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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母亲和她的三次“牢狱”之灾

2018-04-26 10:10:10  来源: 微信“尖椒部落”   作者:杰斯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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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本文为“那女人真酷”征文大赛的投稿作品。那封信所承载的故事和情感,终会在岁月里反复被遗忘、记起,最终成为坚定向前的永恒信念。

  

本文图片均来自网络,画家:Katherine Lam

 

  英子23岁那年就和一个追了她很久的男人结婚了。

  英子不爱他,只是曾私定终身的那个人被家里逼着订了亲,虽然那个人说非英子不娶,但倔强的英子不想破坏别人的生活,索性选择嫁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她相信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没出嫁前,英子是个很多人追却没人敢表白的强势姑娘。当初双方老人见面时,婆家说这富人家的孩子娇生惯养,不是过日子的料。冲着这句话,英子扬言“嫁定了”,就要让别人看看自己一定能把日子过的风生水起。

  可是她的意气用事却招致了一辈子的噩梦。本以为嫁了一个有才华的好男人,这个男人在追自己的时候无微不至、百般疼爱。可婚后第三天,便不见了踪影。

  家里大大小小的活男人都不干,全靠英子一个人里外忙活。

  偌大的菜园,从翻地、播种到浇水除草,男人没碰过一点儿。烟囱堵了,做饭时屋子里的烟呛得英子睁不开眼,她自己爬上房去通,甚至怀胎九月还顶着毒辣的太阳和瓢泼大雨,骑着咔啦咔啦响的二八自行车去十几里外的农田里割地。

  为此英子男人被隔壁宋婶儿骂得狗血淋头,然而依然没有任何转变。英子怀孕期间一口水果都没吃上,馋得不行,自己煮了面条炸了辣椒酱吃了好几碗。她没灰心,也没想过孩子的降生能让男人因为身份的转变而成熟起来,只是单纯地相信这个男人心不坏,只要自己努力把家里打点好,日子早晚会有起色。

  初秋的一个雨天,英子难产了,时钟滴答滴答扫过了十二个小时,孩子却只露了个小脑袋。眼看着大人孩子都不行了,男人怕了,跟医生说不要孩子,保大人。英子用虚弱的声音央求医生保住孩子,眼泪掺杂着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医生一狠心,在没麻药的情况下用剪刀开了两指,孩子这才出来。

  孩子出生后并没有得到多少父爱,每天英子忙完手里的活,就抱着只会咿咿呀呀的孩子,站在路边等男人回家。

  男人在当地舞厅弹琴,英子有一副好嗓子,想去唱歌补贴家用。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觉得那里什么人都有,作为男人不应该让媳妇儿去那种地方“抛头露面”。

  后来孩子在刚会坐着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琴的浓厚兴趣,甚至有时候还能敲出曲调。英子想让男人教孩子学,男人说搞文艺这套的都没有好人,不仅不教,而且每次看见孩子碰琴都打孩子手。

  英子家在镇上医院大楼后边,周围没有房子,干涸的河道里长着黑压压的树和杂草。医院里经常传出病人和失去亲人的家属的哭嚎声。渐渐地,英子很少等到男人回家,锅里的饭反复温热反复凉透。

  镇子不大,后来英子听别人透露说,看见她家男人跟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走得很近。英子不想相信,但是想想最近男人的行踪,决定亲自看一看。

  当天晚上哄孩子睡着后,她套上衣服,锁好门,就径直去了男人上班的地方。大老远,看见两个暧昧的人影,其中一个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英子没有吵闹,转身回了家,坐在从来没烧热过的炕边看着熟睡的孩子。

  自打这孩子出生起,衣服都是别人给的,大冬天自己去菜市场卖菜,回来看见房门虚掩着,屋里一帮大老爷们乌烟瘴气地玩麻将,北方零下三十几度的天,孩子光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拿着小铁锹对着灶坑掏灰。那是英子唯一一次没压制住怒火,她抄起门边的笤帚冲进去,一边骂男人,一边把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这个她差点拿命换来的孩子,不能再跟着自己过这样的日子。

  英子回到家,收拾了东西,抱着孩子走了十二里夜路回了娘家。之前她不是不知道男人可能出轨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离婚在那个年代还是个比较罕见的事,英子也怕别人笑话,她想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

  第二天男人便找到了英子娘家。要说男人还有一个不过分的地方,就是从来不跟英子吵架,也没动过英子一根手指头,被骂从来不还嘴,只是静静地低着头听着。这次他来找英子和孩子回家,英子起初很坚决地拒绝了,娘家人把男人一顿数落,男人“扑通”一声跪在英子面前,求她跟自己回家,保证不再犯。

  想想男人追自己的时候都没跪下过,英子心软,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本以为生活会有所转机的英子,再次难逃被婚姻折磨的宿命。

  孩子四岁生日那天,英子和孩子都重感冒,男人出去一天也没见人影。孩子在英子怀里迷迷糊糊地问爸爸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带糖回来吃。英子带孩子打了针,为了省钱,自己忍忍没有打。

  回家后,英子抱着孩子坐在凉炕头上,开始掉眼泪。孩子打针的时候,透过门缝,她看见隔壁屋里自己的男人守在那个之前出轨女人的床前,深情地甜言蜜语。

  孩子伸出手给英子擦眼泪,怎么也擦不干,自己就跟着哭了起来。

  后来英子把眼泪擦了擦,俩人穿的漂漂亮亮的,领着孩子去了家对面的照相馆。然后给孩子买了一堆零食,全程英子都充满母爱的看着孩子开心的笑着。孩子不懂为什么这些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活动都没有爸爸参与,但是妈妈看起来好像很开心,有好吃的和好玩的,四岁的小脑袋已经无法想更多复杂的事情了。

  几天后照片洗了出来,英子把照片拿在手里,看着肿着眼睛的娘俩,又掉了眼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面对镜头就不会笑,她希望自己的孩子之后能多笑一笑。

  拿到照片的第二天,英子失踪了。

  男人带着哭着找妈妈的孩子问了镇上所有认识的朋友,最后去了英子娘家,大家都不知道英子去了哪里。英子不声不响的就这么不见了,所有人都慌了,包括男人。男人把孩子放在了姥姥家,面对没有英子的家,胡子拉碴的男人更加沉默了,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曾经有人以为她是不是想不开寻了死,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家没有放弃寻找。

  终于在英子消失的第三天,一个女人骑着自行车匆匆忙忙赶到孩子姥姥家,是邻村儿的刘凤,英子的同学。

  “婶儿,你看我也不知道英子有啥打算啊,前几天英子来找我借了三百块钱,说是孩子爹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孩子幼儿园要交下一年的学费,现在拿不出来,跟我这儿先借几天,早知道她有别的事儿,我怎么也问清楚啊。婶儿啊你别着急,英子肯定没事啊!”女人的话里带着哭腔。

  大伙儿的心这才落下来,至少能猜到英子大概不是想不开寻了死。

  只是见不到妈妈的孩子天天哭,姥姥就抱他着一起哭,边哭边把孩子爹妈骂了个遍,骂爹不是个东西,妈太狠心。

  九几年座机还没普及,只有村中心的小卖铺装了一台。一天。商店老板家的孩子兔子一样跑到孩子姥姥家传话:“四姥姥,我妈说你家英子姨来电话了,让你们赶紧过去接!”

  孩子姥穿双拖鞋就小跑着到了商店,憋了一肚子气拿起电话,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却听见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哭声,瞬间语气软了下来。

  “英子啊,在哪儿呢啊?说走就走也不跟妈说一声,这些天过的咋样啊?有没有受啥委屈?赶紧回来吧……娃子想你天天哭……”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

  

  英子爹曾经是村里的老书记,两袖清风一直为村里办实事。村民们都挺喜欢这一大家子人,也都知道英子婚姻不幸,嫁的男人不怎么样。看到电话两头对着哭的娘俩,老板娘跟着心酸,转过身拿衣襟擦了擦眼角。

  “妈,别哭了,我现在挺好的。”英子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跟刘凤借了三百块钱,现在在南方呢,他们说这边好赚钱。找了份工作,雇主对我挺好的。钱都还清了,孩子就先跟着你吧,过段时间我攒够钱了就回去接。这婚非离不可……非离不可了……”

  说到孩子和这段已经走向绝路的婚姻,英子又开始哭了起来。

  那个年代,从家乡的小县城去省会城市,都算出了趟远门,何况像英子,从北方借了钱只身一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南方。买完车票身上没多少钱的英子,为了节省睡过好几天长椅,一个馒头分三顿吃。

  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曾是爹妈宝贝的心头肉,嫁了人却要经历这些,每天想家想孩子,想不委屈都难。

  英子这一走就是五年,孩子已经小学四年级,对于家的记忆也已经模糊。

  五年间,村里每家都安了有线电视和电话。偶尔姥姥会让孩子过来接英子打来的电话,孩子的语气像忘记英子了一样,面对英子说的话也不知如何回应,只是听着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问自己:

  “想不想妈妈?”

  每次放下电话,英子都会拿着孩子四岁生日时的那张照片哭。走的时候刚入秋,英子的提包里只装了几件衣服和这张照片。照片被英子镶在一个木制相框里,五年里陪着英子度过了无数个失眠、孤独、想家的夜晚。

  再过一年孩子就要上初中了,必须要接到自己身边,否则这样下去,孩子的成长条件没得到改善,跟继续之前的日子有什么区别?

  可是不管英子怎么努力赚钱,初中的文化水平还是让她处处碰壁,一切都没那么顺利。后来有朋友建议她去夜总会做陪酒小姐,只负责把贵的酒水推荐给客人消费就能拿到不少钱,运气好还能拿到不少小费。

  又一次给家里打过电话后,英子再也无法忍受孩子对自己的陌生语气,决定试一试朋友的建议。

  英子天生底子好,虽然已经三十多岁,看起来仍然二十出头的样子,所以在那一行比较吃得开。没多久,英子的确攒了一些钱。她决定再过些日子就回家接孩子来自己身边,到时候换一行体面的工作,她计划着开一家自己的小店。

  这期间,英子认识了一个来这边做生意的外国人,因为任何一方都不通彼此的语言,交流完全靠外国人身边的翻译。外国人说夫人几年前因病去世了,家里有一儿一女,都在读高中。

  后来接触了几次,翻译说等英子回家接了孩子离了婚,外国人有意向和英子重新组建家庭。这期间外国人也不让英子再去做陪酒。

  不久英子就回家了,跟男人办理了离婚手续。临走时英子和孩子姥姥哭成了泪人,最后她还是决绝地带上孩子转身就上了车。一起带走的还有几麻袋孩子的玩具,这些年英子没回家,只能陆陆续续用玩具补偿孩子。

  回到南方的小出租屋里,英子第一时间给孩子联系学校。

  外国人给英子在当地买了套毛坯房,装修的事儿全让英子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还给孩子买了笔记本电脑。大概用了一个月屋子便装修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外国人对英子的态度却大不如从前。英子也是个倔脾气,懒得哄着他。外国人不说明原因就对她态度突然不好,英子脸色也很阴沉。

  一天英子正在收拾屋子,外国人从外边回来,看样子是喝了酒。进门就冲英子嚷嚷:

  “骗钱!养男人!骗钱!坏女人!骗钱!”

  憋了很久的英子直接爆发了:

  “谁他妈稀罕你的臭钱!”

  当天就把搬进来的东西收拾收拾,带回了自己和孩子的出租屋。

  英子不知道外国人从哪儿听说的,自己为了养“野男人”骗他钱,要说图他什么,也就是为了孩子能有更好的成长条件。孩子从小兴趣爱好就多,自己一个人满足不了孩子的成长需求。她和外国人是在夜总会认识的,周围什么人都有,故意坏她也不是不可能。

  英子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家,冷静下来想了想,一个月没工作,一直在忙装修的事,不仅钱没赚到,还搭进去不少,她想至少得把这部分钱要回来。

  她找到翻译,希望能帮忙向外国人传达自己的意思。

  三番五次无果,英子也急了,直接找到之前装修的房子那里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个穿睡衣的女人——之前夜总会同台的坐班小姐。英子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拨通外国人的电话,也顾不上那头能不能听懂,当着那女人的面一顿破口大骂,算是撒了气。

  英子是个洒脱的人,她觉得既然这样就没必要纠缠不清,当下工作赚钱重要,毕竟孩子的学费、房租和俩人的生活费都是不小的开销。

  当晚英子突然被惊醒,门外有几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喝多了一样,此刻正“咣咣”用力砸英子的门,已经锈了很多年的金属防盗门像是要被砸散了一样。

  “开门!快点开门!让你要钱!贱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英子一下子听出来是白天那个外国人屋里开门的女人。

  英子心咚咚地跳,纵使她再天不怕地不怕,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吵闹中孩子迷迷糊糊地问:“妈妈,怎么这么吵……”英子轻轻拍了拍孩子:“没事儿,隔壁家。睡觉吧,明天妈带你去公园。”

  

  看了一眼笑着继续睡去的孩子,英子心里更加平静不下来。照这样下去,要不了一会儿两道破门就会被砸开,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她迅速套了件衣服,悄悄走出了卧室,轻手带上房门,摸到厨房后先是小声报了警,继而拿出碗橱里的一柄长刀紧紧握在手里。

  门外的人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砸门的声越来越大,女人骂得越来越难听。英子已经快气炸了,本来打算躲在门口等待警察过来,但她觉得等不到警察来门就会被砸烂了。

  不能让孩子有危险。

  想到这儿,英子脑袋里一片空白,攥刀的手开始剧烈地抖动,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她打开门就朝着最近的一个人一刀狠狠地捅了下去……

  英子听见女人惨烈的哀嚎,迅速拔出刀向四周疯了一样乱挥。

  “都他妈别过来,谁过来我跟你们一起死!”

  几个醉醺醺的男人此时此刻完全清醒了,他们本来只是被找来吓唬吓唬英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外边警笛响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上来几个警察。其中两个联系120把挨刀的女人送去了医院,剩下的三个要把英子和男人带去局里做笔录。

  临走前英子进屋套上衣服,孩子半醒着揉揉眼睛,问妈妈要去哪儿,是不是又不要自己了。

  “妈出去一趟,呆会儿就回来,这纸上是你王姨的电话,妈把零花钱给你放在桌子上了,明天妈要是还没回来的话,你就去找她。害怕的话妈把灯给你打开,啊,快点睡吧。”说着,英子把孩子最喜欢抱着的玩具狗塞到孩子怀里,掖了掖被子,转身朝门走去。

  关上门的时候,英子听见孩子小声地说:“可是明天你不是要带我去公园吗……妈妈你一定要回来啊……”

  英子知道这次自己可能是回不来了,她没有回答,只是最后看了孩子一眼,泪流满面地跟着警察走了。

  醒来的孩子没有等到妈妈,像往常一样洗漱好,把妈妈给的备用钥匙挂在脖子上出了门。却被门口地毯上的一大滩血吓了一跳,孩子面对着那滩已经凝固的血呆立了几秒,撒开腿飞奔到了楼下的小卖店,拨打了纸上的那串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王姨,妈妈好像出……出……事了……求……求你帮帮她……”

  后来的事,并没有走悲情路线。律师同情英子和孩子的遭遇,尽最大的努力为英子辩护。最后由于英子在狱里表现良好,再加上支付了赔偿金后,受伤的女人在律师游说下同意撤诉,三个月后的庭审上,律师为英子争取到了监外执行。

  认识外国人之前,英子存了一些钱,本打算把孩子接过来就花个首付买套自己的房子,不必再漂泊。出事之后,除去赔那女人的四万块钱,不够首付了。英子干脆拿剩下的钱租了个店铺,开了家小超市,每天兢兢业业地守在超市,赚钱一点点把孩子抚养大,没再靠过男人,也丝毫没有再找男人的想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第一个七年后,英子彻底自由了。

  

  到第二个七年结束,彼时孩子已经毕业,在另一座城市找到了稳定的工作。而英子依然是孤身一人,昔日芳华不再,岁月渐渐染白了她曾经美丽乌黑的长发。

  一天孩子收到了一个快递,没留下寄件人的任何信息,文件袋里是两封信。一个信封是黄色的,被仔细地包裹在透明塑封袋内,明显看到信封几处微微发皱了,封口的地方似乎因为被多次拆看而磨破了边。另一个信封是白色的,看起来很新,也没有透明包装。

  自然的先拆开了白色信封。

  “你好:

  “我是你妈妈曾经的狱警,她入狱的时候我已经在那里工作了十年。牢里的女人有各种各样原因犯法的,而你妈妈是唯一一个为了保护孩子不惜毁了自己也要这样做的人,当初你妈妈给你写了封信,说如果出不去,就在你懂事之后让我代交给你,她是真的很害怕不能陪你一起成长。牢里的女人们,包括狱警,读了这封信没有不哭的。很多跟她在一个牢房的女人受你妈妈影响很大,出狱后都在努力地好好活着。

  “很抱歉我把它私藏了那么久,这些年来我常常会拿出来看一看,是什么让一个女人可以如此坚强。虽然后来你妈妈出去了,这封信似乎也没必要再交给你,但我想你应该已经踏入社会了吧,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生活。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封信交还给你,至于如何处置,决定权在于你。

  “牢里冬天很冷,你妈妈可能留下很多病根,她心里很苦,照顾好她……”

  ……

  看到这里,孩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这么多年自己当然知道妈妈有多辛苦。她曾试图逃脱生活为她编织的牢笼,可孩子却成为了她一辈子都无法逃离的牢。

  英子的信孩子没有打开,而是小心翼翼珍藏好。孩子相信,总有一天,过去的日子里妈妈所受的苦难都能化为甘甜来回报她。而那封信所承载的故事和情感,终会在岁月里反复被遗忘、记起,最终成为坚定向前的永恒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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