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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锡良:中国人到底需要接受什么样的“国民教育”?

2012-09-10 20:10:48  来源: 作者博客   作者:孙锡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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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因“国民教育”问题引起了不小的争论及风波,虽然最终以特区政府作出重大让步临时收场。但是,有关“国民教育”的话题却只是个开始,这是一个自开始就充满着“各怀心事”的特区教育改革,爱国被部分人士引向了国民感情的分裂和冲突,而掌握话语权的却是少数人。

  教育是个千古话题,“国民教育”则是个新兴话题,它既不同于过往的历史及文化教育,也不同于中国大陆的爱国主义教育,既想把爱国主义作主题,又怕被别人怀疑搞成民族主义教育,既想把香港市民逐步引向与大陆同胞思想融合,又怕港人指责大陆搞意识形态的同化,既想让“一国两制”中的“一国”得到更明确体现,又怕港人心存失去“两制”的担忧。总而言之,“国民教育”的起点没有定位好,所以,结果就不可能成功。

  笔者看来,不管是中央政府还是香港特区政府,如果想开展“国民教育”,就要坚定地开展,而不是畏首畏尾。但是,“国民教育”又不能搞成洗脑教育,而必须成为让所有人感受到“国家和人民”权力及责任的主动行为。由此推理,我认为“国民教育”至少应把握好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一、国家的元素是什么?二、国家和民族的历史是什么?三、国家的确切国情是什么?它在世界中的角色又是什么?四、国民的权力和义务是什么?五、国民的道德信仰教育如何立足?

  第一点:国家的元素是什么?

  不同的年代,对“爱国”的理解会不有很大的不同,封建时代,说爱国其实就是爱皇家,当然也包含“家国一体”的大组合。在抗战年代,反帝、反侵略便是最好的爱国,哪怕是形式主义的爱国也很有必要,比如在侵略者霸占的租界地盘挂出自己的一面国旗当算得上爱国勇士,因为多数人并不敢为之,弄不好有被杀头之灾,敢挂国旗的人,虽是形式,却笃定属爱国之举。

  “爱国”二字本身并不复杂,但是,要明白“国”是个什么东西则有些不易,明白了“国”的含义,还要知道怎么个爱法,那些曾标志为“忧国志士”和“爱国伟人”的人,应当说是爱国爱对方法的人,象曾国藩、李鸿章之类的愚臣,内心爱国应当不必多疑,但是,他们都爱错方法,完全变成爱“满人之家”,后来就成了被骂的败国者。爱国也如同爱自己的一张皮,皮没了,毛也就失去着落,生命只怕也活不久。

  说来说去,爱国还是得弄清楚国家到底是什么?国家的元素到底是什么?在独裁时代,国家就是皇帝之家,“家国同构”的现象非常简单,爱皇帝就算是爱国,国家的元素无非就是帝王将相及他们拥有的封地臣民。到了自由民主时代,国家是人民的共同结合体,爱国不见得就是爱领导,爱领导的人又不见得爱国,国家的元素不再是帝王将相,因为国家的财产属于人民,所以,在我看来,国家的元素必须简单地理解为:人民和土地。政权机构只不过是人民的委托办事处,土地也应当属于全体人民。这样的理解可算是民主自由化的理解,如果把国家的元素复杂化,则爱国的动机就会复杂化,“国家”被利用的机会也就越多,任何组织化的东西都应当被排除在“国民教育”的范畴之外。

  如果我的理解能得到多数人的承认,那么爱国实际就是爱人民和爱土地。所谓爱人民,既包含人民之间的互爱,还包括政权制度设计和法律设计必须建立在爱人民的基本出发点,任何脱离最广泛人民群众利益的政治诉求也许都不符合爱国的要求,也就是说,制度若不爱民,就不存在“人民不爱国”这一结论,人民爱不爱谁,心里基本都有数,决不会爱剥其体肤的凶器和凶手,守家者甘做梁上君子,当结构和整体建筑面临风险的时候,人民并没有责任与崩塌的建筑共存亡。所谓爱土地,既包括人民对于自己土地的热爱,也包括政府对人民赖以生存的土地的保护,这里所说的土地绝不止于耕地的范畴,而是领地的范畴,从国家权力的角度看就是疆域主权。

  说到土地,更是一个千古不解的话题。毫无疑问:世界历史上任何一个帝国的历史无不是有关土地的历史。人民的情感血泪无不洒在自己热爱的土地之上,辟土殖谷的农民爱土地决非只因生命的需要,还有无数说不清的对地神与祖先的崇拜,再有自己对于一方水土的敬畏。吏治民,须先经平民地界,君治国,必攘敌于国界之外,暴君污吏借阴据切割民田,历久必有揭杆而起的后患。考察今天的国家思维,多数人不可避免会陷入疑惑不解,作贱人民从作贱土地开始,作贱土地以伤害人民为代价,土地是模糊不清的虚拟物品,既不是国家的,也不是人民的,看来看去,就好像是某一部分人的,今天说属于你,明天可以说又换了主人,再过些年,说不定又莫名其妙地划到某个权贵名下,这比春秋时期的奴隶制土地稳定性都不如。说到疆域的尊严,也有很多倍感伤心之处,别说俄国人曾经占领的那一大块,包括台湾、藏南、海域等地无不包含未定的隐患,实质上就是国家元素缺乏完整性,如果说要爱国,人民自然应当关心这片土地的归属。

  读懂官僚不难,读懂吏治也不难,读懂政权仍然不难,读懂人民和土地之于国家核心要素的存在价值则非常难,贪婪的本性总是让少数人渴望抛弃“人民”的同时又幻想占据所有的土地,“爱国”有时反倒成为权贵欺骗人民的一种工具,“皮”希望有毛孔能助其出气,却又不愿意让“毛”长在它上面,无处生根的人民,你让他们如何个爱国法?

  第二点:国家和民族的历史是什么?

  “国民教育”课的历史资料与传统历史课程的学习应当是两个方面的内容,前者重在粗线条地勾画国家及民族的形成史及发展史,重在突出历史脉络感和兴衰历程,而历史课本的学习重在内涵的研究。目前,在中国大陆,有一股全面否定中国历史的歪风,把中国历史说成是“什么玩意儿”。其目的是通过颠覆历史来颠覆中国人的文明延续性和历史轨迹,企图用西方史观来重新改造一次中华史观。这种人的愚昧为什么轻易地在市场上畅销呢?说到底还是国民的历史观教育严重滞后,一部分人把自己对历史的随意解读写成了中国的“历史”,并且极度讨好读者的口味,于是,中国历史就成了“玩意儿”,他的想法便成了“中国正史”。

  我曾经在《历史小媳妇》一文中提到欧洲历史的荒唐性,15世纪前,西班牙连纯粹性的历史都没有,基本都是历史与神话的组合体,18世纪前,英、法、德的历史也都是宗教色彩极为严重的历史,连正常的编史机构都没有,德国人还曾经请英国人来帮它编中世史。中国有些人以为西方强大了,所以,它的历史观也全是完美的,这是一个错误的导向,中华史观不必趋步于欧洲的脚后跟。

  与传统的历史知识传授不同,“国民教育”的历史补课应当以陈述为主,对事件的判断少作定论,尤其是对人物的判断少作惯性定论,比如说:秦始皇、朱元璋、成吉思汗、康熙、孙中山、毛泽东、蒋介石等历史性人物,重在介绍,而不必以“伟人”或“罪人”作结,让接受教育的国民自我作出独立性结论,如果担心以偏概全,不妨尽可能多地在教育读本的结尾附上各类历史人物的史料和专著,以期获得更为公平的认识。对一些历史性的重大事件,笔者主张教育读本给出“正”和“反”两个方面的分析,并给出事件发生的历史成因,帮助青少年提高解读历史的发散思维能力。

  第三点:国家确切的国情是什么?

  在中国大陆,一说起国情,就是一句话:落后的生产力与不断增长的社会物质文化需求之间的矛盾。事实上,这句话早就过时了,也反映不了真实的国情。照我说,所谓国情,就是国家的现状,就是国家形象的主要特点。

  国情的划分应当基于国内和世界两个范围,基于国内,是便于让所有国民了解自己的优劣所在,基于国际,是便于让全体国民深知自己的责任感和自豪感。

  基于国内的国情应当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得以概括:1、严重失衡。城乡失衡,群体失衡,地区失衡,产业失衡等等;2、严重失序。整个社会的失序已经令政府恐慌,已经令百姓恐慌,已经令权贵恐慌,“秩序重构”的呼声已经成为全民共识;3、严重失望。对上层失望,对下层失望,对自己失望,悲观情绪漫延,国民意志薄弱,缺少东方人传统的自信。解决失衡的问题靠政府,解决失序的问题靠全民,解决失望的问题靠政府和全民共同努力。

  基于国际的国情教育应当着重以下几个方面:1、中国的国际地位真实情况,也即是综合国力的真实情况;2、中国还有多少涉及自身核心利益的国际争端存在?了解真实的境况,国民才可能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不必以盲目的大国心态混迹于世界;3、国际主义不能代替爱国主义。一部分汉奸精英时刻以“国家虚无”的概念给国民洗脑,说什么人只要能活得好,谁来当主子都一样。香港人在这方面应当体会很深,大陆人也曾经有“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耻辱,民族若真实的沦落,“洋主子”不可能让你幸福。女皇再好,总督也不是香港人自己选的。

  第四点:国民的权力和义务是什么?

  “国民教育”绝不能只立足于国民义务,而不顾及国民权力,如果只有责任和义务,没有国民权力,那样的教育是“氏族教育”,是典型的权贵化教育,是典型的专制独裁教育。国民权力应当是“国民教育”的一项核心内容,国民只有在满意自己充分权力的前提下,他们才会充满自豪,他们才会承认自己作为一个国民的真实身份,当然也就承认了自己是国家元素的一部分。

  如果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民始终在羡慕它国国民的国民权力,你让他们如何个尽自己的责任?只有当权力与义务从心理上能够得到平衡,“被洗脑”感觉才会比较少见。

  第五点:国民的道德信仰教育如何立足?

  道德信仰本是个软约束的内容,并且属于自由权力的范畴,政府不必过度引导和强迫,但是,与世界所有国家的情形一样,“国民教育”给出一个选择性的多主题指引并不过分。西方国家有其道德准则,东方国家有东方国家的道德准则,既然承认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接受传统的道德价值观的引导又错在哪里?你可以不完全遵守,但国家有责任传承历史文化,台湾因为民主,传承中华道德就正义,中国大陆传承就逆理了吗?我看不然,中国政府完全有权力和有责任在整个大中国的范围内推行自己的的道德价值观。

  信仰自由本身也没有错,但是,“自由”是个很自由的概念,压缩性很强,西方国家多信仰基督教,难道是生而知之?不也是国家洗脑的结果吗?有人说:那不是,全是它国国民自愿的。瞎扯什么蛋?西方政治领袖的“宗教讲话”,你以为是在讲废话吗?西方国家一年一度的“宗教报告”,你以为它们在浪费纸张吗?信仰从本质上讲都是洗脑过程,就看谁最能洗,就看哪种东西最能迷惑住人,教条是没有人能够去验证的,因为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上帝和神。

  “国民教育”读本推出中国自己的大框架无可非议,国民可以从中选择,也可以不接受其中内容,但不能拒绝读本的推出。香港人也是中国人,接受政府的统一管理符合宪法规定,“特区”不是“不管区”,“特区人”不是“特殊人”,民主也不是完全无政府的自由主义,接受“国民教育”是义务,“教育读本”可以进行修改,但方向不能逆转,“华盛顿”和“伊丽莎白”迟早要退出香港的舞台,民主的中国必须成为全民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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