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是中国人的好老师

　　最近有部叫《狼图腾》的电影，十分火爆，广受好评。该电影是根据同名小说拍摄的，这部小说当年十分畅销。由于电影内容与原著，大致保持一致，这里所作评论，主要针对原著。

　　原著作者笔名是位叫姜戎的先生。看来是专为写狼图腾专取的笔名，或是狼早已成了他心中的图腾，铁了心以做汉人为耻，而要做披发左衽的戎狄了。

　　这篇小说写的是一个叫陈阵的知青，插队到腾格里草原牧民家中，接触、融入到草原人民的生活生产中去，特别是对狼的兴趣、观察、了解，思考，占据了小说的很大篇幅。对现代都市人来说，该小说由于描绘的是一个异域的、神秘的、逝去的故事，很能抓人眼球，有一定的新颖性。这是其当年能畅销的一个原因吧!

　　和电视剧《亮剑》一样，该小说对于当时中国国威不振、韬光养晦，社会风气雌化严重，伪娘遍地的现实，有一定的针砭作用。或许这也就是姜戎先生写作此书的原因吧。算是一部应景之作。

　　但该小说的思想独立性不强，基本没有跳出旧的思想的窠臼。姜先生估计对自己的大作颇为自诩，不会认同此话，请听我细细道来。如，作者对于新自由主义泛滥、西方文化主导的自由竞争、弱肉强食逻辑，作者不仅没有加以反思，反而要拜狼为师，以狼作为图腾。再如近代中国人形成的崇洋媚外、自我矮化的逆向种族主义，作者不仅没有质疑，反而推波助澜，从“五四”以来批判中国人所谓的国民劣根性，发展到认为汉人是怯懦的阳性的劣等民族，这个唯我独劣的中华民族怎么就绵延至今越发壮大，而其它五大古文明却中断消失了呢?

　　《狼图腾》不仅在思想上没有独立性，而且在其逻辑上也有许多难以自圆其说之处。

　　如，作者把历史上西北游牧民族对中原的入侵，说成是“大哥”对“弟弟”的“输血”，使处于中原的“弟弟”汉民族没有失去血性。照此逻辑，近代以来的英法俄日等列强对中国的侵略，是否也属于“输血”呢?中华民族是否也要感谢英法俄日等“大哥”呢?感谢这些“大哥”不远万里前来给“弟弟”“输血”?显然这很荒谬，无论是历史上入侵中原的西北游牧民族，还是近代以来的西方列强，他们的目的肯定不是来“输血”的，而是来“吸血：的，垂涎的是这片土地上的财富、资源、人口。如果有可能，他们是不介意像白人对待印第安人那样，对待中国人的。应该感谢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自己的顽强不屈的祖先，和强大包容的文化。

　　再如。作者大力鼓吹中国人要以狼为图腾，像狼一样做个强者，摒弃中国人身上羊的怯懦习性，中国才能强大。作者为了说明狼图腾有历史渊源，千方百计论证中华民族的龙崇拜是由狼崇拜讹变来的。这其中的荒谬、勉强，显然不值一提。作者大费笔墨描写狼的高贵、强悍、机智，完全置古今中外所有文学作品和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中凶残、狡猾的狼形象而不顾，狼的这种形象难道是空穴来风?这种阴鸷、狠戾的狼形象，能作为中国人的图腾?能比得了自强不息、刚健有力、千变万化、正大光明、雍容高贵的龙形象?这简直是在拉低中华文明的水准。

　　如果作者的用心真的是要医治国人的怯懦羊性，唤起中国人的血性，难道就只能从狼那里发掘“血性”吗?从国破投江的屈原，到清亡投湖的王国维，中国岂乏玉碎不屈的国士?从北击匈奴的卫青霍去病，到大破金兵的岳飞，中国从来不缺抗侮御敌的将军。从五胡乱华时颁布“杀胡令”的冉闵，到中流击水的祖逖，中华民族历来不乏与其他民族真的生存发展空间的决心。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绵延至今，发展壮大，五大古文明硕果仅存，中华文明本身怎么可能没有血性?更有毛泽东领导的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华民族走出了近代历史的低谷，摆脱了列强的奴役。与以美国为首的十六个西方国家组成的精锐“联合国军”，决战朝鲜半岛，并战而胜之。以二战后新独立的发展中国家之国力，与美苏两霸平起平坐。挫败苏联武力威慑与入侵。教训印度阿三，兵锋直指新德里。迫使美国总统主动来朝。一针见血戳穿“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义正词严声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人”。豪气冲天宣布“我们要压倒一切，而绝不被敌人所压倒”。古今中外，有谁自信、强盛、豪迈、血性超过毛主席与毛主席时代?毛泽东三个字不就是中国血性最好的代表?毛泽东不就是中国的图腾?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舍人取物，舍理直气壮而取穿凿附会呢?

　　作者能写出狼一书，得益于毛泽东时代的知识青年下乡运动。如果没有这次运动，像现在的许多作家一样处在灯红酒绿香风暖雨中，没有这样的生活体验，也就没有《狼》这个故事。可是作者不仅不感激，反而对毛主席及那个时代颇有微词。这让那些题山书海、闭门造车的莘莘学子情何以堪?作者鼓吹狼图腾的强者精神，为什么又对艰苦、充满砺炼的“上山下乡”大加贬斥呢?作者推出狼作为强者的形象，却又呼吁人们保护狼，岂不是说明狼先生是个弱者?作者以狼作为强者的化身来教育我等羊性的汉人，却又在文中对汉人民工的强大环境适应能力大为不满。作者想为狼翻案，打破狼在古今中外人们观念中凶残，狡猾的固化形象，却又固执地认为天鹅必是美丽优雅高贵的化身，其肉吃不得，亵渎不得。环境破坏污染严重明显是近三十几年的事，作者却一耙打在前三十年上。像这类逻辑混乱，自相矛盾之处，书中比比皆是，俯拾可得。

　　可以说，《狼图腾》一书，故事很精彩，这也是其成功的地方。但其思想性，逻辑性，实在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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