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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昌明:美国式“民粹”与中国式的“逆民粹” ——由特朗普被批“叛国”引发的联想

2018-07-23 11:11:16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钱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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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谓“民粹”?从字面上解,即纯粹的民众意愿是也。

  “民粹派”,作为政治概念,系19世纪中期前后在俄罗斯形成、代表小生产利益的一个政治派别。他们以人民的“精粹”自居,主张发动农民推翻沙皇制度,摆脱农奴制的束缚,实行“土地民主”。

  “民粹派”其后又衍生为“民粹主义”。由此理解,民粹主义就是抽象的唯民众的意愿是从,故又有“平民主义”、“人民主义”之称。

  其实,抽象的“民粹”是不存在的。它总是在一定时期内与某种具体政治诉求相结合的。它最稳定的诉求,往往是同爱国主义、民族主义结合在一起。对“民粹”的评价,不宜简单地一概肯定与否定,应对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

  这个世界只要还存在着国家和民族,就必然存在着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一般说来,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是应该肯定的,只是这种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热爱本国、本民族的情感,不应异化成憎恨别国、具有排斥他民族的性质。

  美国式“民粹”

  众所周知,特朗普是靠煽动民粹主义,高喊着“美国优先!”、“让美国再次强大!”的口号,被美国选民推上总统宝座的。显然,美国式的“民粹”,是与美国霸权主义紧密相连的。

  特朗普上台一年多来,为维护美国霸权,“唯美国的利益是从”,他撕去以往美国政客的虚伪作派,不惜赤裸裸地进行了一番蛮干:

  从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到签署新版禁穆令;从下令修筑与墨西哥的“边境墙”,到退出“巴黎气候协定”;从退出“伊核协议”,到退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从公开向盟国勒索“保护费”,到撕破脸皮与中、欧、日、墨、加、土等国打起了贸易战,直至扬言要退出WTO等等。特朗普已名副其实成了国际社会中的“退群”专业户!

  尽管特朗普在国际舞台上闹得声名狼藉,但他在国内却赢得了高支持率。据美国民意调查机构“盖洛普”公布的民调显示,6月中旬受访美国民众对特朗普的支持率已升至45%,创了2017年1月上任以来的新高;与同样是“上台500天”的前任奥巴马、里根的支持率持平,比克林顿还高出1个百分点!这就是特朗普鼓吹美国式“民粹”——霸权民粹主义的“魅力”。

  就在特朗普自鸣得意之时,冷不丁逆袭一个乐极生悲。

  原来特朗普上台时,曾经访晤过美国政坛“高人”基辛格,聆听高见。据说基辛格给他的忠告是:“切记,千万不能同时与中、俄为敌!”

  此番赫尔辛基的“7.16”“特普会”,特朗普原本只想改善一下与俄罗斯剑拔弩张的关系,趁机拉一下俄罗斯。他不经意地在记者会上讲了一句:“没有理由认为(干预选举)就是俄罗斯干的”。(事后他又被迫改口说:这是“口误”。这是他当时把wouldn't说成了would,把意思弄反了!)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竟让他“翻了船”!顷刻招来一场举国声讨——被批了个狗血淋头:

  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舒默认为,美国历史上没有任何一名总统像特朗普那样支持美国的敌人。“唯一可能的解释”的是,他有“把柄”捏在俄方手中。

  前中情局局长布伦南批判的调子更高,认为特朗普已“超越了重罪门槛”,“不啻于叛国”。

  特朗普的同党、共和党资深参议员约翰·麦凯恩批判道:这是“美国总统历史上的最低谷”,这是美国总统“最耻辱的表现之一”。

  已有多位议员表示,要举行听证会传召当时在现场的翻译,“我们要看笔记”。他们想知道,特朗普到底有没有跟普京进行过什么“私下交易”?

  新闻媒体如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福克斯新闻频道主持人等,更是众口一词地狠批没商量。

  美国民众,有的干脆上街抗议,举牌特朗普“叛国”、“背叛”、“软弱”、“可耻”!民调显示,有半数以上(55%)的美国人不满特朗普的对俄表现。

  ……

  一句“口误”,本是霸权民粹主义者的特朗普,一夜之间就成了美国政界、舆论界的“罪人”,且还上纲上线到“叛国罪”说事。这就是当今的美国政治:霸权主义的政治正确必须第一!敌我立场必须鲜明,决不容许有丝毫偏离。

  总统也会扯上“叛国罪”?笔者查阅了一下《美国宪法》,发现果真有此一说。

  《美国宪法》第二条第四款:“合众国总统、副总统及其他所有文官,因叛国、贿赂或其他重罪和轻罪,被弹劾而判罪者,均应免职”。

  《美国宪法》第三条第三款对“叛国罪”的定义是:“对合众国发动战争,或投向它的敌人,予敌人以协助及方便者”,构成叛国罪。

  时代变了!21世纪的战争,早已不只是枪炮炸弹的传统战争。更多的是,同样可制敌于死命的“金融战”、“网络信息战”、“舆论战”、“贸易战”、“经济制裁”等多种形式。这类战争尽管不是“热战”,一旦打起来,它同样有明确的所要对付、战胜的“敌人”——这种敌我界限,是绝对不容含糊的。

  2017年出台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已经明确,当今美国正面临着三大“挑战”与“威胁”:

  第一,中国、俄罗斯。这是“战略竞争对手”。因为“中国和俄罗斯挑战美国的实力、影响和利益,企图侵蚀美国的安全和繁荣”;

  第二,朝鲜和伊朗。这是“流氓政权”、“独裁政权”。因为它们“企图破坏地区稳定,威胁美国人民和美国的盟友,并残害他们自己的人民”;

  第三,跨国威胁性组织。这是泛“反美”势力。“跨国威胁集团,从圣战恐怖主义分子到跨国犯罪组织,正在极力试图伤害美国人。虽然这些挑战在性质和程度上各不相同,但它们本质上都是尊重人的尊严和自由的国家与压迫个人并强制统一的国家之间的根本对立”。

  在霸权民粹主义思潮弥漫的氛围下,美国人只要把2017年《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与《美国宪法》条文联系起来解读,这就使特朗普——这个霸权民粹主义始作俑者,实实在在地陷入了美式“民粹”困境的尴尬!此可谓:成亦萧何,败亦萧何。民粹主义无疑是一把锋利无比伤人又伤己的“双刃剑”!

  中国式的“逆民粹”

  就在美国式“民粹”弥漫全美,以民族利己主义为内核的民粹主义浪潮席卷整个西方世界之际,唯有我们中国,却是“逆潮流”而动,偏偏存在着一股中国式的“逆民粹”思潮。

  何谓“中国式的‘逆民粹’”?说白了,就是与西方的民族利己主义的“民粹”相悖,由中国的汉奸、卖国贼们掀起的历史虚无主义、卖国主义和投降主义思潮。君不见最近网上不是又出现了有关对袁世凯、李鸿章、秦桧等人物的评论?

  如果说“美国式的‘民粹’”,是美国人崇尚他们称霸世界的一种极端民族主义;那么,“中国式的‘逆民粹’”,恰恰就是中国的汉奸、卖国贼们,为配合霸权主义侵略需要,打着反民粹的旗号开门揖盗的一种民族投降主义。“亲美”、“崇美”的公知精英,是持续不断地推进这股中国式“逆民粹”思潮的急先锋。

  最早掀起这股中国式的“逆民粹”思潮,是在赵Z阳主政时代。其代表作就是苏晓康等人拍摄的6集电视政论片《河殇》,1988年在官方权威媒体——中央电视台首播。《河殇》首开鼓吹历史虚无主义思潮之先河,打着“反思历史”的旗号,全面、彻底地否定了五千年来的中国历史。

  《河殇》把世界上历史最为悠久的中华文明,贬之为“封闭、保守、无能”的农业文明——黄色文明;转过脸去,一头拜倒在西方脚下,把欧洲文明奉之为“开放、积极、进取”的“工业文明”——蓝色文明。

  《河殇》把中华文明从头贬到脚。从批“龙”图腾开始,直批到戚继光修长城,把中华文明批得一无是处,甚至连“黄河”、“黄土地”、“黄种人”都成了罪恶的“基因”。最终,《河殇》把中华民族命定为“劣等民族”,要求用欧洲的蓝色文明来改造中华的黄色文明基因,赤裸裸地鼓吹“全盘西化”的洋奴哲学。这一时期最具代表性的公知汉奸言论,要数北师大教授刘X波的“中国需要殖民三百年!”。①

  《河殇》开路,从此,历史虚无主义、卖国主义思潮,迅速在中华大地泛滥起来,很快形成为一股社会思潮:

  “反毛”、“污毛”大行其道,攻击、否定人民领袖毛泽东已成为一种政治“时麾”;反共、反革命言论登堂入室,敢于否定中国共产党、敢于否定中国革命的公知人物,一个个成了“英雄”;历史上的卖国贼——从汪精卫、李鸿章到秦桧,都得以重新评价、“重塑金身”,接受孝子贤孙的顶礼膜拜……

  这股颠倒是非、混淆黑白中国式的“逆民粹”思潮不断泛滥,且随着国际国内形势的变化,不时地推向高潮。

  记得1999年,就在美国人炸我驻南联盟使馆、全国激起一片抗议浪潮之际,公知们适时地推出了一个“爱国贼”词汇。他们打着“理性”的旗号,硬是从舆论上打压爱国主义。把“爱国者”定性为“贼”,不能不说是买办公知们的一大创新!

  2012年日本挑起钓鱼岛争端,全国再一次形成“保卫钓鱼岛”的爱国主义热潮。于是中国式的“逆民粹”也进一步高涨。公知们打压人民群众的爱国热情,大肆散布汉奸理论。公知头面人物茅于轼跳出来公开宣扬:

  “那儿的领土压根儿就没人居住,争夺那儿的领土完整,却要百姓付出沉重的代价,有什么必要?”“领土不完整,少了一块,于我何干呢?”并抛出他的“卖国有理”的“民本论”:

  “一块土地在中国版图内。现在归了外国,但那里的人民生活更自由了,收入也增加了。你是同意不同意?如果以国为本答案是不同意;如果以民为本答案是同意。我赞成以民为本”。(茅于轼2012-06-27微博)

  ……

  其实,谁都知道,这个世界只要还未实现“世界大同”,只要还存在国家与民族的区分,“爱国”与“卖国”,就是一个永恒的主题。任何国家和民族,只有崇尚爱国主义、反对卖国主义,这个国家才能自立于世;什么时候如果爱国主义不张,卖国主义抬头,这个民族必会招来外敌入侵——直至造成亡国灭种的灾祸。

  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绵延至今未曾中断过的人类文明。中华文明为什么能延续、发展至今?难道不是因为它的“优”,而是因为它的“劣”吗?

  中华文明能绵延、发展至今,已足以充分证明它是人类的优秀文明。买办公知们的历史虚无主义谬论,根本不值得一驳。那么,中华文明究竟优秀在哪儿呢?笔者以为,可以讲出许多。比如勤劳勇敢呀,吃苦耐劳呀,热爱和平、反对侵略呀,等等。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我们自古以来就形成了一个爱国主义传统:

  从战国时期屈原的“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到北宋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从南宋陆游的“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到明末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从晚清林则徐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以祸褔趋避之”;等等。

  正是有了这一爱国主义传统,每遇国难当头之际,总会有无数的志士仁人,怀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崇高信念,“以天下为己任”,挺身而出,不惜牺牲个人的一切,以挽救祖国的危亡。

  一部109年的中国近代史,既是一部饱受列强欺凌、侵略的屈辱史,又是一部中华民族各族人民团结一致,高举爱国主义旗帜,同仇敌忾、前仆后继,英勇苦战,可歌可泣地反抗外来侵略的战斗史。正是这种不屈不挠的坚强战斗意志和英勇奋斗的反侵略精神,才粉碎了帝国主义妄图征服中华民族、灭亡古老中国的狼子野心。诚如当年八国联军战争中的侵华总司令联军统帅瓦德西,他在用大炮、洋枪镇压了手执大刀长矛的义和团运动之后,却发出了如下的感慨:“无论欧美、日本各国,皆无此脑力与兵力,可以统治此天下生灵四分之一也。”“故瓜分一事,实为下策。”(《瓦德西拳乱笔记》)

  八国联军统帅瓦德西的这番内心表白,充分证明:是义和团英雄们的斗争挽救了祖国的灭亡!——免除了当年被瓜分的悲惨命运。

  可是如今,买办公知们居然把当年不惜牺牲、挽救祖国危亡的义和团英雄们,斥之为“爱国贼”,天理何在?这股中国式的“逆民粹”思潮何其毒也!

  怎么会这样?还是马克思回答的语言最深刻:“任何一个时代的统治思想,始终都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思想”(《共产党宣言》)

  笔者在思索:当年如果没有赵Z阳这样的人物一度主政中国政坛,如果他根本就不赞同《河殇》这样的历史虚无主义观点,那么在中华大地上还会不会形成危害至今的这股中国式的“逆民粹”思潮?

  注释:

  ①1988年刘X波接受香港《解放月报》主编金钟采访:“有人对中国人的民族性格提出批评,你以为如何?”刘X波毫不掩饰地说:“我绝不认为中国的落伍是几个昏君造成的,而是每个人造成的,因为制度是人创造的,中国的所有悲剧,都是中国人自编自导自演和自我欣赏的,这可能与人种有关”。对于金钟问“什么条件下,中国才有可能实现一个真正的历史变革”的问题,刘X波毫不犹豫地回答:“三百年殖民地。香港一百年殖民地变成今天这样,中国那么大,当然需要三百年殖民地,才会变成今天香港这样,三百年够不够,我还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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