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阶段共产主义（四十九）

　　铛，铛，铛……学校的下课铃声响了，孩子们纷纷有秩序地欢笑着涌出教室，他们的脸上无不洋溢着青春幸福的笑容，顿时，几座教学楼，到处都是孩子们跑动的身影，他们或者向楼下教学楼前的操场跑去，或者跑去同层两端或楼梯间的洗手间，或者拿着杯子，到一楼楼梯旁饮料房，挑选自己喜爱的饮料，有些教室在楼上的高年级的孩子，则懒得下楼，而是伏在教学楼走道前面高高的护栏上，观看园内的风景，或者极目远眺，看高高的湛蓝湛蓝的天空，观天上飘浮的朵朵白云，以舒缓长时间学习造成的眼睛疲劳。

　　周峰拿着自己的玻璃水杯，匆匆向楼下走去。教学楼楼梯的设计很宽，楼梯的每一级台阶也很宽且相对较高，在这样的楼梯上下，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周峰，跑那么快干什么。”说话的是一个叫谢芳彬的女同学。

　　“你没见我拿着水杯吗，口渴了。”

　　“我也拿着杯子，我也口渴了，至于吗。”

　　周峰和谢芳彬都是五年级二十四班的学生，谢芳彬还是副班长呢，要不了几个月，他们就都将离开学校，进入大学校门了。他们都是班里成绩比较优秀的学生，谢芳彬的理想是能够考进中大或者华大，周峰的目标更高，他希望自己能够进入北大学习历史或者哲学。谢芳彬不喜欢英语，周峰也不喜欢，现在好了，国家重新调整了政策，他们不用学，也不用考。汤健同学和北京来的严小娅同学因为喜欢英语，已经参加了学校的英语测试，他们希望成绩能够合格，这样，他们就可以到英语班集中学习，以期能够考上外国语大学。

　　一楼楼梯口处的饮料房，足有十几个平米。象这样的饮料房，每一栋教学楼宿舍楼一楼楼梯口都会有。走进饮料房，里面有好几个装着不同饮料的透明的塑料大桶。每个桶的上面都写着饮料的名称，诸如苹果饮料，草莓饮料，猕猴桃饮料，菠萝饮料，牛奶饮料以及矿泉水等。这些饮料，都是村城饮料厂当天生产的，既新鲜又卫生。这些饮料里面都是没有或很少加糖的，里面只是加进一些国家允许且对人体绝对无害的添加剂。学校每天会两次派人到饮料厂拉回饮料，当然，如果拉回的饮料不够喝，学校可以增加拉运的次数。在饮料房，除了从饮料厂运回的各种饮料，还备有开水桶，开水桶连接着自来水，但烧开的水已经不是纯的自来水了，因为这种开水桶里，安装有一个自动添加各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或矿物质的装置。

　　饮料房里人数并不是很多，可能天气还不是很热的缘故吧。周峰走到苹果饮料桶前，打开龙头，放了一杯苹果饮料，喝完以后觉得还不解渴，又放了一杯草莓饮料，之后再要了一杯矿泉水，准备带到教室喝。谢芳彬则首先到洗手处洗了洗手，要了一杯牛奶饮料，喝完以后又要了一杯矿泉水饮料。饮料房里还安装有提供一次性纸杯的取杯机，这是为了方便忘了携带水杯的同学而准备的。当然，真正使用一次性纸杯的同学是很少的，他们知道一次性杯子的生产不光要耗费能源，更要耗费木材。

　　周峰正要走出饮料房，黄智达和汤健走了过来，他们的手里，各拿着一小包饼干在吃着。“智达汤健，你们这么贪吃，就不怕长成个大胖子啊。”

　　“怕什么，没关系的。我忘带水杯了，把你的水杯借我用一用。”黄智达说。

　　周峰说：“那边不是有一次性纸杯吗。”

　　“能节约就得节约。放心吧，我又没有什么传染病。”

　　“你就不怕我有什么传染病啊。”

　　“你有吗，给我吧。”

　　“我的杯子里已经有了一杯矿泉水了，你喝吗。”

　　“你就给我吧。”黄智达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又要了一杯苹果饮料喝了，最后又接了一杯矿泉水递给了周峰，“给你，完璧归赵。”

　　在教学楼一楼的公告栏旁，许多同学在那里观看着什么，周峰他们也走了过去。原来那里公布着学校英语测试的成绩，汤健和严小娅已经榜上有名。他们即将离开二十四班，到英语班集中学习了。

　　“汤健同学，终于如愿以偿了。恭喜你了。”谢芳彬说。

　　“谢谢。”汤健说，“周峰，你难道就不祝贺我一下。”

　　“我为什么要祝贺你呀，你难道一定要去英语班吗?想当外交家，想当翻译家，外交家翻译家就那么好当的吗?再说了，外交家翻译家又有什么好的。”

　　“为什么不好，那也是国家的需要。”

　　“算了，不和你说了。”他们向大操场走去。

　　一阵风吹了过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塑料包装袋，被风刮到一位同学跟前，只见他弯下腰，捡起包装袋，把它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周峰同学，那个塑料袋要是刮到你的面前，你会把它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吗?”谢芳彬说。

　　“当然会，为什么不会，我有理由不会吗?”

　　学校大操场中央的草坪里，许多同学在那里踢足球，在操场四周的篮球架下，则有许多同学在练习投篮，同学们拿着篮球，在不同的方向向着同一个篮筐投掷，他们投十个也就三四个能够进筐。周峰把水杯递给黄智达，也跑了过去，他很快抢到了一只篮球，站在三分线外手起球出，篮球成一个美妙的弧线，空心钻入球筐，立刻引来旁边观看的同学们一阵热烈的掌声。

　　见周峰跑去投篮，黄智达也忍不住了，他把水杯递给谢芳彬，也跑了过去。这时周峰又抢到一只篮球，轻轻地拍了几下，对着篮筐投了过去，就在篮球即将入框的时候，另一只篮球也飞了过来，把篮球打飞了。黄智达也抢到了一只篮球，他拍打着篮球一个飞步将球扣入篮筐。黄智达的精彩扣篮也引来同学们的一片掌声，只见他又抢到篮球，运球到三分线外，一个快速转身，挑起投篮，篮球应声入筐。

　　两辆大型箱式货车缓缓驶进校园，停在了操场边上，同学们纷纷议论着，“这车是干什么的，怎么停在了这里啊。”学校的高音喇叭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校长的声音：“各班级请注意，各班级请注意，下面请各班班主任老师和同学们到操场集合，领取校服，请各班班主任老师和同学们到操场集合，领取校服。”

　　听到校长的声音，各教学楼里的同学们都立刻纷纷跑出教室，向校园中央的大操场跑去。

　　周峰和同学们立刻把篮球捡到篮球架下专门用来盛放篮球的不锈钢篮球箱里，盖上盖子。每个篮球架下，都会有这么一个专门盛放篮球的箱子。

　　周峰找到谢芳彬，“糟了。”谢芳彬望着两只一样的水杯说。

　　“怎么了?”

　　“我忘了那只杯子是你的了。”

　　“没事，我的杯子上刻着我自己的名字呢。”

　　谢芳彬在杯子上看了看，果然在一只水杯盖子上刻着周峰两个字。周峰接过水杯说：“你一个女孩怎么这么粗心啊，为什么不在杯子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呢。”

　　“我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具吗。你这人真是的，帮你拿了半天的水杯，一句客气话没有，反倒糟了你一通奚落。”

　　“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有时间我帮你刻上名字。”

　　“这还差不多。”

　　大概也就几分钟的功夫，近五千学生已经齐集操场。在老师的带领下，各班到货车处领回了校服。大约一个星期前，村城服装厂的工人师傅特地来到一中，为同学们量取了服装尺寸，也就一个星期的功夫，服装就制作完成了。为了让村城的校服美丽而且多姿多彩，村城服装厂的工人师傅提出了各个学校校服采用不同颜色的面料，并采取不同的设计风格的制作思路，得到了教育局和各个学校的欢迎。一中拿到的校服，就是根据学校从不同的面料和设计中挑选出的式样而制作的。各班领回服装，按照学生的高矮胖瘦，把不同型号的服装分发到了每一个学生的手中。

　　第二天，同学们都穿上了这种统一的校服。这种校服立刻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校服太漂亮了。这批校服，男女并不是统一的颜色和制式，男同学的服装是上绿下蓝，女孩子则是一种浅白色红花的连衣裙。这批服装，无论是面料还是颜色样式，都是非常先潮的，就是称它们为时装也一点也不为过，不论男女同学，即便穿上这套服装，走到大街上，或者走上体型台，也都是比较入时出色的。当同学们穿着这统一的校服，齐聚大操场做着广播体操的时候，给人的印象就一个字，美。

　　吃过午饭，田婷和李露向宿舍走去。“田老师……”

　　她们循声望去，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老师正向她们走来，他就是她们学校的教务主任钱宏达。“钱主任，您叫我?”

　　“是啊，我找您有点事。”

　　“什么事，您说吧。”

　　李露见钱主任有事，便主动离开了。“你们有事，你们谈吧。我回宿舍了。”说完向宿舍走去。

　　他们沿着学校宽阔的大操场边沿走着。“钱主任，您不是找我有事吗，怎么不说话了?”田婷笑着说。

　　“我，我是找你有事……”

　　“什么事，您就说嘛。”

　　“我很久就想找您谈谈了……”

　　“很久?是吗，能有多久?”

　　“我，我……”

　　“钱主任，您平时应该不是这样的吧，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钱宏达终于鼓起了勇气，“我，我非常喜欢您，我想和您成为男女朋友?”

　　“这是不可能的。”田婷的语气似乎有些斩钉截铁。田婷从小就崇敬解放军，狼牙山五壮士，董存瑞，邱少云，黄继光，杨根思，雷锋等等从小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她也非常喜欢看军事题材的影视剧，喜欢军人的那种威武与阳刚之气，当她长大一些，她也曾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找到一名军人作为自己的另一半。正是这个原因，田婷拒绝了钱老师。但她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生硬了，赶忙抱歉地说：“对不起，钱老师，我语气有些不合适。”

　　“为什么?您还没有谈朋友，我是知道的。”

　　“我，我还不想谈。”

　　“不想谈?这不是理由。”

　　“真，真的，真的不想谈。”

　　“为什么呢?”钱宏达似乎突然明白了，她一定是有了男朋友了，“我明白了，您一定是已经有了男朋友了。那，我就祝贺您了。”

　　“不，不，我还没有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那自然是在内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钱宏达似乎突然明白了，他们那些拼房者中，某个男孩一定早已经成为了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钱宏达当然不知道田婷内心早已存有的愿望。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祝福他们了。“我知道了，在您的心目中，您一定早就有了自己心仪的白马王子了。我祝贺您，也希望您能够心想事成。”

　　“谢谢您。”

　　“不用谢。我希望我们以后仍然是好朋友。”

　　“当然。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嘛。”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钱宏达正要转身离去，田婷突然叫住了他，钱宏达转过身。“钱老师，您这么优秀，是我配不上您。您一定能找到比我优秀的女朋友的。”田婷真诚地说。

　　“谢谢您。打扰您了，对不起。”

　　“没什么。”

　　“再见。”

　　“再见。”

　　田婷回到宿舍，李露已经躺在床上了。老师的宿舍在学生宿舍楼的底层。这是一个两人一间的房间。这当然是些临时宿舍。这些宿舍，是专门用来提供给当班老师午休或是晚上值班休息用的。村城各学校都安排有这样的专供值班老师休息的房间。见田婷走进房间，李露立刻翻身坐了起来。笑着说：“田婷妹子，回来了。怎么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没有啊。”田婷走到床边，脱下鞋子和外面的衣服，坐到床上。

　　“没有吗?钱老师找你干什么?嗯，你让我猜猜?”李露用一根手指头顶住下颚，眼睛望着天花板骨碌碌地转动着，说，“钱老师一定是看上你了，对吧。”

　　见被李露看破，田婷只好默默地点点头。

　　“那是好事啊。可我看你怎么象是高兴不起来的样子呢?”

　　“我没答应。”

　　“没答应?为什么，钱老师那么优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我和他不合适。”她当然还不能透露她心中的那个秘密。

　　“可惜了。多好的事情啊。”

　　“是吗?要不，我帮你们说合说合。”

　　李露伸出一只手，说：“可别，千万别。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心中有数。”

　　“是吗?看来，我们李露姐已经心中有人了。”

　　“现在还没有，不过，放心吧，我相信，我们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的。”

　　田婷点点头。“当然，我也相信。哎，李露姐，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呢，能说说吗?”

　　“找什么样的，说实在的，我也没有什么标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一定是看着比较顺眼的。也许吧，第一印象很重要。”

　　“嗯。我赞同。也许，那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不过，我认为，除了第一印象，还应该需要有些其它的什么吧。”

　　“当然了。当然还需要有一定的学历和文化知识水平，需要心心相映，意气相投啦，总不能是一个弱智吧。但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它是谈下去的基础。”

　　“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