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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南:写毛主席词《沁园春·长沙》的回忆

2014-11-21 11:25:33  来源: 作者博客   作者:司马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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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幅字很拙,显得更加幼稚,与以往的字明显有别,原因之一是我刻意地想改变自己的某些书写习惯。

  习惯只要形成就很难改变,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几乎生活在自己的习惯中。改变习惯意味着和自己过不去。

  今天是2014年的11月20日,早课的时候突然生出了临写毛主席词沁园春长沙的念头。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毛主席的这首词写于1925年, 我第一次读到它的时间大约是1971年。

  40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在中国东北黑龙江的一个乡下的学校里,畜牧场中心校王永成老师,不苟言笑地在咯吱咯吱响的木质黑板上,写下了这首词。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诗词的意境与漂亮的板书带给人的享受。

  王永成老师个子不高,罩着蓝色的中式服装,里面是黑色的露着边儿的棉袄。他带着当时时髦的羊剪绒的黑皮的棉帽子,棉帽子耳朵向上卷了起来,像大狗的两只耳朵竖立着,可惜两边并不对称。说话的时候大大的帽耳朵有微微有些晃动。

  他的表情严峻,但目光并不锐利,不像别的老师来了以后先介绍自己,然后点名,显现老师的威严,他的第一课就把我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沁园春长沙这首词上边去了。他的眼睛不算大,似乎并不看学生,至少是没有盯着我们的眼睛看,他瞩目远方,像是不停地陷入遐想。连班里连最淘气的学生在内,都被他的神情给镇住了,那是我们上的最好的一堂语文课。

  他不紧不慢地在黑板上写着这首词,那板书漂亮死了,从来没见过老师在黑板上写这么漂亮的字。他要我们在底下也跟着写,课堂上异常安静。写完这首词之后,他酝酿情绪抑扬顿挫地朗诵,然后是充满魅力的领诵,他念一句,我们大家跟着念一句。那速度很慢很慢,四十多年前的时代语态,上年纪的人都还有记忆,速度很快,调子很高,情绪极为激昂,王永成老师的朗诵却是慢悠悠地,调子一点儿也不高亢,似乎真的是像诗人一样站在湘江边上评论今抒发个人的感受,不是给别人听的只是读给自己听的,心灵的独白而已。

  最后,他选了几个同学站起来朗诵,我有幸被选中……

  事后才知道,王永成老师是从师范学校毕业到我们这里来教书的,人家是中专生呢!而且他学的就是"中文专业"。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中文专业,原来中文专业就是字写得好,朗诵得也好。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我喜欢上诗歌朗诵,喜欢上了写字。

  我喜欢写字的历史可能要更早一点,当时我们乡下有一个瘸腿的先生(房先生),是从附近的人民公社调来的,他会打算盘,开始当会计,后来因为字写得好,又当秘书,人称房秘书,他说话急了有一点吃字,比姜文略严重些,还算不上结巴,他字写得好一一跟县革命委员会宣判死刑的布告上的字有点儿像,笔画之间的粗细对比非常鲜明,有的地方还有连笔呢,我们这些小孩子常常下意识地模仿,那时候,房秘书在我们那个小地方的知名度影响力绝对不亚于颜真卿王羲之。

  …

  今天早课写毛主席词沁园春长沙,不由得想起这些往事。感谢所有的曾经教过我,给我以知识滋养的老师们。

  大概就因为受到这首词的影响,我第一次到长沙的时候,专门去了橘子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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