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论人的思想倾向时，常常会用到意义相对的两个词“左”和“右”。比如说“他这个人有点左”，“你思想很右。”大家都会心领神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如果细究起来，人们又很难准确地解释这两个词的含义。
那到底何为左，何为右呢？
要追根溯源起来，这两个词还真的很有“文化”。
在上古时期，也就是大约在5000年以前，那时候文字记载的东西极为罕见，一般还处于结绳记事时期，“左”的地位要高于“右”。《老子·三十一章》：“吉事尚左，凶事尚右。”《礼记·檀弓上》：“孔子与门人立，拱而尚右，三子亦皆尚右。孔子日：‘二三子之嗜学也，我则有姊之丧故也。’二三子皆尚左。”郑玄注：“丧尚右，右，阴也；吉尚左，左，阳也。”《史记·魏公子列传》中有一段信陵君接待客人的记载：“公子从车骑，左，自迎夷门侯生。”因此有“虚左以待”这个成语流行至今。那时是以左为上的习惯。
历史进入战国以后，“左”渐渐变用来表示较低的、卑微的。在古汉语中，“左迁”表示降职。这时右尊左卑的观念渐渐占了上风。后来在 “左”字后来加了“人”字旁成为“辅佐”之“佐”，而“右”字后来加了人字旁成为“保佑”的“佑”，在这两个字产生之后，奠定了“右尊左卑”的地位，因为“保佑”者的地位比“辅佐”者的地位高得多。
可是上古时期“左尊右卑”的痕迹依然存在。比如而“虚左以待”这个成语则保留至今。古人借钱都用竹或木做成的“契券”。所谓“左契”或“左券”，都是指债权人手中的借据，而债务人则持“右契”或“右券”。至今还有用“稳操左券”来表示体育比赛中的必胜一方。由此也透出上古时期“以左为上”的信息。
17、18世纪，在欧洲和北美，封建主义的基础受到冲击，继荷兰尼德兰革命之后，英国爆发了资产阶级革命，为资本主义制度的确立开辟了道路。欧洲大陆的主要封建国家也陆续进行改革，推行富国强兵政策，在法国，爆发了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摧毁了封建专制统治，为资产阶级掌权开辟了道路。在英属北美殖民地，建立了新兴的美国。客观上推动了资本主义的发展。这时候西方出现了“左派”和“右派”两个新词，最初是法语。史学界普遍认为“左派”'和“右派”这一对词语诞生于18世纪末的法国大革命。据说在1791年的制宪会议上辩论时，拥护激进革命的人恰好坐在议会的左边，而主张温和的保守派(立宪派)恰好坐在主持人右边，于是，人们习惯上将革命的一派称为“左派”，反对革命的一派称为“右派”。后来，马克思、恩格斯在创立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时从这一含义中引申为右派即资产阶级反动派，左派即无产阶级革命派。这时“左派”一词便有了积极进步的意义；反之“右派”就赋予了落后、保守、反动的意义。
到了1917年，俄国爆发了“十月革命”，建立了以工人阶级为领导核心的政权“苏维埃”，开创了人类历史的新纪元。在这个过程中，也发生了一些“激进”的思想和行为，对革命事业造成了危害。列宁把这种现象概括为“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加以批判。但这种“幼稚病”却并没有销声匿迹反而一直在发展蔓延。在中国革命的历程中，“左派幼稚病”几度占了了上风，最典型有两次，一次是“第五次反围剿”期间给红军造成了毁灭性的灾难，导致了红军的战略大转移——长征。第二次就是“十年”期间的“大批判”。
“拨乱反正”之后，“左”这个词又具有了“讽刺”的意味。在老百姓的口语中，说某个人“左”，往往带有贬义。而在现实中，凡是思维激进，凡事“左”三分的人往往又比较容易“进步”，“保守”一点的则会被视为“落后”。这种现象到目前依然存在。
在当下的语境中，“左”与 “右”又有了新的含义：
其中“左”大致包括两种情况：一种是主观认识超越了现实，把将来可能实现的事情勉强拿到当前来做，犯了主观大于客观的错误。第二种是以“概念”为标准衡量现实，完全不研究客观实际情况。这种情况在思维方式上很具有代表性。
而“右”呢，相对的两种情况就是：一，思想认识落后于现实，应当改革而不敢改革，“以求稳怕乱”为借口助长着“惰性”和“内卷”，过多形成不产生效益的消极“内耗”。第二种就是完全从个人利益或小集团利益出发要求客观、苛求历史而否认历史发展的客观必然性。其中，第二种情况在意识形态领域具有普遍性。
这里再稍微展开一点讨论。假如我们把上面左与右的两种思维方式加以比较，哪一种更容易接近真理呢？
其实“右”更容易接近真理。因为右是从实际利益出发来考虑问题，符合辩证唯物主义的“现实发生了什么，应当怎么办”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解决问题就比较容易找到有效的办法；而“左”则是从概念出发衡量现实，这就犯了本末倒置错误，实际上属于“主观唯心主义”。当然，从实际利益出发却不能把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绝对化。你把利益的半径划得太小，就完全失去了真理性。以我为核心，唯我独尊肯定是行不通的。利益半径越大，真理性越强。
除开“左”和“右”的两种相对的思维方式以外，还有一种“二极管思维”模式。忽左忽右。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做“梭子运动”。这是投机主义的思想路线。这是完全从自我利益出发跟风转，把自我利益绝对化的一种表现。其危害也是很大的。
2022年8月8日星期一
【文/颂明，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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