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阶段共产主义（七十六）

　　李露老师也在自己的双腿上了套上丝袜，她首先下到田里，同学们也跟着下到田里，在水田中央，同学们面对面排成两排。李老师顺手拿起一个秧头，抽开扎着的稻草，把它按到泥土里，向同学们讲解着栽秧需要注意的几个问题：“同学们要注意，你们一会用左手拿着秧头，用大拇指和食指及中指把秧苗分开……”

　　“等会，老师。”周峰说着，也拿起一个秧头，学着老师的样子，轻轻地抽开捆扎用的稻草，把它按到泥土里，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把秧苗分开。其他的同学也都跟着模仿起来。

　　李老师接着说：“对，就是这样。你们用左手把秧苗分开，然后用右手捏住三五根秧苗的根部，把它插到田里就可以了。插秧的时候，你们还要注意秧苗的间距和行距，间距和行距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稀。”李老师说着，熟练地把一棵棵秧苗栽插到了田里。很快，几排栽插整齐的秧苗呈现在了同学们面前。“你们看，基本上就是这个间距和行距就可以了。另外，有一点我要特别提醒你们注意的是，你们插秧的手，一定要捏着秧苗的根部，知道吗，是根部，否则，如果栽进泥土里的不是根部而是秧苗的茎部，会造成冤蔸，这样的秧苗是活不了的。”李老师特别提醒说。

　　周峰说：“老师，您看我这样对不对?”周峰说着，学着李老师的样子，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开秧苗，然后用右手抓住几根秧苗的根部，把它栽插到泥土里，然后又抓住几根，载到与刚才的秧苗几寸距离的地方。但是，一个明显的问题是，周峰有的一颗至少有六七根，有的则只有一两根。

　　“间距基本是这样。但是，有几个问题我还要提醒你们注意，第一，每一棵秧苗的根数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象你这样粗一株，细一株是不行的，每一株都要控制在三至五根才行，太多了太少了都会造成减产。第二，你不要用力太大，我看你用力太大，插得好像有点太深了，插得太深了不利于秧苗返青，但也不能插得太浅，太浅了秧苗容易飘起来。”李露老师说。

　　周峰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老师。”周峰说着，拔起了那几棵栽插不合格的秧苗，按要求重新栽下。

　　“对，就这样。开始学插秧，你们慢一点不要紧，等你们掌握了插秧的技巧，速度自然就快了。”李露老师说。

　　那边，苏一凡也在认真地模仿着做着每一个动作，他栽完几排秧苗后，两只脚同时向后移动着。田婷老师说：“苏一凡同学，你这样不行。你的两只脚不能乱动，你看我……”田老师抽出靠前的一只脚向后移动，在栽插完几排秧苗后，再移动另一只脚，“看见没有，你两只脚不要在田里乱动，载上几排秧苗后，要像我这样，一只脚一只脚地往后移动。”

　　“知道了，老师。”苏一凡说。

　　开始的时候，孩子们大多都要拿着秧苗在手上数一数，以避免让每一株根数太多或者太少，他们栽插的似乎也很凌乱，距离也是稀一棵密一棵的。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们走出了第一步。苏一凡开始的时候非常注意每一棵的根数，因为太慢，他不得不加快了速度，这一加速不要紧，他的植株要么一两根，要么一大把。

　　“苏一凡同学，你这是插的什么呀?粗一棵细一棵的。”祝克家笑着说。

　　“你还说我呢，你看你，稀一株密一株的，乱七八糟。”苏一凡反唇相讥。

　　“我虽说有些稀一株密一株，但不会影响它生长，倒是你这粗一棵细一棵的，要么结不了多少籽实，要么因为它挤在一起，既影响通风，又影响它进行光合作用，或者干脆就营养不良。”祝克家说。

　　田婷说：“苏一凡同学，你怎么栽成这样啊。”田婷走了过来，拔起一株，两根，再拔起一株数了数，八根，“这可不行。”

　　谢芳彬说：“苏一凡，你不识数啊。”

　　“你才不识数呢。老师不是说了吗，三五根，我只不过稍微左右了一点，这左一点就是两根，右一点就是七八根啰。”苏一凡说。

　　谢芳彬说：“苏一凡，你还狡辩什么呀，象一个共产主义的青少年吗。三五根就是三五根，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

　　“你能保证你的都是三五根吗。”苏一凡似乎有些不服气。

　　“那你就看看吧。”谢芳彬说。

　　苏一凡在谢芳彬的前面拔起一株，五根，再拔起一株，还是五根，接连拔了几株基本上都是三五根之内。“谢芳彬同学，行啊。”

　　祝克家说：“你不服气不行，谢班长就是比你做得好。”

　　“服了，服了。”

　　祝克家说：“苏一凡，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粗一棵细一棵吗?”

　　“为什么?”

　　“因为你还缺乏认真。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认真了，什么事情都是能够做好的。”祝克家说。

　　田婷说：“苏一凡同学，你现在不要追求快，慢一点不要紧，等慢慢地适应了，速度自然就快了，但是，你这样粗一棵细一棵的肯定要改过来。”

　　苏一凡用手在脸上抓了一下，笑了。“对不起老师，我一定注意。”

　　这一抓不要紧，立刻给自己闹了个大花脸。贺思雅见状笑道：“苏一凡同学，你把泥巴涂在脸上干什么，你以为那是化妆品啊。”

　　苏一凡拔起栽插不合格的秧苗，然后在手中一棵棵数过以后再栽插到田里。“对，这样就对了。慢一点不要紧。”田婷老师说。

　　插秧毕竟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活，和收割一样，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同学们基本上都熟练地掌握了插秧的技巧，速度也逐渐快了起来，栽下去的秧苗也显得整齐漂亮了，尤其重要的是，劳动让同学们感受到了激情新奇与快乐。待到不久，秧苗成活了，长高了，长壮了，长出了稻谷，最后变成白米饭装进了他们的餐盘，他们会自豪，这粮食的得来，有他们的功劳，他们会更加珍惜每一粒粮食，因为这粮食都是要经过艰苦的劳动才能得来的。

　　由于同学们掌握技能的程度和栽插的速度不同，开始时齐头并进的队伍，很快就变得参差不齐，有的走到了前面，有的则远远地落在了后面。“苏一凡同学，不错呀，收割的时候，你走在别人的后面，插秧的时候，你又跑在了别人的前面了。”周峰说。

　　“你知道什么，我这叫慢工出细活。”苏一凡说。

　　“还慢工出细活呢，不行就是不行，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没用。你赶上了大家才是硬道理。”

　　“还说呢，你们才栽了多宽的一幅，我这不说两米，一米七八总是有的吧。”

　　“这可是对你落在后面的奖励，你不知道啊。”周峰的话说的大家都笑了。

　　由于田里撒下的秧头不足，往往需要补秧，尤其那些落在后面的同学身后的秧头往往被前面的同学优先使用了，这便造成了他们无秧可插的局面。“叔叔，我这里没秧了。”苏一凡向着负责挑(运)秧的同志喊道。

　　“好呢，来了。”应声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兴，原来，张兴他们正担负着挑秧的工作呢，“我给你抛过来吧。”

　　“好的，谢谢叔叔。”

　　张兴从秧架子里取下几个秧头，向着苏一凡抛了过去，由于用力太大，秧头溅起的泥水，弄了苏一凡一脸一身，“哎呀，对不起，不好意思啊，力气大了一点。”

　　苏一凡说：“没事，叔叔。”

　　“没事，叔叔，您就放心地抛吧。”祝克家话音未落，几个秧头也飞到了他的身后，泥水也立即溅了他和另几个同学一脸一身。

　　“没事，没事。”几个女同学见状笑的更响亮了。

　　祝克家抓起身边的一个秧头，向着几个女同学抛了过去，女同学们立刻尖叫起来，“祝克家，你怎么这么坏呀。”

　　“谢芳彬同学，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我好心好意给你秧头，你不说感谢，反倒还要指责我，是什么道理啊。”

　　“我感谢你。”谢芳彬也抓起一个秧头，向祝克家抛了过去，差一点就抛到了祝克家的身上。

　　李老师赶快制止道：“同学们别闹了。”

　　早晨，田里的水还是清凉的，到了中午时分，已经被炙热的阳光烤得有些发烫了，在这种上晒下蒸的环境下，同学们一个个脸上挂满了汗珠，身上的衣服也基本被汗水湿透。但我们的同学们，没有谁叫苦叫累，更没有谁退缩，他们坚持着，再坚持着。

　　不远处的水田里，一台台大型的插秧机有节奏地工作着，在它们走过的地方，一排排嫩绿的秧苗被整齐地栽插到了田里，在微风的吹拂下，它们似乎在向人们点头微笑呢。

　　黄智达等一些受伤的同学，其实他们也并不轻松。早晨，他们来到村城国家粮库，和工人师傅们一起把一堆堆的粮食散开铺在粮库的屋顶或晒场上，之后，他们又来到阳坡湾养殖场，把养殖场里和养殖场外公路上，山坡上的稻草翻转过来，把那些已经晒干了的稻草捆好运回养殖场的储料库。储料库堆满了，又在养殖场院子里堆起了几个大大的草垛。这些稻草加上晚稻的草料，将完全足够满足村城两个养殖场牛羊等食草动物的养殖需求。同学们虽说都穿着长袖衬衣，和那些稻草的亲密接触，仍然直弄得他们的手臂上和身上奇痒难耐，但是同学们同样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

　　就这样，又经过四天的插秧等劳动，最终完成了一万多亩的插秧及稻谷晾晒等项任务。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同学们每天从早上六点一直干到晚上七点，除了中午和中途有一会短暂的休息，一天十二三个小时，同学们基本上都是在劳动中度过的。一个星期的劳动体育活动，同学们手臂上腿上脸上晒黑了，然而，同学们身体更健康了，精神面貌也更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宁欣然等许多来自北京上海省城的已经退休了的老同志，他们也一直坚持到了晚稻全部栽插完毕，为村城的农业生产做出了他们的贡献。

　　进入共产主义的村城第一年的夏收，最终统计的结果是，十八万多亩土地，平均亩产达一千零九十八公斤，比此前专家预测的一千零二十公斤多了差不多八十公斤，早稻总产量将近两亿公斤，几亿公斤的稻草也一点也不会浪费，它们晒干以后，都会入库，从而为村城养殖业的发展，奠定良好的物质基础。

　　进入共产主义的村城第一年双抢的机械作业，从大中型联合收割机开镰收割的第一天算起，到最后一颗秧苗被大型插秧机栽插完毕，仅用了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在离八一还有几天的时候，便告全部完成，第二天，同学们的栽插任务也宣告胜利完工，从而为保障晚稻丰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等几天以后，秧苗返青，华光他们会增加稻田的载水量，有了一定的水深，华光会继续放养青蛙和鱼苗，继续利用它们来帮助人们消灭害虫。对于进入共产主义第一年的农业生产，华光也有了一种非常的自信。在他的团队的组织调度下，村城的农牧渔业都将呈现出一种良好的发展局面。村城二十多万亩农田，除了种植两季水稻，到了秋天，还可以播种一季大麦小麦和油菜等作物，这样，村城一年所生产的粮食，除了能够保障村城养殖业用粮和村城32万人口一年的用粮，还完全可以再养活至少两个村城的人口，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不能不说，这是共产主义的伟大胜利。

　　村城进入共产主义的第一年的双抢战斗终于结束了，十六群的伙伴们终于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值得一提的是董华生，他不仅在此次劳动中学会了收割和插秧，而且，七天的劳动他也一直坚持了下来。一个上海来的研究生能够做到这样，不得不让伙伴们刮目相看。这七天的劳动，十六群的伙伴们也都坚持了下来。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已经七点多了，方洁建议说：“同志们，我们劳累这么些天了，今天就别跑步了，我们游泳去吧。”

　　“好哇。我们是该去游泳场好好的游游泳，放松放松了。”肖芬说。

　　“我看我们回家拿上泳衣，到楼下集合，然后，我们跑步去游泳场怎么样?”张兴说。

　　“赞同。这样我们跑步游泳两不误。”张兴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于是同志们上楼拿上自己的泳衣，列队向青川河游泳场跑去。

　　进入夜晚的青川河游泳场，灯火通明，整个游泳场被照的如同白昼。此刻的游泳场，游人如织，仿佛简直就是一个欢乐的海洋。进入夏季后村城的几大游泳场，每天晚上都会爆满，成为最受人们欢迎的场所。不光中青年和少年儿童，就连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也都喜欢上游泳场游游泳，驱除身上的暑气，放松放松。

　　方洁他们来到游泳场，这才发现华光不见了，“搞什么名堂，华光哥怎么不见了。”

　　李露说：“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别打了，我们早就来了。”与华光在一起的，还有周婧。

　　“周婧姐。”方洁等女孩见周婧到来，都热情地迎了上去。

　　田婷说：“华光哥，你差点把我们都给丢了，你可有些重色轻友啊。”

　　“田婷啊，你这话可不对啊，什么叫重色轻友啊，你周婧姐难道是外人吗。”华光说。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周婧姐可是我们的好姐姐。”田婷笑着说。

　　周婧说：“几天的双抢劳动，同志们都累坏了吧。”

　　“没事，周婧姐。”方洁说。

　　周婧说：“华生同志怎么样啊?”

　　“我呀，没事，周婧姐。您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董华生说。

　　他们想选择一个游人较少的泳池，这才发现，每一个泳池都几乎是爆满，他们只好找了一个游人相对较少的泳池。换好泳衣，华光他们率先走出更衣室，便迫不及待地跳进了泳池，周婧她们随后也走出更衣室，换上泳衣的她们，一个个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高耸的胸脯，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双腿，色彩艳丽的泳衣，她们嬉笑着向泳池走去。

　　“大姐，这不是李露大姐吗。”说话的是雷畅，他和几个青年刚刚从泳池上来，他们的身上，还挂着水珠呢。

　　“雷畅，这么巧，你也来游泳啊。”

　　“是啊，李露姐，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我们村城的名歌手嘛。”

　　“李露快点。”伙伴们喊道。

　　“来了。”

　　“再见，李露姐。”

　　“再见。”李露跳下泳池，向伙伴们游去。

　　经过几次游泳练习，周婧方洁她们都已经不同于当初了，她们现在不光学会了蛙泳，而且自由泳仰泳侧泳，就连难度较大的蝶泳，她们也都能够掌握的比较娴熟了。田婷游向李露说：“李露姐，看出来没有，我可看出来了。”

　　“看出来什么了。”

　　“那男孩喜欢上你了。”

　　“胡说八道。”李露嘴上这么说，可她内心其实挺高兴的。她相信她的直觉，她自信对雷畅没有看错。她喜欢他的健壮阳光帅气，两只似乎会说话的眼睛里透着智慧。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一定是快乐的。虽说他比自己小了一些，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两情相悦，这爱情就是充实的幸福的甜蜜的。想到这儿，李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

　　田婷也看出来了，李露其实也挺喜欢雷畅的，“想什么呢?半天不吭声。”

　　“什么想什么，没想什么。”

　　“我才不相信呢。”

　　“不信拉倒。”

　　田婷游近李露轻声说：“你也看上人家了吧。”

　　被田婷看出了自己的心事，李露不免难为情起来。“瞎说，才没有的事。”

　　“你就别不承认了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就像姐姐我嫁不出去似的。”

　　“好，算我没说，”田婷瞄了李露一眼又说：“有机会我跟雷畅说一说，就让他死了这份心吧。”

　　“田婷同志，你就别折腾我了，好不好。”

　　“我跟你说啊，这男孩其实挺不错的，你可要把握住了啊。”田婷说着，向着方洁她们游去。

　　游泳的整个过程中，张兴似乎一直就跟在方洁左右，“张兴同志，我们方洁妹妹游得怎么样。”向秀珠说。

　　“好哇，方洁同志不光游得好，可以说是什么都好。”

　　“张兴同志，太肉麻了吧，这种话闷在心里就行了。”

　　“为什么要闷在心里，这叫坦诚。”

　　“方洁妹妹，你可要擦亮眼睛啊，有些男人啊，在没有结婚以前，拼着命的守着你讨好你巴结你，等到你嫁给他了，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他敢。谅他也不敢。”

　　“放心吧，我会爱护你一辈子的。”

　　林丰说：“向秀珠同志，我看你还是早些找一个吧，也好有人关心你爱护你呀。”

　　“放心吧，粮食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唐小华说：“今天游泳有一个遗憾。”

　　“遗憾，什么遗憾?”

　　“你们看，黎平同志没有来，黄丽姐也没有来，不是有些遗憾吗。”

　　林丰说：“唐小华同志，黄丽姐是你姐，黎平同志难道不是你姐吗。”

　　“得了吧，黎平比我还小呢。”唐小华说。

　　林丰说：“小也是你姐，谁叫我是你哥呢。”

　　“那要等你把她娶进门再说。”唐小华笑着说。

　　说说笑笑中时间过得真快，青川河畔巨大的时钟已经敲响了九下。各游泳池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华光他们也向岸边游去。“游泳可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游游泳不仅洗去了身上的汗水，洗净了身上的尘垢，身体也变得格外的轻松起来。”林丰说。

　　“那还不好说，这段时间，我们每天晚上都来游游泳。”陈进说。

　　公路上，十路车正好开了过来，他们登了上去，电车悄无声息地向城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