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柿子树与小黑狗——三晋大地行之三

老柿子树与小黑狗——三晋大地行之三

来到山西监理驻地，我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棵老柿子树，第一个出来欢迎我的便是一只小黑狗。

  驻地设在一个高坡上，也就是项目部驻地院里。监理工作是介于业主与施工方之间的,以监察质量为己任的一种工作。对于这份上亿元造价工程而言，监理享有一定的特权，尤其是领导。所以，后来发生的事情应该与这特权有关。

   来山西前，原县宣传部部长赵老师告诉我一种撞大树的锻炼方法，对腰间盘突出很有效。我的减肥计划也随之在山西展开了。每天早晨，我都比同事们早起来两小时锻炼。锻炼内容是撞大树五百下和跑步五公里。这棵老柿子树好像为我准备一般，我真是撞它没商量，但我从它轻柔而有弹性的树干上感觉到了它的友好。我撞一下它，就感觉它抖一下，用浓密的枝条向我招手，好像是在欢迎我。这棵老柿子树有一抱儿粗，在这里大概生长着有二百年左右了吧！

   每天早晨，我背对着老柿子树，用腰部的撞击问候它：“你好吗？”它的抖动似在答：“我很好！”那只小黑狗总是在这时候前来捣乱，并陪我跑完全程，当然有时也难免耍点滑。这只小黑狗很有灵性，让我回忆起三十年前我家的一只大黑狗来。那时，我从学校到家大约有一公里路程，而每天放学时大黑狗都会在半路迎接我，一次提前放学它也嗅出了我的行踪。那时若穿件破衣服，准会让它撕咬的褴褛不堪，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条小黑狗也如此，不管爪子干净与否总扑向我，甚至还可以在人群中找出我来。在这院里住的人中，大概只有我没踢踹过它。

每天早晨，在蓝天下麦地小径里，在标有公里桩号的公路上，在百米高的特大桥顶，在饱经风霜的老柿子树前，我自有我的欢乐，真幻想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在这种欣喜之中，我填了一首《踏砂行﹒晨练》的词：“雾掩梯田，情迷古晋，大风起处黄沙滚。经冬小麦碧波翻，人生苦旅写双鬓。　　　　举步坡边，寻声树上，仿学鸟叫惜侬笨。成功真谛是恒心，何期懒睡陪孤闷? ”

然而，这种欢乐没有能够维持长久。在一个狂风大作的下午，我在工地得知了老柿子树被铲车拦腰折断的噩耗。那晚下了一夜的雨，那是我与老柿子树哀伤的眼泪啊！

不久，那只小黑狗也随同项目部迁往两公里外的沥青拌和站了，从此没了它的身影。一次周例会上，我见到了那只小黑狗。我们的一位女领导因在会上被项目部领导顶撞了两句，她在会后做出了对他们有近百万元损害的监理指令。气犹未尽的她，当众上演了一出杀狗给主人看的闹剧。那只小黑狗怎么能够跑过汽车呢？一会儿功夫，我正愣神不知所措的瞬间，远处传来的一声哀嚎让我哑然……

老柿子树与小黑狗，两条生命啊！晨风中散步，老柿子树的残根在哭诉；星光下难眠，那无数星星，都好似小黑狗求救的眼睛。它们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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