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观看电影《网上情缘》

　　最近，在电视上看了一部美国电影，中文译名为《网上奇缘》。其实英文名字很简单，就是You’ve got a mail，你有封邮件。可是很多这种国外的电影，片名本来都很简单，但一搬到中国，也包括港台地区，立马就给换成一个奇葩的名字，似乎不如此就不能吸引观众似的，这样的译名，很多就像是画蛇添足，并不讨喜。

　　回到电影本身，其实影片讲了一个比较让人不太高兴的故事，在纽约，一家大型书店在扩张过程中，挤垮了不少原有的小书店。那些小书店各有特色，也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随着这种类似现代工业化模式的商业扩张，这些小书店，无论是在资金上，还是在经营模式上，也包括服务种类上，都无法与有着庞大资本的大书店相抗衡。因此这样的小书店的溃败就是必然的。

　　在影片中，汤姆·汉克斯和梅格·瑞恩演技俱佳，结局很美好，但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得了这类商业扩张所带来的矛盾。影片中企图通过爱情来化解这样的矛盾只能是幻想，而且根本不具任何现实可能性。所以大的矛盾被回避了，只剩下爱情的旖旎和你侬我侬。

　　现代资本主义，在碾压中小企业的生存空间上，是没有温情的。正如《共产党宣言》中所说，资产阶级撕破了一切温情脉脉的面纱。不是作为个人的资产者没有温情，而是作为资本附属物的资产阶级，其人格被资本所掌控，所以资产者个人必然要从属于资本的人格。影片中，汤姆·汉克斯所扮演的乔，对每个老旧书店被挤垮都充满着胜利的喜悦。即使他非常爱着梅格·瑞恩所扮演的凯瑟琳，但并没有因为凯瑟琳书店的关闭而对凯瑟琳有任何愧疚。这就是资本人格的矛盾性与冲突性。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大企业碾压小企业的状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虽然他对凯瑟琳充满了温情，但他依然具有资本附身的那种残酷的人格。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生产力的高度发展，就必然会让一切相关的商业与服务业经营模式随着大工业的发展而改变，这也是不可改变的趋势。而在资本主义的条件下，生产力本身也不可避免地带有着资本所特有的冷酷与残忍。在影片中，虽然有些媒体是站在小企业一边的，虽然也存在着对大企业的指责和批判，但在大资本面前，这样的指责与批判则显现得那么苍白无力，那么软弱。而且这样的批判多从所谓人道主义的角度出发。对这样所谓的人道主义关怀，资本根本就不屑一顾。所以这种微弱的舆论根本就没有任何力量，被大资本所无视也很正常。

　　在中国，至少在九十年代之后，如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也开始出现规模宏大的购物中心。这些大型购物中心的出现，不仅对原有的小型零售商店存在着猛烈的冲击，就是对刚刚出现不久的规模中等的超市也是较大的威胁。燕莎、赛特当时还是属于高档的消费群体光顾的地方，两个土豆可以卖到五元钱。但没有多久，更平民化的沃尔玛、普尔斯马特等大型商场，还有类似的国内零售业企业就很快普及了起来。那些传统的零售副食店、百货店，甚至一些国有的中型百货商店，生存立刻陷入困境。因为新的购物模式更容易被消费者所接受，除了其新颖的特点之外，那种快捷、便利的方式让消费者感觉到更为方便，也更为舒心。

　　当然，一些年纪大的消费者对那些旧式零售店还存有一点怀旧情绪。毕竟老旧零售店所能提供的如针头线脑的便利，是大型商厦所不具备的。但瑕不掩瑜，没有针头线脑，人们直接购买成衣，缝缝补补的生活方式已经开始远离人们的现实生活。

　　当然，科技的发展，也会对大型资本企业带来冲击，就像影片中所提到的大型书店，它挤垮了无数小书店，但影片的编导也没想到，没过多少年，大型书店的生存也成了问题。美国的亚马逊，中国的当当，对这些类似的大型书店的挑战已经形成了足够大的威胁。而上百万计的网店，对于大型购物中心的冲击更是如滔滔洪水一般。从某种意义上说，资本的集中采取了另外的新的形式。过去资本的集中是采取托拉斯和股份制的形式，而今天，在阿里巴巴的操作下，资本的集中采取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形式。无数小型资本和小型企业在阿里的旗下，形成了一种看上去分散，但实际上却聚集着庞大力量的状态。这样的状态对传统大型资本居然形成了威胁与挑战。不知道这是不是会形成未来对大型资本可能产生瓦解的一种新能量?网络让很多东西都呈现出平面化，这类电商的出现与存在似乎也不例外。

　　在影片里，男女主人公相互倾慕固然是一段美好的爱情。那也是借着互联网刚刚开始兴起的时候。影片拍摄于1998年，互联网也刚刚开始有了电子邮箱。这是人们当时唯一通过互联网相互联络的方式，不像今天有那么多社交软件与APP。不过，这部影片所描写的爱情，怎么看怎么都像今天国内网络小说里经常描写的所谓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模式。当然了，这部影片不太可能照抄中国网络小说，可是要说中国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模式是照抄这部影片的，可能也有点勉强。

　　现实中发生的网恋可能也不少。不过说了归齐，还是相互般配的好像更多一点。那种类似灰姑娘的故事在现实中总是不会太多，正如过去中国古代小说里所谓富家小姐抛彩球，会打中路过的穷秀才一样，只是人们对现实表达不满的一种幻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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