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反腐小说《秋叶正红》第三十章

　　第三十五章　深夜，不该发生的

　　夜下来了，白水渡村委会里灯光耀眼如同白昼。村主任刘广元端着茶杯坐在太师椅上，吹着杯子里绿油油的龙井茶叶，看着刘曰文合计着村民捐款的帐目，心事重重，不知在琢磨着什么。屋子里除了村文书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再就是墙上的钟摆声。

　　刘曰文急得满头是汗，手里打着算盘，嘴里却不住的嘀咕着：“这是怎么回事，打一遍一个熊样，打一遍一个熊样，咋总是不对头呢!”妇女主任刘桂香手里拿着小镜子，瞪着杏核眼说：“我说计算器好用，你还不信。什么年代了，还离不了那个屌算盘!”刘曰文说：“不懂就不要瞎说。算盘是中国人的发明，代表着老祖宗的智慧，多少年之后就是古董!”刘桂香照着小镜子，撇撇嘴说：“那你就慢慢咕咚吧。看你那个样，咋看咋像穆仁智似的!”刘曰文气得张口结舌：“你——”临时抽上来帮忙的原小队会计刘样赶紧说：“沉住气，慢慢打。你心里越急，算盘就越不好使。”

　　再看办公桌的另一边。田小雨坐在刘广元的对面，表情严肃地说：“刘主任，几天来我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我想跟你交换一下意见。”

　　“噢?什么问题呀”刘广元头也不抬，继续喝着茶水。显然，这样近乎幼稚的谈话方式，令白水渡的当家人很不习惯，所以没有引起他的格外注意。在他看来，新来的村支部书，还是个刚出校门的小丫头，能知道什么呢?田小雨则继续说：“全民办教育是一件政策性很强的工作，上级有关部门对此也提出了不少的要求和规定，现在咱们以这样的方式，强行向群众纳捐，这和乱摊派有什么区别?还有，新旧帐集中清欠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经讨论，你就擅自决定了，这不符合原则。” “哦，原来是这个呀——”刘广元抬起了头，看了田小雨一下，心想这小丫头还动真格的了，看来不使出点手段，她还真不知道几斤几两。于是笑了笑说：“小田书记啊，既然你这么严肃的问，我就得说说了。首先，这次捐款不是乱摊派，这个，乡政府文件上写得很明白，至于上面怎么讲的，那话咋说咋对，咱一个农村干部，水平低也弄不明白。动员大家的积极性，怎么动员哪?光说好听的就成了?没那么简单。这得分哪一类人，有的人那觉悟比咱还高呢，不用多说，那钱就交上来了，这叫响鼓不用重捶。有的人呢，不光要用重锤，必要时还得用措施。至于你提到的第二个问题，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现在是党政分开，乡政府安排的工作，是行政职责范围，作为村主任我有权作出决定。你还是只抓好你的党务，其他的暂时不用你操心!”田小雨生气地拍了下桌子，嘴巴撅了起来：“你这是典型的霸道主义!”刘广元冷冷一笑：“你说什么?霸道主义?小田书记，我听着都新鲜呢，这帽子不大不小正合适，我认了，在白水渡我说了算!谁敢当我的道，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刘二少更是一副狐假虎威样子，手里的电警棍比划着，气势汹汹的说：“二叔说的对!”小娘们，充什么能耐哪!乖乖听话，有你吃香喝辣的。否则的话，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简直没有王法!”田雨气的张了几下嘴，一干脆坐在在那里不说话了。

　　这时候，只听咣当一下，门被突然被推开了。刘二少刚要发作，一看是唐梦云进来了，赶紧笑脸相迎：“唐哥您好!唐哥请进!”唐梦云冲田小雨笑了一下说：“小田，你们都在呀!”小雨坐着没动。唐梦云发觉田小雨精神不对劲，便关切地问：“怎么了小田，不高兴呢?”田小雨还是不吭声。唐梦云只好转过身来问道：“刘主任!你们的工作进展如何?是不是闹别扭了?”

　　刘广元心里有点紧张。因为他从唐梦云表情里隐隐察觉出，今天的这位乡长的心情也不同往常。赶紧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本打算说几句好话，可是一紧张，嘴皮子一松，经说成：“唐乡长，您怎么来了?”唐梦云一听马上就火了，面色铁青地说：“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影响了你刘主任的工作了吗!”刘广元一听，汗都下来了，心想今儿个我这是怎么了，平时嘴巴挺好使的呀，今天怎么用着别扭了呢，赶紧定了定神，把话往园了说：“哎呦哎，唐乡长，我是说呀，天黑了您还来，还没下班休息。为了工作，您可算得上是废寝忘食啊!这个工作进展还算顺利，基本上完成了任务。就是还这剩这十来个钉子户，多少有些麻烦，不过已经派人催去了。您放心，咱白水村的工作保证不拉后腿。”你还别说，这刘广元还真有两下子，关键时候能把话说园了。

　　唐梦云不再说什么，拿过办公桌上的交款记录，随便的翻看了几页，慢不经心地问：“前天饭桌上来闹事的那个田贵，你是怎么处理的!”刘广元说：“把双方叫到一块，狠狠批评了一顿，都认了错就算完了。处理的比较圆满。”唐梦云说：“他们是没意见了，要是别人有意见呢!”刘广元说：“调解工作，只要双方当事人没意见就行，别人有意见什么用?又不关他们的事!”唐梦云说：“听说你免了田贵的捐，去了他家的承包费，是吗?如果有人杀了人，你是不是还要把乡政府让给他?这样的调解是不是太出格了!”刘广元滴溜溜眼珠一转：“唐乡长，田贵家庭情况比较困难，又是小田书记的哥哥，经我们我们村委会研究，一致的意见是对他给予了帮扶，捐款可以暂时由村里代交，并没有说免除嘛。”

　　田小雨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刘主任，你别强拉硬拽，你说的这些经过村委会研究吗?田贵虽然是我哥，但决不能假公济私，你的那个处理办法我不能同意!”唐梦云拉下脸说：“我就说嘛，还是小田有觉悟!老刘你糊涂!你知道你这样处理，在群众中造成了多大不良影响吗!你免了田贵的捐款，再有人找你闹，你咋呢?要是全村人都跟你闹呢?你这个村主任还怎么当?”刘广元顿时懵了，他搞不清楚唐乡长今天为何发这么大的火，看了看田小雨，强笑说着：“乡长，小田书记，你们误会了，我没有免田贵的捐，我是出于一番好心，怕小田书记为难。年轻人有文化有理想，一心进步是好事，但是农村情况复杂，我担心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田小雨冷冷地说：“你考虑多了，恐怕是对你不好吧!”唐梦云说：“老刘啊，现在捐资助教正面临着许多困难，你可不要因小失大，给我造成被动啊!”刘广元也生气了，拍着胸脯说：“这个好办呐!是我虑事不周!田书记都大义灭亲了，我还装什么好人呢，我这就给乡长一个交代!二少呢，二少哪去了?二少——

　　刘二少慌忙从外面进来，看着刘广元说：“二叔叫我?”刘广元说：“去，去把田二傻子叫来!当面锣对面鼓的敲一敲，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也好让领导放心!”刘二少听说去找田贵，得意忘形地说：“好嘞!瞧我的吧!”挽了挽袖子，转身出去了。田小雨没想到刘广元会有这一招，一时间也不知怎样应对，只能坐在那里等着。

　　刘二少带人来到田贵家，趴在影壁墙前的小黄狗汪汪地叫起来。刘二少手里的电警棍照着狗鼻子戳了以下，小黄狗凄惨地叫着跑开去。田贵从屋里出来，怒视着说：“怎么又是你?来干什么?”刘二少说：“乡长有令，叫你到村委会走一趟!”田贵说：“去村委会做什么?”刘二少说：“到那里就知道了。走吧!”柳月眉上前拦住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别去。”刘二少嘿嘿一笑说：“这由不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是乡长的命令!”田贵对柳月眉说：“去就去，咱又没犯法 有咱妹子在那，怕啥!”

　　田贵跟着刘二少来到村委会。唐梦云首先问话说：“田贵，知道为什么

　　找你来吗?田贵说：“不知道。”唐梦云说：“你的教育捐款为何没交?”田贵说：“不是俺不交，是村长找过俺，给俺免了。”刘广元拍着桌子说：“简直胡说八道!我说过这话吗?有谁作证啊?”田贵说：“昨天你去俺家，俺爸，俺媳妇都可以作证。”唐梦云说：“刘主任，是吗?”刘广元说：“简直是笑话!怎么可能呢!田贵，你不要不识好歹胡搅蛮缠。前天中午你在村委后院闹了一通之后，我是到你家找你谈过话，我的意思是劝你顾全大局，以后别闹了，村里打算给你一点补偿，哪里牵扯到捐款的事情了?”田贵说：“村长，是你亲口说的。”刘广元说：“咦，田贵啊，当着乡长得面，你可不要耍赖!”田贵说：“村长，是你侄子刘二少欺侮了俺媳妇，是你到我们家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才免了俺们家的捐。你咋不认账呢?”刘广元说：“你看，这家伙满嘴胡说八道，这简直是在诬陷嘛。我说的是暂时代缴，哪个说给你免除了!”唐梦云拍了拍桌子，大声说：“田贵!你要讲实话!”田贵见乡长拍了桌子，心想怎么了，难道俺说错话了?乡长让俺讲实话，俺田贵啥时候说过假话啊。有人欺负了俺媳妇，村长又骗了俺，你当乡长咋也不相信呢?俺嘴笨说不过你们，俺妹子在场，怎么也不帮俺说话!想到这里，田贵火气就上来了。老实人有个缺点，心里上火越讲不出话来，骂人的话却很容易。所以田贵气急之下张口就骂上了：“我操你奶奶的!你们说话不算话，还是人吗!”这还不算，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冲刘广元摔了过去，没砸着刘广元，砸到了墙上，茶叶、茶叶水、碎玻璃碴子溅了唐梦云一身!田小雨一看这情景，知道哥哥闯祸了了，赶紧说：“哥，有理慢慢讲理，你这是干什么呀!你闯祸了!”

　　已经失去了理智的田贵哪里管得了这些，索性大声说：“我不管!这帮王八蛋!看我不弄死你们!”这声音从七尺多的汉子口中发出来，嗡嗡的像撞钟一样，震得顶棚轰轰作响，把全屋里的人惊得目瞪口呆!村文书刘曰文放下算盘不打了，妇女主任刘桂香一枝花，小镜子也不照了，眼睛全都齐刷刷的投向这边来。

　　只见刘广元不住的摇晃着脑袋，看着唐梦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唐乡长，你看看，你看看，这人竟如此无礼，竟然连你也一起骂了。我是无所谓，整天被人骂，习惯了，可您是乡长，这成何体统!”唐梦云被刘广元话一激，连日来心里那股无名之火全转移到了田贵身上，阴沉着脸说：“你是村主任，你的村民你看着办!好好教育教育他!”刘广元巴不得唐梦云这么一说，冲刘二少摆摆手：“还愣着干啥，弄到到后院去，好好教育。” 刘二少推了田贵一把：“走吧!”田贵说：“你要干啥?”刘二少说：“你说干啥，接受政府教育去啊。”田贵大声地说：“妹子，你不能不管呐!”田小雨再也忍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唐乡长，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哥!”“小田，坐下，不要着急，没事的。既然是你哥，会给你面子的。放心吧，没事的。”唐梦云伸手把田小雨按在座位上，整了整衣服，和平静气地说“小田呐，今天要不是当着你的面，就刚才你哥的态度，给他两巴掌都不过分!农村人呐!没素质没文化，张口就动粗。骂人也这倒罢了，你瞅瞅，这刚换的一身新西服，全被那茶叶水弄脏了!这怎么办呢，唉!”

　　田小雨眼看着田贵被刘二少连推带拉的弄出门去，心里翻江倒海似的不是滋味，眼下只能对唐梦云解释说：“我哥老实人，不会说话。媳妇被欺侮了，他心里有气。我替他给你陪不是。衣服换下来，我替你洗吧。”唐梦云笑着说：“我又没招他惹他!本来么，今天叫他来就是调查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他发那么大脾气!这农村人真是没教养!放心吧，他们说他两句，教育一下，一会儿就回家了。不用担心，没事了，啊，接下来咱们谈一下工作。小田呐，你刚参加工作，对下面的情况还不熟悉，慢慢适应吧，多向老刘学习。有什么困难吗?”田小雨说：“没什么。我会适应的。”刘广元插话说：“小田工作挺认真的。有困难我们会商量着解决。”唐梦云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嘛!”

　　再说田贵被刘二少等人强行拖进了后院之后，刘二少怦的一声把门关上，对联防队员说：“先把他捆起来!”一名队员说：“没有绳子，怎么捆?”刘二少说：“那就把他铐起来!铐子呢?”联防小队长赶紧把铐子掏出来，三个人用了吃奶的力气，忙活了半天，总算把五大三粗的田贵铐在了水管子上。水管子被拽得嘎嘎直响，田贵不住地大喊大叫：“我没犯法，你们凭什么铐我!”小队长踢了田贵一下：“你还嘴硬!”刘二少手持电警棍说：“他那么大块头，踢他不管屌用。用这个。这个才过瘾!”刘二少打开电警棍的开关，两个触点瞬间冒着刺眼的蓝火花“滋滋”直响。刘二少呲牙瞪眼说“我先给你三下，让你试试滋味。这第一下，是你拿菜盘子扣我头的!第二下是你骂我二叔的!第三下是替唐乡长还的!还有一下是你有媳妇我没媳妇!”刘二少手持电警棍，对着田贵一顿乱戳，疼得田贵浑身抽搐不住声地骂：“刘二少你个王八蛋!我日你姥姥!”刘二少手中的电棍又是一阵乱戳：“我叫你骂!我叫你骂!” “啊——啊——!”田贵凄惨的叫声隔着窗户，冲破黑暗的小屋，震荡在广袤的夜空，被随后赶来的柳月眉听得真真切切。柳月眉扒在窗外大声地喊着：“田贵，我的田贵哪——刘二少，我求求你，不要要打了，不要打了!”田贵在里面却说：“媳妇，不要求他，反正我没犯法!”柳月眉喊了一阵，觉得没有用，又回到前面来，推开村委办公室的门。“嫂子，你咋来了?”田小雨见月眉失魂落迫的样子，问道。柳月眉说：“小雨，我求求你，你哥在后面，受刑哪。救救她吧。”

　　田小雨一听愤怒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甩开脚步来到了后院，立马就听到了哥哥“啊啊”的痛叫声。“住手!”田雨大喊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脚就把那扇门子踢开了。“我是村支书，我现在要你们放人!否则承担一切后果!”两名年轻的联防被姑娘的声音震慑住了，小队长赶紧掏出钥匙，给田贵打开了手铐。

　　小雨扶着田贵来到灯光辉煌的村委办公室，指着身上被电击的伤痕，愤怒地对唐梦云说：“乡长，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这就是对一个普通农民实行的教育帮助吗!这个人即便不是我哥，就是别人冲突了你们，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他吧!”唐梦云被问得张口结舌，盯着刘二少说：“怎么回事?嗯?谁让你们动手的!”刘二少装模做样说：“乡长，我们没动手哇!”田小雨说：“没动手，怎么会有伤呢?”刘二少说：“我也不知道哇!”田小雨厉声说：“刘二少，你不要撒谎!我亲眼见你对我哥使用了电警棍!”刘二少耸了耸脖子，眼皮往下一塔拉，脑袋扭向一边说：“那又怎么着!”田小雨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说：“唐乡长，我请求还我一个公道!”唐梦云见田小雨气得不成样子，心生几分怜悯和惭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完全出乎他的意外，这位“公子哥”式的副乡长，觉得确实有些过分，有些对不住田小雨，表情随之严肃起来，怒斥刘二少说：“刘二少，你混蛋!我让你们打人了吗!啊?”刘广元当然听得出来，这训斥也把他包裹了进去，此时此刻只能不说话。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刘曰文的算盘早就不打了，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报着时间。

　　唐梦云发过火之后，对田小雨笑了笑说：“小田，不要生气。刚才你哥骂人那样凶，我心里有气，只是想教他训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然后冲一边傻愣着的刘二少，做了个断然地手势说：“你这个治保主任先不要当了，立刻停止反省!滚!”“唐乡长，我——”刘二少很委屈地冲唐梦云和刘广元各看了一眼，似乎还想分辨一下。而刘广元反倒是清醒了。一个小丫头，怪不得刚才那么跟我说话，原来刚来几天就被乡长看好了!有了靠山了!你唐乡长也是，看好就看好呗，干嘛又找田贵的麻烦?那点儿事本来已经平息下了，你唐乡长又哪里来一股邪气，偏要把他叫来问一问。又拍桌子又瞪眼，把个田二傻子激怒了，把好好一出戏演砸了，现在又冲我门发脾气，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哪!唉，有什么办法呢!此时此刻，他也只有把怒气往刘二少身上撒，啪地一个耳光掴过去，骂道：“没用的东西!乡长的话没听明白吗?不要说了!赶紧回家去!好好给我反省!”然后又换了一副笑脸对田小雨说：“小田书记，今晚上这事，着实有点意外。我这个人啊，有人叫我刘霸天，有人说我是两面光，我心里有数，都无所谓!当着乡长的面，说句心里话，这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咱们搭班子唱戏，还是团结一致向前看。你说呢?”

　　田小雨却说：“不行!这样的处理结果我不同意!这是严重的侵害人权，必须严肃处理凶手!”

　　“这也太过分了吧!请你注意自己的态度!”没等唐梦云表态，刘广元率先拍了一下桌子，换了另一幅模样，冷冷冰冰地说：“这哪像是一个村支书，分明是在感情用事!”

　　田小雨毫不退让，据理力争说：“我不是感情用事!如果换了别人我也是这么说!我再重复一遍，你们这是严重的人身侵权行为，必须严肃处理!否则法律何在?法律的尊严何在?作为一名普通的党员干部，在我任期内，哪怕只有一天，绝不能容忍这种行为不了了之!否则，我将辞去村支部书记的职务!哥，咱们回家!”田小雨说完这些话，拉着田贵的胳膊，转身往外就走。

　　此时此刻，唐梦云也动了肝火，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竟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火力，让他感到很吃惊!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楚动人的田小雨，几乎用恳求的语气大声说：“小田——你不要任性!我劝你好好想一想，否则你会为你幼稚的行为后悔的!”田小雨哪里听的进呢，愤怒加上压抑已经使她顾不那么多了，她猛地拉开村委办公室门的两扇门，想快步走出这宽大而白森森的办公室，然而外面的情景却使他惊呆了!只见满院子的人黑压压的一片!齐刷刷的目光看着她!父亲、三婶、翠云嫂子、家树哥，还有许多的乡亲都来了!

　　“爸!婶子!”田小雨一下扑在三婶的肩膀上哭了。

　　“我的孩子，婶儿知道，委屈你了!当这个村官不容易啊!”三婶抚摸着小雨的头，泣不成声。这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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