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著名导演贝鲁奇奥：“毛泽东思想对我影响很大”
2011-05-11 12:20:33 来源：
第一财经日报 作者：周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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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鲁奇奥：反叛没有尽头
马可·贝鲁奇奥以其充满反叛意味的电影作品而被视为意大利新电影领航人。他说：“人们都认为叛逆是青年人特有的，是青年的象征。但是如果看过我所有的电影，就会发现我一直都在叛逆。”
“我一直都在叛逆，只不过转换了形式。”说这句话的意大利导演马可·贝鲁奇奥(Marco Bellocchio)已经72岁，白发苍苍。
他拍了将近半个世纪的电影，在欧洲享有崇高地位，被意大利人视作与贝纳尔多·贝托鲁奇(Bernardo Bertolucci)齐名的国宝级导演。意大利电影资料馆馆长恩里克·马格莱利称他为“意大利代表性的导演”，而且评价他拍摄的电影“很多都充满了反叛意味，不是简单的社会记录，而是充满了深入人心和灵魂的力量”。
刚刚结束的“北京国际电影季”上，马可·贝鲁奇奥带来了新作《姐妹，不再》。意大利使馆文化处也配合他的到访，举办了“贝鲁奇奥作品回顾展”，放映了他几十年从影生涯中最为著名的几部电影。老导演在意大利使馆文化处接受了《第一财经日报》的专访。
“毛泽东思想对我影响很大”
马可·贝鲁奇奥把自己视为“68一代”：“我成长的年代，以及我拍摄处女作的年代，是上世纪60年代中后期。当时整个欧洲的青年都很反叛，我们对当时欧洲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消费方式都有很多不满。”他的处女作《口袋里的拳头》，讲述了一个青年和家庭之间的矛盾关系，最后青年以激烈的方式解决了这个矛盾。这部处女作为他赢得了意大利电影界的广泛关注，令他一举成为闪耀新星。
贝鲁奇奥出生在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家庭，但他认为自己是“一个纯正的无神论者”。“毛泽东和马克思的思想对我影响很大。”贝鲁奇奥回忆道，“我对毛泽东的思想印象最深的，是他说过要到人民群众当中去，要去接受再教育。那时我们认为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是不对的，应该用这个思想去改造他们。”
年轻时的他是一个激进的左派革命青年，他记得自己为意大利的左派青年组织“马列主义联盟”拍摄过8个月的纪录片，“纪录片是关于毛泽东思想在欧洲的展现，但是我觉得片子的宣传意味太浓，而且我觉得这个组织并没有自己的创造力，只是一味地模仿毛泽东，于是马上就离开了。我要以自己的方式继续叛逆，之后就拍摄了《中国近了》、《以父之名》。”现在，老人对自己的政治立场并不太在意，他淡然地说：“作为一个艺术家，我对激烈的革命已经不感兴趣了。”
不过，贝鲁奇奥的左派青年底子，仍然让他的作品迥异于其他的电影导演。他总是把镜头对准社会变革，而他的电影也总是引起争议。2002年，他拍摄的《宗教课》引发了梵蒂冈教廷的不满，2003年他以意大利恐怖组织“红色旅”为题材，拍摄了《早安，长夜》，也因为其中对恐怖分子的表述而引发了广泛的讨论。他2009年的作品《征服》，在中国被译作《墨索里尼的秘密情人》，讲述的是不被墨索里尼承认的前妻的故事。电影拍摄得充满了未来主义和表现主义风格，是如今不可多得的纯正艺术电影。他遗憾地说：“我本来想要带这部电影来参加北京国际电影季，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成功。”
拍摄病态社会的危机
最终他带来参加此次电影季的作品，是《姐妹，不再》。这部电影充满了实验性，“过去十多年的每个夏天，我一直都在我出生的小村庄波比奥(Bobbio)组织电影教学，学生们拍摄了很多片段。”这个村庄只有300多人，他可能是那个村庄里走出来的最有名的人，他的两个姐姐为了家庭，终身没有离开过这个村庄。“这部电影多少也有些自传的味道。”贝鲁奇奥说，电影里很多“演员”都是他的至亲，既有他的姐姐，也有他的小女儿和儿子。
他的妻子，也是意大利著名的剪辑师卡维尔(Cavell)，在查看过去十年的电影教学拍摄的成果时，发现有6个片段互相关联，“于是她就把这些片段最终剪辑成了一部电影，人们也可以看到一个小女孩在十年间的成长。”他本来觉得这部电影只是实验之作，但剪辑出来之后，“我觉得很适合我的思想和一贯风格”，就冲印了几十个拷贝。“因为完全不是商业片，我也没有想过要去院线上映，但是有一个发行商非常喜欢，就在很小的范围里上映了一下。”贝鲁奇奥认为这部电影最终就这样变成了一个惊喜。
在他看来，创新是意大利电影发展的动力所在，“帕索里尼、贝奥托鲁奇，还有现在的一些新的意大利导演，都是充满了创造性的人。”他经常被视作“意大利新电影运动”的最后坚守者，但他对此却不置可否，没有直接回应，“新电影运动对后来的人肯定有影响，但原创才是最重要的。”他对电影的前景充满了乐观，“我拍电影的时候，有很多技术上的障碍。现在拍电影就越来越民主化，很小的机器就可以拍，什么人都可以拍。”他的《姐妹，不再》就是用数码机器拍摄的。
他始终关注着意大利社会，“我的下一部电影还是关于意大利的，我要拍这个病态社会的危机。”这个始终在反叛的老人，自认反叛没有尽头，“人们都认为叛逆是青年人特有的，是青年的象征。但是如果看过我所有的电影，就会发现我一直都在叛逆，不论是《口袋里的拳头》，还是《宗教课》，还是《胜利》，我只不过是换了换反叛的形式。”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作者：周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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