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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同尘:“接不上头”和“刻意”——评方方答中华读书报专访之二

2018-04-30 11:10:26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刘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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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不上头”和“刻意”

——评方方答中华读书报专访之二

  中华读书报:“小说中,您让所有知道往事的人和想知道往事的人,都接不上头。这样的叙述,会不会让读者感觉略显刻意?”

  方方:“我觉得谈不上刻意,因为生活中更多的人事,是一生一世也接不上头的。我们经常与很多秘密擦肩而过。倒是我们过去的小说更多地刻意让他们有一个大团圆的结局。读者或是你本人,都习惯于这样的结局,认为这是自然的。而实际却恰恰相反。在这本书中,我只是希望,与生活本身更接近一点,更原生态一点。”

  访问者眼力不错。第一,看出方方叙述的《软埋》“让所有知道往事的人和想知道往事的人,都接不上头”第二,方方写《软埋》“略显刻意”。

  方方认为“生活中更多的人事,是一生一世也接不上头的”,否认刻意。说她“在这本书中,我只是希望,与生活本身更接近一点,更原生态一点。”

  方方的回答是两个问题:一,“接不上头”和“刻意”;二,《软埋》是不是与土地改革的生活本身更接近一点,更原生态一点。

  我们先评论第一问题。

  天下没有“接不上头”的人和事。人,有生有死,从生到死就是接头。方方写的是土地改革,土地改革是有始有终的。这,知道往事的人记忆犹新。

  分得土地的农民杨贵安的记忆,土改第一阶段的基本过程:“工作队进村、扎根串连、访贫问苦、排查有劣迹的人、减租减息、成立农会、清匪反霸、镇压反革命”;,第二阶段的基本程序:“进行丈量土地、统计五大财产、计算平均土地占有量、调查超平均数农户劳动状况、算剥削帐、公布资料、划定成分、土改复查、发土地房屋所有证”

  (见武汉工农兵读者举行批判方方《软埋》座谈会,武汉铁路局退休军转干部杨贵安发言)

  方方写的是假“土地改革”。她写的“土地改革”编造一个丁子桃,用倒叙的手法,叙述她在土地改革中经历的十八地狱,没头没尾,目的不在“大团圆的结局”。这种小说,在今天绝对写不出“大团圆的结局”。

  方方写《软埋》,不是“略显刻意”,而是十分刻意。访问者说她略显刻意,是客气话。但是,方方不承认,说“觉得谈不上刻意”。方方在《软埋·后记》中交待的非常清楚:

  “我要怎样去处理这样一个题材。我要以一种什么样的结构方式来完成我的表达。我要寻找什么样的角度。我的人物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出场。我要选择什么样的语调来营造氛围。如此等等。我一节一节地开头,否定否定再否定,好像是不停地在推门进门,推过很多扇,走了好多死胡同,然后终于找到我要进去的那个入口。”

  “一节一节地开头,否定否定再否定”、“ 不停地在推门进门”这不是刻意,又是什么?白纸黑字,何等清楚!

  这是方方在构思、设计《软埋》时的刻意。

  在《软埋·后记》中,方方还交待:

  “我在自己的回忆中写作。丁子桃的面孔和朋友母亲的面孔,还有我的大姨,她们交替地来到我眼前。这些女人,寂然地走过自己的一生,她们背负过人世间最沉重的苦难,却又轻微渺小得仿佛从来没有到这世上来过。

  “唉,人死之后没有棺材护身,肉体直接葬于泥土,这是一种软埋;而一个活着的人,以决绝的心态屏蔽过去,封存来处,放弃往事,拒绝记忆,无论是下意识,还是有意识,都是被时间在软埋。一旦软埋,或许就是生生世世,永无人知。

  “对于这一切,我这样的一个写作者,又能做些什么呢?因为,是否被软埋,更多的时候,根本就由不得自己。

  “如此,我所能做的,就很简单了。我老老实实把我所知我所感我所惑我所痛写出来。我让我的写作成为一种记录,表达出我曲折和复杂的心情,就够了。”

  看到了吧?这是方方在写作《软埋》中的刻意。

  在《软埋》的封面上,方方用红字写道:

  “你还好吗?我知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你。如果与你家有关,或是涉及你家的隐私,我一定会用隐笔。你不要担心。只是这本书,我一定会认真地写出来。因为,你不需要真相,但历史却需要真相。”

  “我一定会认真地写出来”,这不是刻意吗?这是方方在大功告成时的刻意。

  什么叫“刻意”?就是用尽心思。

  方方写《软埋》可谓用尽心思。她为什么如此用尽心思?在《软埋·后记》中,她明确地交待:

  “我小说里写到的土改部分,正是她母亲经历过的一段历史。非但她家,我自己的父母家、我诸多的朋友家,以及我四周很多邻居的家人,无数无数,也都共同经历过。他们的人生各不相同,但他们背后家人的不幸却几近雷同。而株连到的子女们,亦都如前生打着烙印一般,活在卑贱的深渊之中。这些人数,延展放大开来,难以计算。当一个人成为“地富反坏右”分子,或成为“地富反坏右”的子女,那就意味着你的人生充满屈辱。这种屈辱,从肉身到心灵,全部浸透,一直深刻至骨。盖因为此,当一切平复之后,当“成分”(年轻人可能都没听说过这两个字,但它曾经是我们成长中最重要的参数)不再成为区分好人和坏人的标识之后,当他们从幽暗的深渊走出来之后,他们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更愿意选择把那些没有尊严的日子,把那些伤痕累累的私人经历深藏于心。不再提及,不再回想,也无意让后代知道。仿佛说出这些,便是把自己已经结痂的创伤撕开来让自己重新痛。而这痛,就是那种痛不欲生的痛。”

  她为什么如此用尽心思写《软埋》?就是要把她“我所知我所感我所惑我所痛写出来”。煽动地富反坏右的后代,不要把“伤痛”埋在心里,其目的是为被打倒的地主阶级喊冤叫屈,反攻倒算!

  方方在《软埋·后记》中大叫:“我们不要软埋”!

  写到此,想起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先生呼唤:“救救孩子”,震动一个时代,召唤人们为推翻旧社会而斗争,《狂人日记》被称为反对封建礼教的战斗檄文。

  方方的《软埋》,出笼受捧、得奖,鼓噪一时,可以说这本小说,是为被打倒的封建地主阶级喊冤叫屈,反攻倒算的檄文!

  2018年4月25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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