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人民热烈欢庆澳门回归的日子里,我读了张振川将军撰写的回忆录《鏖战疆场》(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书中展示了作者自1939 年参加革命,1940 年入伍当兵,到1985年从河北省军区司令员岗位上离休的不平凡的战斗历程。在这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作者所在部队,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再到抗美援朝;从游击队到地方军,再到正规军。他们前仆后继,艰苦卓绝,仗越打越大,战斗力越战越强,为人民建立了不朽的功勋。新中国成立后,作者继续在国防战线上奔忙。书中虽然写的是个人的经历,却使读者看见了整个时代的面影。
中国革命之所以能够从小到大、由弱到强, 从胜利走向胜利,主要是由于党的领导(包括党中央的正确决策和各级党委的具体组织领导）与广大工农兵群众革命积极性的充分发挥。《鏖战疆场》用无可辩驳的事实再一次证明了这个真理。
1945年4月七大胜利召开了,毛主席在政治报告中号召全党和解放区军民向敌伪占领区发动广泛的进攻,夺取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书中生动地叙述了作者所在的冀热辽区党委,根据党中央“打过长城去,扩大解放区”的指示和晋察冀分局的要求,抽出主力组成三支挺北支队,发动热辽战役。挺北支队深入“伪满洲国”数百公里,孤悬敌后,浴血奋战,狠狠打击了日伪的疯狂气焰,鼓舞了抗日军民的斗志,为进一步加强党与东北人民的联系,为我军挺进东北、配合苏军作战创造了有力条件。此外,作者对解放战争中新保安战斗的描述,不仅使我们重睹了毛主席“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伟大战略家的身影,更使我们感受到一个正确决策的成功有赖于各级党委和指挥员的具体实施。
为了贯彻毛主席制定的将华北敌军斩成数段,达到战役的分割包围,尔后各个歼灭的作战方针,阻止傅作义的主力、国民党35 军从张宣地区东逃,就成为关键的一着棋。这不仅可以切断傅作义“西窜”之路,也使傅作义难下“南逃”的决心。作者所在的华北第二兵团八纵,为了及时赶到指定地点,冒着零下20 度的严寒,以一天行军130 里的速度,硬是凭着两条腿,追上了完全美式摩托化的35军,抢占了有利阵地,切断了敌军东逃的去路。又如,在朝鲜战争中,我志愿军各级党委的组织领导工作同样显示了强大的威力。作者以自己的亲身经历,鲜明地展现了党的组织工作的重要作用。
第五次战役是朝鲜战争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双方投入了一百多万军队。从书中对这次战役后阶段机动防御作战的记述中,我们清楚地看到,部队各级党组织决不是只要按照上级的指示照章办事就行了。情况往往瞬息万变,需要一线指挥员和党组织创造性地临机处置。战役后期,作者所在的65 军 194 师为掩护兵团主力转移和后撤伤员,一直坚守在抱川东南国师峰、云岳山地区,几次被敌人插断包围。这时友军已全部撤退,他们的四周实际上全是敌人。在这种情况下,师长、政委不顾个人安危,亲自穿过敌人火力封锁地区,到第一线传达上级的命令,分析敌我形势,进行战斗部署,极大地鼓舞了广大干部和战士的胜利信心。正是由于各级指挥员和党委的坚定、积极地组织指挥, 才能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完成战役掩护任务。
战争胜利的取得,如果说党的领导是关键,那么广大干部战士的顽强拼搏则是保证。书中记述了许多与作者共同战斗过的领导、战友和部下:像抗日英雄高桥、爆破英雄许学顺、孤胆英雄陈超等。他们是千千万万革命战士的代表。其中,《英雄儿女》电影中王成的原型之一、战斗英雄赵友先烈士“向我开炮”震撼苍穹的呼喊,就是向作者发出的。我们的战士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它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被敌人所屈服。不论在任何艰难困苦的场合,只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要继续战斗下去。作者用自己全部身心和血泪写出的一个个英雄壮举,感天地、泣鬼神,如江河行地,日月经天,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然而,在改革开放以来,有的人竟提出“告别革命” 、“反对崇高” 、“淡化政治”等奇谈怪论。这无疑是对无数革命先烈的亵渎!
这种否定崇高、鄙薄政治倾向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反映了在历史上转折时期一部分人思想上的惶惑和不安, 以及重新把握现实的期望, 可惜他们在思想上迷失了方向。诚然,当今世界正在进入一个经济全球化的新的历史阶段,同时面临着一场以机械化战争向信息化战争转变为特征的新的军事革命。1998 年英美对伊拉克实施代号为“沙漠之狐”的空袭作战行动,1999年3月北约对南斯拉夫发动代号为“联盟力量”野蛮空袭,已经显现出21世纪战争的雏形。这就表明,对一个国家来说,最大的军事威胁将不再是来自陆地,而是来自空中。面对新的现实,我们的思想当然要适应已经变化了的形势,充分认识高科技武器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但任何科学技术,包括那些能分析、会思考、有判断力的高科技武器,都是要靠人去研制和使用的,需要广大科技工作者的智慧,需要党的组织领导。《鏖战疆场》里所记述的我志愿军空军英雄们,有的只飞行训练几十个小时,就将美空军飞行过几千个小时的王牌飞行员打了下来。这样的事实清楚地告诉我们,用先进思想武装起来的人,才是战争胜利的源泉。
现在,我国的安全形势还相当严峻。为了给现代化建设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需要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大力发展科学技术,把高科技的武器装备建设搞上去。但是,我们决不能丢掉相信和依靠群众、相信和依靠党这个优良传统。江泽民同志前不久在全军参谋长会议上指出:“无论武器装备如何发展,战争形态如何变化,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归根到底是人,而不是武器。人民战争是我们克敌制胜的法宝。这个法宝,任何时候都不能丢。”过去我们靠这个法宝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今后我们仍将依靠这个法宝维护领土完整,保卫国家安全。张振川将军的《鏖战疆场》可以说是又一个历史的见证。
【1999年发稿时白玉民任河北省委宣传部副部长、讲师团副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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