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常电影剧本：狮吼平型关（4）

　　五　　

　　1、山西阳高城外　　日   外

　　(打出字幕：9月9日　山西阳高)大批日军兵临城下。一架架飞机飞来，丢下炸弹后又飞去，坦克、大炮、轻重机枪，疯狂地扫射。

　　2、阳高国民政府李县长屋里　　日   内

　　令人恐怖的隆隆的炮声从城外传来。一个身穿中山服的中年人和一位警官在谈着什么。(在身穿中山服的人旁边打出字幕：阳高县国民政府县长　李某)

　　李县长：你说白汝庸那帮人能不能守住阳高城?

　　警官：北平、天津、张家口那样的大城市都丢了，国军几十万大兵顶不住日本人，白汝庸那团人能行吗?如今，盘山丢了，李服膺军长和他的司令部不也从咱阳高县城撤走了吗?

　　李县长：唉，想不到阳高城要落入敌手了。

　　警官探过头来悄声说：李县长，该想想咱们的出路了。

　　李县长的内心独白：明天我借口防空，下乡办公，溜之乎也。

　　3、阳高国民政府院内　　日   外

　　一位身材挺拔的晋绥军官带着几个随从自大门外走了进来。(打出字幕：晋绥军第414团团长白汝庸)他看到院内空空无人，很纳闷，两眼在院子里扫来扫去。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所有的屋都锁着，暗自骂道：妈B的，全逃了，连县长也逃了。这还像个他妈B的县衙吗?

　　旁白：自日军进攻山西始，到占领太原，晋东北各县的县长纷纷南逃，只有五台县长宋劭文、盂县县长胡仁奎继续留下来坚持抗日。他们二人都是中共地下党员，并成为后来的晋察冀边区政府的主要领导人。

　　5、阳高国民政府大门外的街口   日   外

　　几个国民党士兵押着一个衣服破烂的平民走来，正好与从国民县政府大门里出来的白汝庸等人相遇。

　　白汝庸：你们这是带的什么人?

　　一个下级军官上前一步，行了个军礼：报告长官，此人自称是从南口逃难来的。鄙职发现他正在民众中散布中国必败，日本人必胜的谣言。

　　另一个士兵上前一步，也行了一个军礼：长官，他还说，日军打进城里，凡结队欢迎的，统统地不杀，凡不欢迎的，统统地格杀勿论!

　　白汝庸怒视着那人，愤愤地喊道：汉奸!立即枪毙!

　　6、阳高城　　午夜

　　一颗炮弹划破夜空，像一条火蛇，落在了城头。紧接着枪炮齐鸣，喊声喧天。炮火中阳高县城在颤抖。

　　城墙上，白汝庸在指挥阻击攻城之敌。夜色中，传来“打!打!打!给老子打!”的声音。

　　黑暗中不知谁在劝：“团长，撤吧，我们仅有300来人了，能守得住阳高城吗?团长，给我们团留个种吧。”

　　白汝庸的声音：“撤他娘的，从南城门突围出去。”

　　7、侯马车站　　日　　阴

　　八路军115师独立团开进了车站前的广场，精神抖擞地在车站外集结。

　　杨成武：各营原地休息。

　　广场顿时响起：

　　“一营，立正，稍息、坐下。”

　　“二营，立正，稍息、坐下。”

　　“三营，立正，稍息、坐下。”

　　这时罗荣桓和陈光来到车站广场。

　　杨成武和熊伯涛(在熊伯涛旁边打出字幕：独立团参谋长熊伯涛)上前敬礼：首长好。

　　陈光：车站方面没有给我们准备好火车，看来我们暂时得滞留在这里了。

　　罗荣桓：杨成武，你和熊伯涛到国民党侯马办事处联系一下北上的火车。

　　杨成武、熊伯涛行了个军礼：是。

　　8、国民党侯马办事处

　　杨成武、熊伯涛来到国民党侯马办事处。接待他们的是一位上校军官。

　　杨成武：我们是八路军115师抗日先遣队，要到前线抗日去，请你们为我们安排车皮。

　　上校军官：不巧，铁路上忙，车皮还没凑齐呢。

　　熊伯涛：你们估记什么时候能凑齐?

　　上校军官：难说，时间可能长一些，可能短一些。

　　六　　

　　1、阳高城内　　　晨     外

　　攻城的炮声停了，枪声稀了，特别地稀了。阳高城终于又安静了。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从街门洞里走了出来，(打出字幕：阳高城居民　孙存仁)来到另一个门洞旁，拍着门：昝大个，出来，出来欢迎大日本皇军进城吧。

　　昝大个(从门洞里探出头来)：不会有事儿吧?

　　孙存仁：不会的，你忘了十年前咱们不是也欢迎过奉军进城吗?

　　昝大个：那是奉军，这是日本军啊。

　　孙存仁：你没听过说吗?日本兵打进城里，凡结队欢迎的，统统地不杀，凡不欢迎的，统统地格杀勿论吗?

　　昝大个和孙存仁一起吆喝人们出来欢迎皇军。

　　街上空空的，没有人听他们的。

　　孙存仁：晋绥军跑了，县长也跑了，他们丢下我们不管了，咱们出来迎接皇军吧。

　　昝大个也鹦鹉学舌地喊起来。

　　孙存仁：大伙是怕出事吧，没事的，十年前咱们不是还欢迎过奉军吗?

　　昝大个：你们没听人说过吗?日本人打进城里，凡结队欢迎的，统统地不杀，凡不欢迎的，统统地格杀勿论吗?

　　开始有人出来了。人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道人流，约有四、五百的人。人们随着孙存仁、昝大个向西大街移动。

　　2、阳高城西大街口　　日　   外

　　欢迎日军的人流行至西大街口时，一队荷枪实弹的日军也迎面开来。孙存仁见状，喜形于色，带头呼喊口号：“欢迎大日本皇军!”

　　人群附和着：欢迎大日本皇军!

　　日本兵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队伍停了下来。一个留着人丹胡子的日军军官(日军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混成第15旅团旅团长筱原诚一郎，)瞪了一眼前来欢迎的群众，扭头对旁边的一个翻译说：他们是干什么的?

　　翻译：太君，他们是欢迎大日本皇军的老百姓。

　　筱原诚一郎转身对身后的士兵挥挥手说(用日语，同时打出翻译字幕)：分两路，包围起来。

　　日军迅速分开队形，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把人们包围起来。

　　翻译走向人群：太君让你们向北面走。

　　日军押着群众向北街走去。

　　3、阳高城北大街口　　日    外

　　群众被押至北大街口。

　　筱原诚一郎忽然勒令：跪下，统统地跪下!

　　人们齐刷刷地跪下。

　　日军大队人马开进了县城。先是扛着长枪的队伍步行开过，继之是坦克、汽车、大炮开了过去，最后是骑兵。同时日本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沿街布满了岗哨，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

　　跪着的人群中有人惊恐地偷眼看了看街上杀气腾腾的景象，又赶紧低下头，强作镇静。

　　画外音(从人群中传出一些对话似地内心独白)：

　　“莫非日本人要杀人了?”

　　“不至于吧，日本人总归也是人吧，他们总不会对欢迎他们的老百姓下手吧。十年前我们不是还欢迎过奉军吗?”

　　“咱们太天真了，奉军怎说也是中国人，日本人可是外国人啊!”

　　“有人不是说，日本人打进城里，欢迎的不杀，不欢迎的才杀吗?”

　　“这是谣言，咱们太天真了。”

　　人群里传出了嘤嘤的哭声。

　　孙存仁从人群中爬出来，给筱原诚一郎叩首：大人，我们可是欢迎你们的老百姓啊。

　　翻译把孙存仁的话翻译给筱原诚一郎。

　　筱原诚一郎(用笨重的中国话)：哈哈哈……猪，猪，中国猪。(随后跳到旁边一个高台上，手持指挥刀从空中立劈下来)抓到的人，如果无人保释，统统地格杀勿论!

　　孙存仁连连叩首：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筱原诚一郎指着人群(用日语)：好吧，你可以引上几个人出去找人保释他们。

　　翻译把筱原诚一郎的话翻译给孙存仁。

　　4、阳高城街上　　日     外

　　孙存仁引着两个人匆匆走在街上。(在后边两个人旁边分别打出字幕：知识界梁老先生，商业界孙掌柜)

　　梁老先生：我们该找谁保释无辜的人们呢?

　　孙存仁：是啊，县长跑了，县府里的人也都跑了，咱们该找谁好呢?

　　孙掌柜：我看到九天楼找商务会长刘藻去吧。

　　5、阳高城商务会址九天楼　日         外

　　挂着“山西省阳高县商务会”立匾的门。

　　孙存仁三人站在门口，孙存仁敲门。

　　刘藻开门，露出毫无表情的脸来：你们，进来吧。

　　6、阳高城商务会刘藻的室内　　日    外

　　刘藻：不是刘某不想保释他们，是刘某无力保释他们。

　　孙存仁：您是商会会长?德高望重。

　　刘藻(内心独白)：保释那些人得钱，我的钱能像鬼票子那么容易来吗?

　　刘藻：刘某不才，也无德，你们另找高明吧。

　　7、侯马115师师部临时驻所　　晨    内

　　罗荣桓：我们在侯马已经滞留六七天了，他们怎么还没派车来?

　　陈光：杨成武和熊伯涛都催过好几次了，可他们每次都说还没备齐车皮。今天我亲自去催催他们。

　　8、国民党侯马办事处    日   内

　　陈光(气呼呼地)：我们在这里滞留有六七天了，你们为什么还没凑够车皮?

　　上校军官：真对不起，长官，这几天火车吃紧，我们正想办法呢。

　　陈光十分严厉地：阎司令让我们北上抗日，耽误了我们北上的时间你负得起责吗?

　　上校军官：不敢，不敢，我再给长官联系一下。”说着拿起电话：长官，八路军方面打问车皮的事儿……

　　那头电话里的声音：什么?你们还没凑够车皮?妈那个巴子的，快让八路军北上。谁耽误了八路北上，我拿谁试问。

　　9、阳高城北大街口　　日     外

　　孙存仁三人跪到筱原诚一郎面前：大人，放了他们吧，他们可都是好人哪。

　　人丹胡子军：不行，无人保释的，大大的不能放。

　　人群里有人对孙存仁三人说：你们再为我们求求人吧。

　　10、阳高城商务会刘藻的室内　日     外

　　刘藻对孙存仁等人说：“没跟你们说吗?你们另找高明吧。”

　　11、阳高城北大街口　　日

　　孙存仁三人再一次跪到筱原诚一郎面前：大人，放了他们吧，他们可都是好人哪。

　　人丹胡子军：不行，无人保释的，大大的不能放。

　　12、阳高城商务会刘藻的室内　日   外

　　刘藻仍对孙存仁等人说：“我无力保他们!”

　　13、阳高城北大街口　　日  外

　　筱原诚一郎站在高台子上，挥着的手指比划着：青壮年的这边的跪，老年小孩的那边的跪。

　　日本兵上来把人群分作了两堆。

　　画外音(一些人的独白)：

　　“老天保佑，只要不杀，跪跪是没什么的。”

　　“狗日的，要杀人了，跑吧。”

　　一个青年后生扭头看看左右无人，悄悄地挪出了人群，一拐弯，溜进了一个巷子(在他的后影旁打出字幕：李肉铺李拐子的儿子)。

　　筱原诚一郎指着跪着的青壮年：你们的统统的起来，南边的走!

　　日本兵押着青壮年向南街走去。

　　14、阳高城寺巷口　　日    外

　　被日本兵押着的青壮年中，一个青年突然转身向巷内跑去。一个日本兵端枪射击，青年应声倒下。

　　人群中有人惊呼：啊呀!日本人要下毒手了。

　　刹那间，人群像炸开了锅，哭爹喊娘，乱成一片。日本人用枪托乱砸，用东洋刀横劈，鸣枪狂叫。人群在敌人刺刀的威逼下，又开始向前走去。

　　15、阳高城南门外瓮城　　日   外

　　无辜的人们被逼进了瓮城。他们看到城墙头上架满了轻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阴森可怖，脸色大变。

　　筱原诚一郎又大喊了一声：统统地跪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乡亲们，跟狗日的拚了。

　　“拚了!拚了!”人们发了疯似地向端着刺刀的日本兵扑去。

　　这时，密布在城墙上的机枪狂叫起来。

　　人们在机枪的狂叫下，一群一群地倒了下去。

　　敌人在城墙上扔出了手榴弹。一股股黑色的烟团的冲天而起，烟团中居民的四肢、脑袋、衣物等也随着冲天飞起。

　　烟雾散尽后，镜头从瓮城杀人现场摇过，一具具淌血的青壮年的尸体，你压我，我压你，躺满了瓮城。只见有的满脸鲜血，面目不清;有的难以瞑目，双目依旧瞪着;有的好像难以把仇恨咽下，咬牙切齿;一股血水小溪似地从尸体的身底下流淌出来……慢慢地，从死人堆里爬起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此人虽然已面目不清，但从他那身体的姿势上不难看出，他就是和孙存仁一起领着欢迎皇军的昝大个。昝大个扭头向四围看了看，又看了看城墙上敌人黑洞洞的机枪口，骂道：他妈的，真黑，连亡国奴也不让当。

　　哒，哒，哒……城墙上那黑洞洞的机枪口突然飞出一串子弹，昝大个饮弹而亡。

　　打出字幕：日本人在阳高城南门外的瓮城共杀死无辜青壮年600多人。

　　16、侯马车站　　日     外

　　站台上站满了待发的115师的健儿。

　　铁轨上停着一列拖着十几节破旧敞篷车皮的火车。每一节车厢里都有十几个战士在打扫车厢里的一堆堆马粪。有的战士在说怪话：乖乖，阎司令长官就用这种车送我们上前线。

　　打扫车厢的战士陆续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一位负责打扫车厢的干部跑步向站在站台上的陈光旅长报告：报告首长，列车打扫完毕。

　　陈光：好，上车出发。

　　战士们快速地奔向各个车厢。

　　列车一声长鸣，驰出了车站

　　17、阳高城　　日      外

　　灰云笼罩下的阳高城远影。

　　从远影里传来咯咯的砸门声，叽里咕嘟的喝骂声、女人孩子的哭喊声，被枪打死的惨叫声……

　　打出字幕：继瓮城大屠杀后，日军又在阳高城连续三天三夜大清乡，至少杀死无辜居民500多人。

　　18、阳高城悬楼底街　　日   外

　　一群日本兵正在挨门逐户地搜查。街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几家街门洞的门台级上各躺着几具成人、老人和孩子的尸体，尸体下流着一摊摊鲜血。

　　一家的男人被押着走出街门，女人喊着“孩子他爹”从门洞里追赶出来。一个日本兵端起枪，“叭”地一声把女人打死。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和一个四、五岁的男孩闻声跑出来，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娘，哭着去扶，又被另几个日本兵开枪打死。“老子跟你们拚了!”被押的男人去夺一个日本兵的枪，其它的日本兵举起枪，用刺刀把那个男子捅死。顷刻间打死四条人命，日本兵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完，又去砸另一家的门。

　　19、一居民院内　　日     外

　　几个日本兵破门而入，这家的男人正欲跳墙逃跑，一个日本兵举枪把男人从墙上打了下来，跌到院内。

　　年轻媳妇闻声从家里跑出来，想去扶自己的丈夫。

　　几个日本兵“花姑娘，花姑娘”叫着，扑了过去。

　　年轻媳妇一边挣扎一边骂：牲口，牲口!

　　日本兵轮奸年轻媳妇的可恶场面。

　　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儿哭着从家里出来：妈妈。

　　一个日本兵举枪将小女孩儿打死。

　　被蹂躏的年轻媳妇唤着女儿的名子：杏儿

　　日本兵仍在无耻地轮奸着年轻媳妇。“哎哟!”骑在年轻媳妇身上的日本兵突然惊叫着跳了起来，显然他被咬掉了鼻子，鲜血直流，连忙用手捂住。

　　其它日本兵不知发生了何事，也都一楞。

　　年轻媳妇趁机翻身爬起跳进旁边的一口井里。

　　20、阳高城西南大街　　日      外

　　几个日本兵押着十多个男青壮年走来。

　　走至一公厕旁，一日本兵喊：你们的站住。

　　人们停了下来。

　　日本兵又喊：统统地靠墙站着。

　　人们迟疑着，日本兵就挥枪打在人们的屁股上，腰上，肩上。

　　在日本兵的威逼下，人们靠墙站成了一排。

　　一个日本兵喊：一、二，刺!(用日语)

　　话音一落，刺刀就捅进了人们的胸膛。

　　(特写)鲜血喷吐了日本兵一脸。

　　被刺的人倒在了公厕墙边。日本兵把公厕墙推倒，把刺死的人压在下面。

　　镜头摇过公厕四周，出现了七仰八躺的尸体。

　　打出字幕：事后，在这里发现了100多俱尸体，又从公厕墙下搬出了18俱尸体。

　　21、阳高城南街一书铺　　日    外

　　一个日本下级军官带着二个持枪的日本兵叽哩咕噜地说着来到了一个挂着“南街书铺”牌子的铺子跟前。

　　铺门紧闭，前两个日本兵用枪托砸，边砸边喊：开门!开门!

　　后面的军官一脚把门踹开，日本兵挤着进了铺子。

　　22、书铺内　　　日     外

　　书铺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柜台和摆在货架上的书。破门而入的日本兵在铺子内乱翻一气，没翻出什么，又一脚踢开货架右面的一个通内屋的门，叫着进去。

　　23、书铺内屋　　日        外

　　光线较暗的书铺内屋，靠后墙盘了一条大炕，后墙上有一孔不大的后窗，窗子已经打开，一个青年正欲爬上窗户逃走，日本兵闯了进来。青年看着来不急逃出，靠着后墙害怕地抖作一团。日本军官用东洋刀尖顶着青年的胸口：你的，东亚病夫。

　　一个日本兵上前捅了那青年一刺刀，青年惨叫了一声，痛得在炕上滚来滚去。

　　日本军官挥刀把青年的头劈了下来。

　　另一个日本兵把青年的头拾起来，拉开炕边的锅盖，扔进还在滚烫的开水锅里。

　　日本兵望着开水锅里青年的脑袋，哈哈狂笑。

　　24、林彪、聂荣臻追赶部队的途中　　日　　雨

　　陕北洛川至西安某处大雨中的山地。从山口冒雨冲出两匹红色的战马，马背上骑着两位八路军将领，一位是115师师长林彪，一位是115师副师长聂荣臻。两位身上的衣服水淋淋地已经湿透，他们时而齐头并进，时而一前一后错开。

　　积满了雨水的泥泞的土路上，两骑火焰样飞奔的战马奋蹄溅起飞射的水花。显然，马背上的两位并没有把大雨放在心上，一边策马奔跑，一边谈兴致勃勃地大声谈着话。

　　聂荣臻：林师长，党在洛川会议上提出的八路军的抗日方针，基本的是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但不放松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我军这次北上山西，你有何打算?

　　林彪：现在晋绥军正在晋东北一带与日军作战，那里是太行山、五台山、恒山三大山脉的结合部，定是山峰林立，千沟万壑，可晋绥军那帮人，到现在还没有把胜利的消息传来。咱们这次上去，要利用那里有利的地形，打他一个大胜仗，给全国人民一个大振奋。

　　聂荣臻：好，这个想法不错。115师如能首战大捷，定会给全国人民一个振奋，有力影响抗日局。

　　林彪：快到西安了吧?

　　聂荣臻：大概快了。咱们快些赶路，到了西安，坐火车赶部队去。驾!

　　林彪：驾!

　　雨中，两人策马疾驰。

　　25、阳高城东街郝天福院内　　日    外

　　这是一个北方居民常见的院子，有正房、西房、东房。

　　激烈的砸门声响起。一个约六十来岁的老头从正房里出来。边走边说：来了，来了。

　　老头子拉开街门，一群日本兵黄狼似地冲了进来。

　　一个日本兵用刺刀逼住老头的胸口：你的什么名子?

　　老头陪着笑：我的叫郝来福。

　　那个日本兵：让你全家统统地出来。

　　老头子忙点着头：是，是，是。

　　老头子又对屋里的人喊：你们都出来吧。

　　家里的人一个一个胆战心惊地从各自居住的屋子出来，自动地排成一排。

　　老头子：这就是俺的一家子，一共十三口。这是俺的娘，今年八十三岁。这是俺的老婆。这是俺的三儿子和儿媳，这是俺的几个闺女……

　　一个日本兵：好的，好的，就让你家的女人慰安慰安皇军吧。

　　老头子：什么，什么叫慰安?

　　未等老头子说完，日本兵就一捅而上，把女人们往家里拽。这家男人们急了，想从日本兵手里夺回家里的女人。却被另一些日本兵用带着刺刀的枪逼到了墙角。几个日本兵从西房里拿出几条绳子，把这家男人们捆在一起。

　　从每一间房里传出女人们被蹂躏时的挣扎声和谩骂声。

　　被捆绑的男人愤恨地骂着。老头子悲痛欲绝地骂：畜牲!你们连俺老娘也不放过，俺老娘八十三岁了。你们……畜牲!丧天良啊!

　　从家里又出来几个日本兵，他们手里各拿着一大团棉花，把骂声不绝的男人们的嘴堵上。

　　26、郝天福院内　　　夜    外

　　一大团一大团黑色的云。微弱的月光从黑云缝里漏了些出来。从窗户上可以看见郝天福家每间房子都点着油灯，窗户上映着日本兵蹂躏女人的身影，传出日本兵蹂躏女人时发出的野兽般的叫声。

　　蹂躏女人的日本兵已经排起了长队，从院里一直排到院外。

　　墙角一堆被捆着堵上嘴的男人们以泪洗面。

　　27、郝天福院内　　　晨     外

　　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蹂躏女人的日本兵们从各个房间出来，急急忙忙地跑了。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被蹂躏的女人们一个个从屋里走出来，为被捆了一夜的男人们解绳。

　　男人女人哭作一团。

　　“这是什么世道?”

　　“没有咱们的活头了。”

　　“爹，咱们死了吧。”

　　“死了吧。”

　　“死了吧。”

　　……

　　28、关帝庙　　晨      外

　　晨曦中的关帝庙显得枯瘦凄凉。旁边是一口怪兽似张着大嘴的大口井。郝天福一家互相捆绑着，来到了大口井边。郝天福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惨然地：老天啊，收留我们吧，这世界实在没有我们的活路了。

　　郝天福然后回头对家里人说：咱们走吧，日本人来了，咱们活不好了。

　　郝天福最小的女儿：爹，你别说了，咱们走吧。

　　郝天福哽咽着：走，咱们走。

　　郝天福说着纵身一跃，其他人也随着一跃，一家人全跳进井里。

　　29、关帝庙   日     外

　　关帝庙前，怪兽似地大口井仍然张着大嘴。

　　一个老汉引着一对哭成了泪人儿的约三十来岁的年轻夫妇，来到了大口井边。

　　老汉：大女儿，你爹他们就死在这口井里。

　　大女儿惨叫一声：爹!

　　大女儿哭着扒在井口的边沿上往下看。

　　大口井里一家人的尸体浮在水面上。

　　大女儿又惨叫一声：爹，我跟你们去了。

　　悲痛欲绝的大女儿一头栽进了井里。

　　大女儿的丈夫见状，说：孩他娘，我也随你们去了。

　　大女儿的丈夫说完，也纵身一跃，跳进井里。

　　30、115师开赴抗日前线的途中   日    外

　　满载着115师抗日健儿的敞蓬列车行进在绿色的原野上。火车头上的烟囱，拖着一条长长的龙一样的灰烟。

　　从列车上飘来战士们的歌声：

　　工农兵学商，

　　一起来救亡，

　　拿起我们的铁锤刀枪，

　　走出工厂田庄课堂，

　　走向民族解放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