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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半个世纪的同学少年情结

2022-05-08 11:39:16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侯瑞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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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九七一年冬在江苏滨海县淤尖中学高中毕业,至今已经五十多年,真是青丝白发转眼间。近来,老同学钱永祥来电话问七一届高中毕业同班同学的有关情况,这批年纪现在七十左右的老同学,对同学少年的纯真时光满怀眷念与不舍,重提同窗之情,一下子打开我在故乡淤尖学习与成长的那段记忆。

  我是随着父母亲工作调动而来到当时的淤尖人民公社,到一九七二年秋走上工作岗位,在淤尖生活了十一年时间。从八巨人民公社中心小学四年级转到正兴小学就读,同班有五十多位同学,初中、高中都在淤尖中学上学。记得当时小学高年级是没有什么家庭作业的,因学生们都住在学校附近,老师要求到教室上早读,校园里不时的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早读是要点名的,感觉那时老师对我们的学习抓得还是很紧的。学期结束发个《家庭报告书》,上面有学习成绩与老师评语。当时对上学年龄虽有要求,但限得不严,我是提前上的小学,个子小,坐在教室的前排位置。小学时学习成绩属于优秀等级,父母亲还是高兴的。学习印象深的就是喜欢算术,并能熟练运用算盘,经常帮助母亲分担一些业务工作。淤尖中学开始为初级中学,我在读到初二时全国开始搞大的运动,淤尖公社的学校程度不同的受到波及,我们年级英语、物理、化学、几何课老师只讲了开头几页,社会上就开始“闹革命”,一段时间影响到正常教学,这些书到初中毕业时还是崭新的。记得那两届的初中毕业生是并在一起上高中的。

  刚升格的淤尖高中,师资力量相对不足,好在当时没有高考,也没有什么统考之类的要求,期末考试及格就行,高中学习期满就发毕业证书。高中学习的课程是接着初中的教材,又增加了几门。高中老师有几位是大学毕业分配来的,印象较深的是徐长春、于延栋、王友石等,英语老师是临时指定的,所有课目教完考试后即完成了。班主任是孟子铨老师,是一位教学有方、善于管理、诲人不倦、敬业奉献,深受尊敬的好老师。在那个年代管理我们这些学生是认真负责、费了不少精力的。这段时间在学习知识上拉开的差距,在参加工作后立即显示出来,与单位同事相比不是智商不行,而是知识贫乏,只能靠着勤奋努力来学习,因此养成每晚看书学习或加班三小时左右的习惯,这是被工作环境倒逼出来的,不然就难以适应岗位需要。由此渐渐感觉到弥补知识成为首要任务,在报考全省干部专修科时,尽管集中复习三个月,统考四门总分虽超线,但数学仅考四十多分,而数学曾是我的学习强项,基础太差欲速不达,显得很无奈,离职学习两年中文专业才取得盐城师范学院的毕业证书。之后我和同事利用工作之便,积极帮助社会上有继续学习要求的同志,运用刊授途径为四百多人取得相似学历,有的还经过统试获得本科文凭,为此那几年我做了大量的协调服务工作。

  淤尖公社是农村,那时每年学校在夏秋季放两个星期的农忙假,让学生回家帮助生产队干农活,家在农村的老师也回家料理农务。学校有几十亩农田,安排学生分批回校劳动,我参加过几次,一大早就赶到田里,忙一整天,干得大汗淋漓,晒得满脸通红,中午学校免费提供一顿米饭、菜汤。农忙假期因我家在单位没有农事,曾约过几位在小街的朋友,带着干粮,多次到大淤尖海边、后滩,去拾泥螺、掏小蟹、捡贝壳,每次多少总能有一些收获,虽然辛苦但乐在其中。高中学习期间学校还安排了学农实践,同学们是带着被子,分组住到大尧大队农民家中一个星期,到田里帮助生产队做农活,记得李士军等同学与我住在一个生产队长家里,是一大间茅屋草舍,吃饭是在队房里集体伙食。有一天下午,李士军还与我一起到附近河里去拉网捕鱼,拉了两三个小时才捕获一条小鲤鱼,体会了一次难忘的“捕鱼乐”。

  高中的同学大多来自本公社,也有几位是邻近公社的几个大队的,离得远的住在学校,我所在班有三十多个住宿生,我离学校近是走读生。住宿生分班集中住大通铺,住满两排平房,女生全住在食堂旁边院子里的几间平房。同学们从家里自带粮食,那时很少有大米,大多是玉米糈、大麦糁、山芋等杂粮,用铝饭盒放在食堂的大笼里蒸,有的把一个大山芋放在饭盒上蒸,开饭时间班级值日生去取回到教室吃饭,有时候有的同学会拿错饭盒,也就是只能换着吃,回忆起来挺有意思的,学校仅收几元代伙费。走读生中午也可自带饭盒去蒸,那时的学生生活是很简单的,与现在相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老师们就餐有个食堂,也就是两三间屋子摆几张大方桌,条件比学生稍微好一些。淤尖地处废黄河高地,属于严重缺水地区,学校食堂前专门打口井,高中班级每天下午分班轮流去推那笨重的轱辘取水,直至储满大水池。我曾多次在食堂蒸过饭,在教室里吃,对此有着深刻的印象。

  在同学中我的年龄较小,个子也不高,座位在前几排,出操排队都站在前面。当时班里有几位同学已经成家了,课余闲睱时间,大家在一起谈笑风声,皮皮闹闹,有的同学喊我“小侯子”,我叫他们“小队长”、大块刘、“眯虚眼”、“小耳朵”等,同学少年的懵懵懂懂、皮皮闹闹、纯朴天真,想起来还是挺开心的。刘胜华、钱永祥、李士杭、何明朝、刘开峰、仰玉超、戴桂芳、仰林君、孙志芳等均有着一定的印象。学校安装了体育器材单双杠后,我们经常去锻炼,周良富在单双杠上动作潇洒自如,令人羡慕不已。学校的篮球队挺有名,在那一片的中学比赛中经常胜出,工作时出差住县招待所,见到在向教育部门反映有关维权问题的人群中,有几位是从事教育的校友,当时在学校都是篮球运动骨干,见到他们我心里是五味杂陈。我是喜欢运动的,经常打乒乓球,与辛承德等常在一起练球,在学校组织的比赛中得到过名次,被选到公社代表队去参加过比赛。

  七一届高中毕业的时间是一九七二年元月上旬(农历腊月初),当时因学期改制,高中只读两年半时间。毕业时记得还分班级与学校领导、老师们集体合影。在一九七二年秋我招工到盐城,先后在市里几个部门工作过,到滨海农村蹲过点、扶过贫,参加过市属企业改革指导组,二O一四年退休。荣辱略过,得失之间,一晃就是半个世纪啊。在淤尖的十多年,我从小学到高中毕业,经历了几个大运动的全过程,农村、农业、农民的真实状况印象深刻。世事变迁、人情冷暧在心灵中留下深深地烙印,初步形成的正直、勤奋、奉献、执着、谨慎、低调、自律、务实的品质与风格,铺就了人生的底色,看不惯一些社会现象,也就是不够“入流”,而这些一直伴随着我的工作历程。为使下一代了解农村农民的实际情况,在我的孩子上大学前,专门带到在滨海樊集的扶贫联系点上去看看,让他感受一下农民现实生活的艰难与不易,给他认真地上这一堂难得的社会大课。

  对淤尖我有着深厚的感情,经常讲我的老家是淤尖的,淤尖是我的故乡。刚工作的那几年,每年春节假期都回家住十几天,有时出差到滨海偶尔也顺便回家看看。在父母亲调到县城工作后,就很少回淤尖了。在市水利部门工作时,为解决缺水问题公社领导到市里寻求支持,我以自身经历积极帮助向局领导反映当地的“吃水难”问题,争取在统筹中适当考虑安排早日动工。春节前回家探亲时,我还抽空到废黄河改造工地了解施工情况。有一年乡政府(公社已改称)邀请在外地工作的淤尖籍人士回乡,主要是助力家乡经济发展。乡里非常重视这次活动,专门安排到大淤尖参观,大半天时间只有个把小时座谈,我连想去淤尖中学看一下的时间都安排不上。记得有几十位在市、县工作的同乡参加,在经济部门和企业工作的出力为乡里办了一些实事,帮助缓解吃水难的问题。此时我在宣传部门工作,曾在报纸上写了一篇有关的文章。后来淤尖中学搞过一次校庆活动,征求意见时我是报名参加的,可惜到时因部里临时安排而未能前往,与校友们失去了一次难得的见面机会。有几次公务到滨海,顺路经过淤尖时看到沿路村庄面貌的变化,有种“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的感觉,经济发展确实是非同日而语了,为此而由衷地感到高兴。

  穷乡僻壤的寒门弟子,想走出家门但受到当时的途径所限,同学们毕业后除有几位考上师范、参军的外,有不少在乡村任职,平时基本上缺乏联系。出差到阜宁曾看到曹增保、孙志芳等考上阜宁师范在读书。符斌参军转业到县机关,在市里开会时,到我办公室几次,可惜后来遭遇不测,得知后令我伤感不已。辛承德任过村支书,后到乡里工作。钱永祥是小学校长,还有几位同学从事教育工作。我知道在市里工作的藏盛东、顾祥景、辛发奎等是部队转业到市物资部门的,王正兰、陈为纵、李加福等是淤中毕业的,但不与我同届。于延栋老师调到盐城师院后,见过几次面。还有在淤尖工作过后到市里的,与我仅是工作上有过联系,未留下太多的卬象。

  去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老同学们带着挥之不去的少年同学情结相聚在母校。经过多次教育改革,母校取消高中年级,找不到当年的一丝痕迹,教学楼、会堂、餐厅、学生宿舍楼、教师公寓、体育设施等一应齐全,确实是今非昔比,年轮转换世事变化,大家畅叙人生慨叹不已。五十年过去,真的是弹指一挥间,对比当年的毕业集体照与相聚时的合影,少年纯真岁月一去不复返,留在心底的是难以抹去地点点滴滴、或浓或淡的记忆,少年情景恍惚就在眼前,虽然无法复制,但依稀断续呈现。毕业后同学们为生计各奔前程,各展其能,经过几十年努力打拼,如今是生活富足,过上了幸福安康的晚年生活。岁月带走了纯真,时光苍老了容颜,经历成熟了心态,半个世纪细细地品味了人生的酸甜苦辣,让我深深地体会到荣辱得失与升降沉浮,沉淀下来的是淡然的心境,不为往事扰,愿为余生笑。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改善,生活质量逐步提高,人均寿命得到大幅提升,如今百岁并不稀奇,七十才算安享晚年生活的开始。我们在努力适应时代变化的同时,尽量地保持着良好的心态与身体,力所能及地为社会与家庭做些有益的事,乐观宽容度晚霞,让每天都活得实在一些。

  现代科技让老同学们信息传递方便快捷,不管在天南海北、山高水远,一个微信群便把大家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同学少年真情在,心有牵挂更添彩;时光冲不淡情谊,距离拉不开惦记。追忆往昔,珍惜当下每步,笑看娇阳朝暮,交流丰富我们的精神境界,也为晚年生活增添亮色。同时也深为已故去的老同学感到稀嘘不已。

  二〇二二年五月于上海杨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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