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石：《大秧歌》人物形象探析——海猫精神不死

　　长篇电视连续剧《大秧歌》播出完毕，虽未卒看全局，但剧中人物已经给观众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其中最令人难以忘怀的应当首推男主人公海猫。

　　剧中的海猫是一个极富中国性质的传奇性人物，他顽皮可爱，聪敏机智，敢作敢为，无险可挡，身临危境而不惧，化险为夷如家常。他的艺术形象以及传奇经历很契合中国传统故事所具有的一折三叠，屈曲回环，引人入胜等特点。该剧的叙事方式和表现手法很吻合中国大多数人的阅读习惯与欣赏口味。因此，它的热播和由其激起的巨大冲击波一点也不值得惊奇。

　　海猫自小被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婆婆抚养长大，他吃尽人间苦头，饱尝人世辛酸，苦难的生活自他懂事起就如同太阳朝升暮落一般自然。二十岁之前以流浪乞讨为主调的生活阅历，使得他淬炼出面对任何困难艰险都无所畏惧坦然面对机敏处置又常常能恰到好处的独特能力，还为他砥砺出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几乎能打动所有闻听之人心魄的一流口才。

　　海猫这个艺术形象的诞生，从某种意义上说复苏了中国传统故事隐没已久的生生活力。他跌宕起伏充满惊险的人生经历，几乎成了一大类普通人生活奋斗经历的集中融合，涵盖了广大底层人群由苦难渐至辉煌的人生历程。中国传统故事欣赏的就是主人公先苦后甜最终皆大欢喜的结局。海猫在瞎婆婆死后，为救蒙难的虎头湾吴姓组长吴乾坤女儿吴若云而落入海盗巢穴，好不容易脱难后又陷落大海之中。幸亏遇到共产党人王天凯搭救，才得以生还。与王天凯的相识，是海猫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从此，他的流浪生活不再随意散漫盲目无序，而是慢慢变得有方向有目的。虽然开始阶段，他依然摆脱不掉业已形成的惯性生活习性，可他在王天凯身上潜移默化到的积极健康基因已经在不断发酵，聪明绝顶悟性极高的海猫懵懂之中已经领悟到了人生的一些什么，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的行为习惯向着一个光明正义的方向渐次迈进。很长一个阶段里，甚至在他加入红军队伍之后，尽管海猫依然改不了自己诚实善良嫉恶如仇心底表面附着的那层油滑不及玩世不恭调子，但红军必定是一个有着明确政治任务的革命武装团体，这个武装团体所执行的政治任务不是为某一个政客或者军阀服务，它的奋斗指向完全是为了救民于水火，解国家民族危难于倒悬。在这样一个充满着平等友爱团结向上的革命大家庭里，海猫的做人行为渐渐地已由原来的随意而然变得刻意而然了。

　　海猫原本就是封建制度下一对敢于反抗封建陋习禁锢的男女爱情的结晶，这也意味着他身上先天就带有极强的叛逆色彩。在虎头湾几百年间延续下来的吴赵两家恩怨纠葛中，惯行着一个被视为禁区的残忍陋习，吴赵两族的男女互不能结婚。一旦有人逾越这道鸿沟，那就只有一个结局——被沉海处死。海猫的父亲吴明义和母亲赵玉梅就是逾越这道鸿沟的叛逆者。他们虽然彼此暗地里相互爱恋，却终难真正走到一起过自己夫妻恩爱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他们只是在爱到极致后难以自持而偷尝了禁果，如此欢愉之下便有了以后生下来就浑似没有爹娘而像是从海水里冒出来的儿子海猫。

　　海猫自小就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更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谁。海猫是一个很有文化意象与民俗内涵的名字，这不仅意味着他生活在胶东海边，更意味着他具有玩强坚韧的生命力量。在中国传统文化里，猫是一个别具特色的生命体征。它既善于捕捉危害人们生活的老鼠，又具有其它动物难以企及的顽强生命活力与耐力。在民间传说中，猫有九命，具有它物望尘莫及的遇难呈祥机遇与生命耐力。而剧中的海猫正是人如其名，每每在鬼门关前全身而退，出人意料地返回人间。而剧情又演绎的基本合乎生活逻辑，令人在无数惊喜之中又不心存疑忌。海猫临死而逃的故事在剧中比比皆是，每每都是靠他的机智灵活与超人智慧为自己赢得了生命的延续。虽然他的死难经历中不乏他人搭救，但更多的是靠着他的临危不惧从容镇定和灵活机制换来的。他每次登上海盗盘踞的两个岛屿，从没有外援到稍有外援，他都能审时度势，以最快的速度窥破所面对的对手们的所思所想和性格特点，然后循序渐进登堂入室，最终说服对方答应自己请求，圆满完成自救或组织上交给的光荣而艰巨任务。黑鲨能和他成为生死相依的兄弟，竹叶青能有决心杀他到倾心爱他，绝不是海猫耍卑鄙手段骗来的，全是靠海猫自身的超人魅力和出众本领赢得的。他处处身临危境而轻松化险为夷的经历，无不彰显出海猫取之不竭的人生智慧。被民团抓住后他利用民团团长一心攀龙附凤的心理，以和那个所谓的林参谋长是亲戚为由在奔省城途中不仅巧妙脱身，还得到了一直自己心仪已久的手枪;在黑鲨盘踞的海岛上，为了脱身，他谎称自己能治好黑鲨患病弟兄们的病而离岛抓药，最终既帮了黑鲨的大忙治好了他弟兄们的病，海猫自己也趁机逃了出来。海猫的临危脱逃当然也有他帮人得报的因素在内。蛇岛上面对竹叶青一定要处死他的危情，黑鲨虽然也是落荒蛇岛，但还是念了海猫的旧情而帮他说情，使他不仅没有被杀掉，反而慢慢赢得了竹叶青的青睐。海猫在对敌战场上，被炮弹炸倒在地，许多人都以为他已经牺牲了，可那个被人视为疯子却被海猫结为弟兄的秧歌疯子却坚信他没有死，硬是和赵老气一起把海猫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海猫第一次在虎头湾被处死是因为传统的族规，吴赵两姓族长以破坏族规之名逼死了海猫的生父生母，又将海猫沉海。是其母亲赵玉梅的丫鬟赵香月潜入海水中偷偷搭救了他;海猫第二次在虎头湾被处死，是吴江海伙同县长一起把海猫充做共产党员王天凯执行枪决的。而王天凯得知此海猫即将要因为自己而被处死的消息后，以一个共产党人对人民群众高度负责的态度，果断决定营救海猫，使海猫再次死里逃生;海猫在虎头湾第三次遇险是遭到奸细吴天旺的暗算，本来这次海猫是必死无疑，就连凶手吴天旺和日本间谍三浦也对此坚信不疑，可海猫最终还是幸运地活了下来。这次救他的不是别人，依然是自己的母亲吴玉梅。是母亲临死前送给他的那块玉佩救了他，吴天旺那一枪正好好打在玉佩上。

　　总之，在整个剧中死神时刻不离海猫左右，而海猫总是吉人天相，每次都能出人意料的脱身而出，并一直秉持着自己参加革命队伍后笃信的革命目标坚定不移地走到新中国的建立。海猫九死一生的不凡经历，看起来处处都充满满传统的故事手法，某些地方甚至有点让人觉得过于巧合附会，但细细品味却意味深长。生活里就是有这样充满传奇的人和事，有的人面对一次死亡威胁顷刻间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有的人虽然度过了无数险情却终有一次难以摆脱而殒身丧命，而有的人如海猫一样却每每大难不死化险为夷。现实生活里，这样的人实在不乏其列。中东地区巴勒斯坦的阿拉法特一生就有无数次临难而脱的经历，约旦国王侯赛因惊险传奇一生中不知多少次躲过了敌手的暗杀，古巴的卡斯特罗谁又知道他一生多少次从美国中情局布置的罗网中坦然走出?海猫这样的人不要说在戏剧故事中完全应该有其冒险传奇的人生经历组合，即便现实生活里这样的人不也如上面所说的大有人在吗?如果说海猫从参加红军后经历的生死考验有案可稽的话，几乎每一个从红军时期走过来的革命者都会有着与海猫同样极富传奇色彩的危险人生经历。因此海猫的故事既属于电视剧创作本身固有的特性，更来自于生活里许许多多未被艺术叠加的实际人物们的真实人生阅历。从这一点来讲，海猫这个艺术形象就赋予了太多的象征意义，很值得我们去品位去探析。

　　首先，海猫的经历就是我们民族在共产党领导下由苦难而至辉煌历史的缩影。我们这个民族历史上曾经有过自己的辉煌，但也有过锥心刺骨一般的屈辱，尤其是自鸦片战争之后海外资本主义的魔爪伸进来以后，我们的苦难就如一场噩梦，着实惊扰焦灼了几代国人的心灵。严格说一个艺术形象不能就大而广之为民族的化身，可剧中海猫的形象是足可以为此说的。海猫生来就处在一个被虚伪封建伦理禁锢数百年而今已经沦落为残暴血腥从根本上已经完全丧失了健康伦理纲常的社会环境中。虎头湾就是半殖民地半封建中国社会的缩影，吴赵两家的祖上原本是明朝时期一同抗倭保家卫国的国之栋梁。可随着时序演变，吴赵两家的生死大权却被把持在只为极少数人或者说只为自己谋利益的族长大老爷手里。他们乾纲独断，翻云覆雨，一切所谓的族规祖训到了他们手里都成了利己的工具。家族对垒，阶级分野，看似两股势力两个家族之间的恩怨，归根到底摆不脱阶级的差别。张嘴合嘴穷人穷骨头叫声不断的不仅是两个家族的族长，更是这两个家族里少数富人们对吴赵两姓穷人的惯常蔑视与称谓。就连那个极具叛逆行为的吴姓族长女儿吴若云，虽然对自己家庭里失去人性的家族家规恨之入骨不断反抗，可在和她的情敌赵香月见面时，无时不在心底里口头上充满对这个穷人家女孩的轻蔑与恶语相加。吴若云所具有的爱情观人生观是极端自私的，许多时候也是缺少人情味的，尽管他在自己的家族里还算是一个残留着一定人性光芒的人，也照样摆脱不了她作为富人阶层那种无比的优越感和对穷苦人的鄙视心理。海猫就是两个势不两立家族的融合品，而这个融合品又恰恰为封建的家族规矩所不容，这就使得海猫一走进虎头湾见到生身父母，他人生的悲剧也在瞬间由此达到了高潮。父母因触犯族规被卫道士们逼死，自己因是孽障而被沉海。小小虎头湾，大大人世间。海猫宏阔人生的大幕也由此拉开，他传奇的故事也由此铺垫开去。参加了革命队伍的海猫，犹如进了太上老君八卦炉的孙悟空，一番脱胎换骨般的烈焰熔炼，他从一个人人恨不得得而食之的孽障，一步步在革命信仰的指引下，把虎头湾打造成一个消除了封建意识禁锢，两家逐步走向融合，人人积极起来抗击日本侵略，个个争先为革命事业做出贡献的胶东先进村落。海猫的觉醒和奋斗经历，浓缩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浴血奋战最终推翻帝官封三座大山的奋斗历程。这个历程中，就是因为有了海猫这样在共产党培养教育之下一个个成熟起来的真正革命者们的前赴后继，不怕牺牲，忘我奋斗，才有了新中国的建立，才有了人民当家做主的社会主义制度。海猫的革命历程，就是共产党人的奋斗历程;海猫的经历，就是无数信仰共产主义的革命者的经历。只要回到现实生活里，只要注目新中国的将帅队伍中，你就没有看到有海猫的影子存在吗?其实，身为共和国元帅的朱德、彭德怀、贺龙，身为开国大将的徐海东以及身为开国上将的杨得志、许世友等人的传奇革命经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都是剧中艺术形象海猫的生活原型。

　　其次，海猫的革命经历就是共产党领导之下的中国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艰难而曲折历程的真实写照。自中国共产党诞生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是一个漫长的革命过程，革命的队伍由小到大，革命的力量由弱到强，革命的信念由模糊到清晰，革命的经验由幼稚到成熟，都是经历一个艰难曲折过程的。海猫从一个无人认可的流浪儿成长为一个具有广泛影响的成熟革命者，在某种程度上就暗合了共产党的整个革命历程。党开始时候一味听从共产国际的命令，一味相信国共合作，最终在完全没有自己武装力量存在的情况下一夜之间就惨败在蒋介石汪精卫的残酷血腥杀戮之下。即使在革命有了自己的武装之后，路线斗争，革命策略之争始终都没有停止过。然而，革命就是在这样的内部小斗外部大斗中逐步成熟壮大起来。虎头湾是海猫从事革命斗争的根据地，他的满腔热血，他的革命意志，他的坚定信念，他的聪明才智，就是在这一片天地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他本是虎头湾吴赵两姓唯一联合要惩处的孽障，却最终成了两姓走向融合的促成者和深孚众望的领路人。海猫之所以能够从人人诅咒的所谓人渣演变成光彩四射的革命偶像，那就是因为他信仰了共产主义，他在明确革命理想的感召引领下成了一个坚定不移的理想奋斗者与忠实实践者。为了虎头湾人的利益，为了革命工作的需要，海猫任何时候都可以置生死于度外，都可以放弃任何利益的诱惑甚至强逼，始终都义无反顾地践行自己的信仰，并随时做好为之献身的准备。海猫历尽艰险，遍尝人生苦难的人生阅历，无所畏惧笑迎一切困难的胸怀意志，正是共产党人革命品格的生动真实写照。海走向成功之路不是一份风顺的，共产党取得革命胜利之路一如海猫一样，更是处处充满艰难险阻的。即小见大，海猫的奋斗历程无异就是共产党人奋斗历程的写照。

　　其三，海猫顽强旺盛的生命力充分彰显了共产党人革命精神的坚强与不朽，表明共产党人为穷苦人打天下守天下的行为是人间最为至尊的道义。水滴只有汇入大海才能迸射出美丽的浪花，个人与党派奋斗的目标只有锁定广大人民才能最终赢得人民的支持爱戴。无数共产党人在革命斗争历程中英勇献身了，可无数共产党人却在人民的支持帮助下得以九死一生。没有人民的支持就没有革命事业的兴旺发达与最终成功。海猫是聪慧的，海猫的革命意志是无比坚定的，但如果没有了他处身其中的革命队伍，没有了他身后广大人民的全力支持，海猫和他的革命队伍终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走向失败就是他和他的战友们的不二归宿。然而，共产党人一旦竖起革命的旗帜，人民就是他们的精魂所系，为人民谋最大利益就是他们不可动摇须臾的坚定目标。唯其如此，共产党才能逐步发展壮大，最终夺取政权，海猫及其战友们正是依托了人民群众这个最广大深厚的力量源泉，他们的革命航船才能闯险度难，所向披靡，取得最后成功。海猫的每一个成功都无可置疑地是共产党人革命信念在实践中的成功，海猫每赢得的每一项荣誉花环都是广大人民用真情垒砌起来的伟岸城堡。正因为海猫时刻不离人民，依靠人民，相信人民，为了人民，才使海猫们为之奋斗的事业由羸弱而至康健，由弱小而至强大，由颓势而至优势，由被动而至主动。正是所有共产党人始终秉持了这一点，才能使这个建党时仅有五十几名成员的新型政党，仅仅用了二十八年时间就成功闯关，建立起任何力量无可撼动的强大人民政权。为人民服务，成就了共产党人的盖世伟业;为人民服务，赢得了人民群众衷心的拥护与爱戴;为人民服务，是共产党人永远恪守的立身之道;为人民服务，是共产党人立于不败之地的不二法宝。海猫和他的众多战友正是坚守并践行了这一点，才使他们如鱼得水，如虎啸山，如龙驾云，如鹰翔空，不断战胜迎面而来的一切苦难，不断战胜次第对垒的一个个强敌，最终取得中国革命伟大而彻底的胜利。

　　其四，海猫九死一生终至辉煌的革命历程充分体现了革命者不死、革命精神不死、共产党人不死、为人民谋利益的奋斗目标不死的规则。任何时代都需要革命，没有革命就没有人类的进步与发展。革命的意义十分丰富，不要一提革命就首先和流血牺牲连在一起。固然，夺取政权的革命，或者说阶级之间的革命，是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的，没有流血的武装斗争，任何掌权阶级都不会自动交出手中权力的。但革命也可能是和风细雨式的，政党内部不断革新过程中也可以自我革命。毛泽东生前在党内所进行的一系列整顿党风政风的行为就是共产党自我革命自我完善的革命行为。虽然这些行为在他死后遭受到了别有用心之人和思想混沌之人空前的污蔑与谩骂，可实际上污蔑谩骂他的这些人无一不是那些根本就不准备革命的人、假革命或革命不彻底的人。真正的革命者，就应该像朱德那样，垂暮之年依然意志坚定，亲书“革命到底”以自勉;真正的革命者就应该像毛泽东那样，居功盖世依然不计荣辱奋斗探索不息。只有这样始终保持旺盛不竭的革命精神，革命的最终目标才能如期实现。否则，一切努力与奋斗都会半途而废甚至一事无成。剧中的海猫在革命大熔炉里百炼成钢，他从一个满身充满江湖味道的流浪者逐步成为一个成熟而坚定的革命者，既有革命队伍里的熏陶和党组织的刻意培养，也有他为之奋斗的老百姓们悉心的爱护与无私帮助。历史上任何翻天覆地的革命斗争都不是靠三寸不烂之舌摇滚出来的，也不是靠个人偶然的侥幸机遇碰撞出来的。它是要在付出巨大的血的代价后，用献出生命一般的壮烈奋斗来的。在共产党人的革命历程中，先后就有数千万人为之献出了宝贵生命。在这个过程中，无数个原本幸福圆满的家庭为了他人的圆满幸福而变得残破不堪，无数个个人为了他人的幸福美满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美满甚至无所畏惧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正是有无数勇于牺牲自己一切的真正革命者的努力奋斗，旧中国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才最终被搬掉，羸弱不堪的中华民族才最终得以摆脱危境浴火重生，昂然屹立于世界民之林。中国共产党人之所以有如此坚韧顽强的生命力，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它的奋斗目标始终不变，它的奋斗意志始终不衰。反过来说，如果有一天共产党人丢弃了它曾经为之奋斗并且也赢得了最大限度支持的人民，而成了只为赵宏胜、吴乾坤等少数旧式族长们服务的代理人的话，那它就等于背叛了革命，他就会因为自己的背叛像蒋介石一样被人民打到。海猫在虎头湾的革命历程中，正是始终如一地相信人民依靠人民为了人民，他才能够成就自己的事业，他才能取得自己革命斗争的每一个胜利，他的成功是共产党人革命信仰的成功，也是一切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者革命事业的必然归宿。

　　其五，海猫无异是共产党人优秀品质和革命智慧的集大成者。剧中的海猫不仅是优秀的军事指挥员，还是一位难得的政治工作领导者。他联合各方抗日力量，巧妙地运筹战局，排兵布阵，一次次把入侵虎头湾的鬼子人马打得片甲不留。他身上蕴藏的无穷智慧完全是地道的中华智慧。三十六计中的每一道兵法，几乎都能在海猫娴熟的军事指挥中得以完美体现。看完全局会有这样一个感觉，剧中的日本人完全是败在了中华文化深厚博大的历史底蕴中，败在民族内部各派原本势不两立的各派势力面对待异族入侵之时的同仇敌忾中。海猫作为一个穷人家的野孩子，一个被吴赵两家族长戮力剿灭的人，一个连和自己同属穷人阶级的村人都恨不得其速死的人，一个长至二十岁连自己生身父母都不知是谁的人人诅咒的孽障，最终成为虎头湾人心向往之的英雄，一面猎猎飘扬的战旗，一颗人人仰慕的明星，一个类似于海神娘娘般神秘伟大的精神图腾，全是革命队伍熏陶教育的结果，全是共产党人宽广伟岸气度感召烘托的结果，全是共产党人爱国爱民情怀砥砺的结果，全是革命者无私无畏精神濡染的结果。海猫的政治工作经验与智慧，即使放在共产党革命队伍里一流政工干部的行列里也毫不逊色。抗战时期，党中央号召全党同志要尽最大努力建立并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只有这样，才能集中全国最大的抗日力量最终战胜日本帝国主义。而海猫就是其中最成功的贯彻者与实践者。虎头湾有三股可以联合却又势不两立的武装力量，吴赵两家时代为敌，海盗黑煞与吴赵两家也势不两立，这三家都对共产党心存疑虑甚至蔑视。黑鲨一心要报的是家仇，吴赵两家闹的是世仇。黑鲨一心要诛戮吴赵两家族长所报的仇恨和海猫如出一撤。他们都是吴赵两家的异姓男女因爱恋不成偷尝禁果后留下的私生子，他们的父母都是以违反族规而处死或逼死。黑鲨虽然在爱国抗日这一点上意志坚定，但他把家仇与国仇看得同样重要。他既竭尽全力要杀日本人，也时刻不忘曾经杀害自己父母的吴赵两姓族长。海猫就不是这样，一旦他成为真正的革命者之后，私家恩怨就全部抛弃，心存的全是国家民族的恩怨。他对吴乾坤和赵洪胜均不计前嫌，竭尽全力团结他们，希望他们能摒弃个人恩怨共同抗日。吴乾坤是一个霸道凶狠的封建族长，对待维护封建族规他雷打难动，可在民族危机迫近眼前时，他却义无反顾地投身到抗日斗争中去。许多历史人物有时候因为某个特殊的历史机遇，原本反派的角色一刹那间会一下子转换自己的角色，匡正自己的形象。吴乾坤誓死抗日的精神与行为，使他的形象在剧情发展过程中逐步走向正义与高大。他虽然不能和海猫那样胸怀天下的革命者相提并论，但他自身爆发出的爱国精神就已经使他的形象大放光彩。与之相反，同为族长的赵洪胜就不尽然了。他知书达理，面相斯文，以伪善面孔启蒙世人。他一边残忍惩处自己违反族规的亲妹妹，逼其自杀，一边残酷无情地将自己的亲外甥海猫沉海处死，一边又试图霸占自己妹妹的贴身丫鬟赵香月。最可恨的是，这个表面上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在民族大义面前利欲熏心，竟至于跟着自己做了汉奸的儿子一起也做起了汉奸。中国某些知识分子卑微虚伪自私狭隘丑恶的灵魂在他身上暴露无遗。他做了汉奸县长后，虽然在海猫的再三威逼下不得已做了某些有利于抗战的所谓好事，但一点也抹不去他卑鄙丑恶的嘴脸。赵洪胜这个知识分子形象的刻画，在一定意义上不正好讽喻了当今中国许多卖身投靠西方国家危害国家民族利益的所谓公知精英们?出身卑微地海猫，原本大字不识的海猫，其人格魅力与思想境界同其看似尊贵儒雅的舅舅赵洪胜相比，立马高下可分，判若云泥。海猫极善于审时度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最终把虎头湾几股原本极难扭结在一起的武装力量包括吴赵两个家族的百姓，很好地团结在了一起，成为战胜日本人的重要力量。由此可见海猫成熟的政治动员能力和善做群众思想工作的高超领导艺术。剧情若继续往下推进的话，海猫以后走进人民军队或者政府机构高层的指向已经明朗，它所具有的才华绝非虎头湾这片小天地所能容纳得了的。革命时刻进行时的许多更大更重要的工作等待着他去继续大显身手。

　　总之，海猫的艺术形象是独特而近乎完美的。他身上虽也存在某些难以避免的个性小瑕疵，但终究瑕不掩瑜。这是一个全新放光的人民英雄形象，这是一个朴实中孕育着高超智慧，机敏中恪守着诚实底线，爱恨分明中有着明晰原则，局势纷乱中仍能保持清醒头脑，艰苦危难中始终坚韧不拔的革命者的真实形象。海猫是属于共产党人无尽革命事业的，海猫更是属于全体人民的。

　　海猫精神不死，民族才有希望!

　　海猫永生!

　　2015.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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