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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小鸟(散文)

2022-07-28 11:49:47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张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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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的房檐下有个烟囱,冬天一过,烟囱没用了,我会把烟筒管子抽出来,里外把洞口糊死。前年的春天,我只顾了粉刷房子,没有来得及封烟囱,院子里栽种的果树开花了,引来一些小鸟观光浏览。其中两只形似麻雀的小夫妻,看准了那个烟囱,一连几日飞进飞出。我猜想鸟儿要占据那里了,担心他们会弄脏了雪白的墙壁,很不雅观,于是搬来梯子,想把那洞口用纸糊死。岂料已经晚了,因为里面已经有了些细绒柔软的东西,原来鸟儿已经在里面安了家,即将生儿育女了。为此踌躇了半日,终不忍心驱赶了它们。待相处了一些日子,发觉它们并不很讨人厌烦,倒是我多心了呢。

  以后的日子里,这对小鸟夫妇便轮流留守在巢内,开始孵化自己的宝宝了。这是一件辛苦且耐心的事情,有时候它们不免为之吵架。吵起来的时候情绪很是激烈,一只在树枝上,一只在房檐下,各自抖翅跳跃,只是动口不动手,一会儿又和好如初,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我叫不出这鸟的名字,只是觉得与麻雀相似,叫声也不算好听,体型却比麻雀略大,但绝不是麻雀。我记得有一种类似它们,当地人称作“鸭兰子”的,上网查了一下,“鸭兰子”既是云雀,我以为不是的。云雀我是知道的,叫声比这个响亮动听的多,是进山旅游的时候,听山里的人介绍过的。过了些日子,鸟巢内似乎平静了许多,听到了“斯斯”的声音,又见鸟夫妻轮流外出打食,我知道那是它们家的宝宝出生了。宝宝不断长大,叫声也愈加响亮,大概是饿了在使劲喊妈妈了。有时候它们会把小脑袋露出来,一共三只,伸长了脖子,张大浅红色的嘴巴,小淘气似的。

  鸟夫妻警惕性很高,出去打食的时候,也不直接飞走,先飞到旁边一块地方仔细观察,觉得平安没事了才肯放心离去。回来的时候,嘴里叼着青虫,眼睛滴流转动,照样仔细观察一番,没有危险了才肯进去。假如院子里有人的话,它们是绝对不进去的,总是这里那里,飞来跳去,很是着急的样子。这种情况下,我们便躲进屋里隔着窗户向外看,只见它刷得一下就飞进鸟巢里去了。有时候我也逗它,故意不进屋,让它先着急一会儿。唉,既然这么小心翼翼,就不该把家安在我的房檐下啊。宝宝倒是长得很快,从不断增强的叫声中可以判断它们长得很健康。既是这样,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我院子的西侧有个丝瓜架,下面有个不大的水池子,池子里平时存放些清水,预备浇花用的。那天我和老伴都不在家,雏鸟大概口渴了,在母鸟的引领下到水池那里喝水,雏鸟掉进水池,全部淹死了。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鸟夫妻瞅着水池里的尸体不住地哀鸣,心里便颤抖起来。我把三具小尸体放在石桌上,希望它们能活过来,结果一点反应没有。可怜的孩子!还有那对鸟夫妻,为哺育儿女,飞进飞出,忙忙碌碌,没想到会是这样情景,我替它们感到悲哀。

  怪可怜的,把它们埋了吧!我默默地寻找埋葬它们的地方。石桌旁边是一株凌霄树,花儿正开放着。花阴下刨了个小的墓穴,将三只雏鸟尸体埋了。以后的几天里,那对失去儿女的鸟夫妻一直在我的院子里,徘徊不肯离去,并且落到凌霄树下,在埋葬它们儿女的地方,哀鸣啾叫,表达失去儿女的痛苦。

  水池里不该放了那么多水,否则它们不会淹死的。以后他们还会不会来呢?望着空空的鸟巢,我满是惆怅的想着。随着炎热的夏季离去,到了十月份,鸟儿果然回来了。一天的下午,我刚回家,我爱人高兴的说:“它们又来了!”我听得一头雾水,便问“谁来了?”“咱家的小鸟呀!没想到它们还认得咱家。”“你看清了?是春天的那一对吗?”“没错。我记得那一只的头部有点白的。它们还记得凌霄花树下埋葬雏鸟的地方,在那里逗留了几下,然后又看了的鸟巢。”

  第二天,我看果然见了那对小鸟。与春天相比,它们身上的羽毛变得深了,体型似乎健壮了许多。它们是爱干净的,清除了巢内垃圾,便继续开始产卵孵化。一段时间的哺育之后,便又一次将雏鸟带出了。这次一共是两只,一只强壮,一只弱小。强壮的那只很快飞走了,弱的这只飞不高,落在院子的果树上,不住地叫着,引来鸟妈妈不住地回来喂它。到了晚上,就剩下他一个了。我担心它会被野猫叨了去,就做了一个简单的鸟笼,将小鸟放进去,挂在院子里,方便让老鸟喂食。等到羽毛丰满了,便敞开鸟笼,鸟妈妈将它带到房顶上,鸣叫了一会儿,然后飞远了。“他们终于成功了!”看着它们子远去的飞影,我爱人高兴地叫了起来!“是啊,它们终于获得了成功!但愿明年的春天再见到它们!”我由衷地这样说。

  转眼之间,今年的春天又到了,瞧,我们家的小鸟又按时归来了,正所谓“鸟恋旧巢,鱼思故渊”,万物有情,诸类同理,怎么可能只有人一枝独秀呢。

      【文/张承林,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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