口号,在国内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金陵大学频繁出现有组织的规模性学生爱国活动引起了政府当局的警觉,他们怀疑金陵大学又建立起了新的中共地下组织。于是中统就命令潜伏在中央大学的文化特务进行秘密调查。

  新文化运动以后,大学校园各种新潮思想十分活跃,其中包括鼓吹homosexual文化的。中央大学有一个“票友社”,实际上是一群同性恋的交友群体。赵荣裕和朱世杰都是“票友社”的成员。中统一个长相俊秀的文化特务阮剑虹也混迹其中,和赵荣裕相交甚笃。他也知道赵荣裕原来加入过C.Y.。在一次聚会时,他向赵荣裕打听:“近来金大学生活动那么频繁,好像又有新的C.P.组织了吧?你知道是谁在领头吗?”

  赵荣裕当时多喝了两杯,神秘地一笑:“我当然知道。肯定是吕贤蔚那小子。”他把吕贤蔚当时带来的那封信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全向阮剑虹说了。

  恰好朱世杰就在旁边,他知道阮剑虹是个文化特务,便悄悄抽身跑到金大找到了吕贤蔚:“你赶快跑吧。赵荣裕向特务告发了你。他们肯定很快就要来抓你了。”

  吕贤蔚心里一惊,立刻向党组织做了汇报。党组织指示他连夜撤离学校,回到老家大别山暂时隐蔽起来。

  当天晚上,吕贤蔚还没来得及离校,来抓捕吕贤蔚的警车就从大门呼啸而来。吕贤蔚见势不妙,乘着混乱躲进了食堂。

  食堂师傅正在收拾泔水装车。他们让吕贤蔚躲在一只空泔水桶中,从后面的小门拉了出去。

  军警冲到吕贤蔚的宿舍,没见着人影,又搜查了学校的每个角落也没找到吕贤蔚。

  此刻,吕贤蔚已经跑到了中华门火车站,扒上了一列已经发动的驶向芜湖的货车。

  军警在学校没有抓到吕贤蔚,立即发出通缉令并封锁了南京各个码头和火车站,可是为时已晚。吕贤蔚于当天夜里顺利达到了安徽境内的孙家埠。

  【文/颂明,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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